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那匹不吉祥的野马搞得他们『寸步难行』吧!”
望着逐渐走出镖局的一老一少、外加四匹骏马的身影,东方乔忍不住对身旁的好友问道:“这算是你们这里特有的一种『恐吓』方式吗?”
“我有预感,她不会这样善罢干休的。”马长生习惯性模着胡子回答道。
“何以见得?”
“因为听说历代的『厕马堡』堡主都是出了名的爱马成痴┅┅”
“听起来我们似乎惹上了难缠的人物。”
“有你在,应该不会大难缠。”马长生贼笑道,一想到老是一副“置身事外”的东方乔也被卷入这场争执之中,他心里就不免感到些许安慰不管这算哪门子的心态,他就是这么认为。
“那匹马是你坚持要的,请自己解决。”东方乔摆明了不想再和这件事有任何牵扯。
“好朋友不能见死不救嘛!”马长生从怀中抽出一封信函,“瞧,我可是很有义气的哦!”
取饼信函,东方乔很快地认出上头的笔迹。“我爹?”
“是啊,他特地请我帮忙打听你们四兄弟的下落┅┅”马长生干笑两声,继续道:“而我,当然是还没透露任何风声┅┅”
东方乔挑高眉,“这算是你们这里的另一种『威胁』?”
“哎唷,别说得这么难听嘛!”马长生拍着他的肩,大笑。“『傲鹰』耶!人家好歹也指名要交换你哦!”
“她说的是那匹马。”
“反正都叫『傲鹰』嘛!”马长生笑得更为放肆,他向来非常期待看见东方乔“转换情绪”。
而在领教过“风马堡”这封主仆的“蛮劲”之后,他更是深深地相信他们绝对有逼疯东方乔的潜力。
终有一日!
第三章
“什么?『震远』那个马小子真这样说?”
深沉寂静的夜色之中,猛地传来压抑的怒气;微弱的月光下,雨抹微驼的身影缓缓移动。
“嘘,小声点,你想吵醒全部的人吗?”
“这分明是瞧不起咱们『风马堡』嘛!”话里更添暴戾之气。“不过你也真是没用,竟然眼睁睁放着咱们小驹儿受到委屈不管。”
闭过主屋,铁伯的脸立刻清晰地映照在月光下。“什么话,我今天可是拚了老命在维护小驹儿的『权益』┅┅”
“结果却反而被人讥笑咱们的马只会『制造马粪』?”老二银伯纠结着一张脸,锐利的眼中迸射出暴烈的怒火。他可容不得有人如此“贬视”他养出来的马。
“所以喽!我二话不说,也很有『骨气』的拉着小驹儿离开啦!”什么指控都可以,就是不能怀疑他对小驹儿和“风马堡”的一片赤诚。
“是、是,结果人家可能在背后耻笑你们『落荒而逃』。”银伯不以为然地道:“他敢!”
“有何不敢?都已经说了是在『背后耻笑』,自然是不会让咱们听见的┅┅”
银伯瞟了四弟一眼,隐藏在白须下的嘴角往下划出不悦的弧度。“但话又说回来,小驹儿执意要那匹受诅咒的马已是不智之举,你不但不劝阻,怎么还跟着去瞎起哄?”
“哎哟,小驹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劝不住嘛!她坚持要去讨马,我如果不跟去,难不成要让她单枪匹马吗?”铁伯也是一肚子怨气。
想到白天“震远镖局”的人不但不卖“风马堡”面子,反而还处处刁难他们一老一小,他就不由得火大起来。
经过一顿餐的思考,他决定自己再憋不住这口气了,所以才会在三更半夜找也是直脾气的二哥透露这件事,希望共同找出可以“一吐怨气”的方法。
“既然事情都发生了,咱们小驹儿也已经受到『欺负』。放心,这口气我替你们出,走了!”银伯捻着白须说道。“不过我可声明在先,绝不帮小驹儿去弄那匹不祥的马回来。”
“我知道啦,反正我也不是真的希望小驹儿得到那匹马,只是咽不下这口鸟气”铁伯表明道。两人已来到最靠近主屋的马厩。
“走吧,我们这就去讨回这口气。”
“现在?”铁伯不确定地环顾黑鸦鸦的四周。
“废话,这种事怎能『明』着做,当然要来『暗』的才行。”
“你打算怎么做?”
闻言,银伯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诚如『震远』那个马小子所说的,我们就证明给他看咱们『风马堡』什么没有,就是马粪特别多。”
“你的意思是┅┅”铁伯吃惊地瞪大眼明白银伯的意思。“好┅┅好狠!”
“那当然,否则怎对得起咱们四兄弟当年那『风马四少、有仇必报』的封号呢?”银伯得意地大笑。
“好久没做这种事了,想来真有点兴奋呢!”铁怕在夜色中也忍不住直偷笑。
“手脚俐落点!这件事必须速战速决,而且不能让大哥和三弟发现,否则免不了又一顿唠叨。”银伯拿起马厩里的铲子交给铁伯。“毕竟『震远镖局』和我们还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我们得做得漂亮一点。”
“没问题!”铁伯点头如蒜,接过铲子准备行动。
夜阑人静,只见两位老人为了他们伟大的“复仇计划”而忙碌着┅┅
嘿嘿,就算马长生那小子得到了匹“健步如飞”的野马,他们也有办法让他“寸步难行”。
※※※
同样的夜,“风马堡”内亦有人为了那匹黑马而无眠。
在冷硬阳刚的石堡内,唯一带有女性气息的东堡厢房,安小驹烦躁的身影正透过微弱的烛光,不断在窗前来回踱晃着。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她或许就成功了。
安小驹无意识啃着大拇指的指甲,脑中翻涌的全是白天在“震远镖局”的情形。
若不是她先前认错对象,以为那个冰块脸是主人┅┅
若不是铁伯太激动,一直打断他们谈话┅┅
若不是那个马长生最后冒出一句马粪什么的┅┅
或许他们早就交易成功了!
“唉┅┅”轻叹一声,安小驹坐上床沿,无精打采地靠向床柱,强迫自己面对失败的事实。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镖局比养马场包迫切需要一匹野生的种马?以十抵一,对他们来讲,已经是稳赚不赔的生意了,她不懂他们为何硬是不肯放手?
这实在没道理啊┅┅
霉地,东方乔冷峻的面容自杂乱的思绪中逐渐浮现,难道是因为他?
安小驹浑身一震,紧扣住这个可能性。
谤据铁伯的“可靠”说法,这个从她手中抢走马且骑术高超到有本事将她甩掉的冰块淌,应该并不属于“震远镖局”;更或者,该说他根本不是“这一带”的分子,而是个外地人┅┅
若真是如此,她倒是很好奇他的来历。因为打从她出生以来,除了她爹爹和金银铜铁四伯之外,她从没碰过在骑术上可超越她的男子┅┅
下意识揉搓脸颊,安小驹不由得想起白天不小心撞进东方乔怀里时的那份奇异感受。
原来男人的胸膛可以如此宽大、温暖┅┅而且坚硬!再加上他那双强有力的双臂,就好象┅┅
哎呀,不对、不对!
她明明在想马的事情,怎么突然变成想他了呢?
猛地拉回思绪,安小驹连忙拍打已然躁热的双颊,强迫自己快快摒除月兑轨的思绪她现在关心的应该是如何得到“傲鹰”才对,而不是他!
不过,说到“傲鹰”,她还真不得不承认他在某方面的感觉和那匹黑马很像,只是他身上有股不同于草原、马匹之外的独特气息,一种会撩拨她思绪的气息┅┅
哎哟,她又想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