说出去恐怕都没人要相信。
马蹄远扬,飞尘落定,就在东方乔转身欲走进马市的同时,人群里一抹熟悉的身影冷不防闪入他深邃的眼中┅┅
也许会在这里碰到她也说不定哦!马长生的话嘲笑般地窜进他的脑海。
低咒了句,东方乔凝住脸上的表情,正打算漠然以对时,乍见另一个男性的身影靠近,并且缠上了她。
而他们的对话也穿过吵杂的人声,异常清楚地飘进了他的耳朵┅┅
※※※
“铁伯,我想先回去了。”安小驹鼓起双颊,闷声说道。
“你已经在房里窝了那么多天,难得今天出来透透气,干啥急着回去嘛!”铁伯拚了老命强力慰留。
“可是我不想看到『沙暴』被买走┅┅”
“尽避放一百二十个心,如果不是好买主,咱们也不会轻易月兑手,这是『风马堡』的买卖规则嘛!”
“话是这样说没错啦,可是┅┅”
“别再可是了,大哥、二哥、三哥他们都在忙呢!咱们也不能闲着,你说是不是啊?”铁伯拉着她就要往拥挤的市集里走。“走走,就当作是去见『沙暴』的最后一面吧!”
“不┅┅”安小驹抽出手,停住脚步。“我┅┅我真的想回去了。”
“呃好吧,那我陪你回去。”没辙,铁伯妥协道。这几天,小驹儿总是意兴阑珊的,现在竟然连马市活动都引不起她的兴趣,可见“事态”有多严重了!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摇着手,推却道,“你去帮金伯他们的忙吧!”
“不行,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
“铁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这一带我熟到闭着眼睛都回得去。”安小驹叹道。以往,她最喜欢在马市活动里到处研究观看来自各路的胡驹良马,但今天,她却怎么都提不起劲儿。
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不如这样吧。”铁伯一阵左看右瞧,从袖子里取出沉甸甸的一个小袋,小心翼翼地说道。“看,就是铁伯存的一点钱,刚才我有瞧见一些不错的胡马,走,和铁伯一起去挑一匹你最喜欢的┅┅”
“咱们『风马堡』多的是马,何必还花钱去买马呢?”她皱着眉。
“就当作是买来配种的,这样不是很好吗?”铁伯喜孜孜道,这是他所能想到改善地无精打采的唯一方法。
“配种的事交由银伯去担心就行了┅┅”她淡淡说道,铁伯疼爱她的心,她不是不了解,只是在见过像“傲鹰”那么棒的良驹之后,任何的骏马都已引不起她多大的兴趣了。
“你真的不想去瞧瞧?”老人家神色担忧。连马匹配种的事她都无心叁与,这下真的非得去找其它三人商量对策了。
安小驹摇头,只道:“你去帮我提醒金伯,千万别让不好的人把『沙暴』买了,好吗?”语毕,不等铁伯有所反应,她立刻头也不回地从人群里钻去。
藉着来来往往的人潮掩护,当她终于确定铁伯没追上时,她才缓下脚步。
而就在此时,马长生熟悉的大嗓门倏地透过吵杂的人声传来,如果没听错,她似乎还听到“风马堡”三个字。
安小驹迅速环顾四周,只见到人群一方有个背影和马长生很像的人正驱马离去,她眨眨眼,想再确定时,那身影已消失在尘土飞扬之中┅┅
她一定是刚才想起了“傲鹰”,所以才会产生这种“相关事物”的错觉,她发誓她甚至在人群当中看到一个和东方乔十分相似的身影。
“唉,这不是咱们『风马堡』的第三代堡主吗?”随着一句带着戏谑的问候,一双男人的大掌同时搭上安小驹的肩。
她吓了一跳,连忙转身闪掉那只大掌,并皱着眉看着那位突然出现的男子。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天岳庄』的岳庄主。”她板起脸,算是问候了。
在漠南一带,“天岳庄”勉强算是仅次于“风马堡”、位于第二的私人牧场;它崛起的时间相当短暂,却已带给“风马堡”不小的威胁,原因无他,因为他们擅于大量产马、削价竞争,以及搞乱市场行情。
但这都不是造成她“排斥”他的主要原因,她最受不了的就是┅┅
“安堡主何必那么客气,你可以直接叫我『天高』嘛!”岳天高凑上前,朝她露出一抹自认可以迷倒众生的笑容。
又来了!安小驹翻翻白眼,直想抖掉全身的鸡皮疙瘩。
平心而论,这个“怨天高”长得并不难看,以一般标准而言,他还算是有端正俊美的五官,但为什么他笑起来就是这么恶心,且令人十分不舒服?
可能是基于“同行相忌”的缘故吧!
扬高下巴,安小驹扭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她决定还是少和他打交道为妙。
“哎呀,干么急着走啊?”岳天高拉住她,将脸又凑向她,“我们应该来交换一下养马的心得才对嘛!”
安小驹反射性的甩开他的手,连退三步。她是疯了才会和他交换心得。
在她眼中,“天岳庄”养出来的马根本不能算是马,诚如银伯所言,他们的马全是“软脚马”,和“风马堡”的千里良驹是无法相比的。
“或者,你对『种马』比较有兴趣?”岳天高紧跟上前道,笑容有些邪气。
她又退了三步,再度和他拉开一定的距离。这个人实在很奇怪,每次讲话都非要靠这么近不可吗?
“我听说你最近追『种马』追得很是辛苦。”他笑得更加邪恶。
“这不关你的事。”她没好气地回道。“傲鹰”的事已经让她够沮丧了,他还拚命提醒她。
“我们『天岳庄』可是有不少优良的种马哦!哪天我们不妨合作、合作┅┅”
“不用了。”她毫不犹豫道,丝毫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举步就要离开。
“别这样嘛!”他又拉住她的手,更暧昧地说道。“还是,你愿意让我见识一下你骑『种马』的功夫呢?”
啪!啪!
连着两声闷响和岳天高接踵而来的哀叫,让安小驹不由得停下脚步,她一脸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谁?哪个不怕死的,竟敢拿石头砸人?”岳天高不断甩着右手,并以左手着脸颊叫道。
安小驹也好奇地望望四周,这里除了和她一样满脸疑惑看热闹的人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它特殊的人啊!
正觉得无聊,想再度走人时,岳天高又追上来拉住她。“等一下┅┅喔!”
又是一记闷响。待安小驹回过头时,又看到岳天高捧着那只原本拉着她的手,疼得大叫。
怎么回事?她再度朝周围张望,依然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人。
而此时岳天高也已被这莫名其妙的状况给搞得怒火中烧,他气愤地对着每对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叫道:“是谁?有种的就给我出来!”
啪!
丙然有一颗石子应声出来,并且不偏不倚地堵住了岳天高那张叫嚣的嘴。
套用铁伯说的一句话: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这个“怨天高”肯定是平常莫名其妙的话说太多,所以才会碰上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
虽然平常瞧他挺不顺眼的,但这会儿安小驹还是不免同情起他来了。毕竟,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生吞石头”的把戏,也确实是一件满丢脸的事。
不过仔细想想,也许就是“天岳庄”平常抢生意抢得太凶,得罪了不少同行,所以对方才会选择在“马市”给他来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