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她走出去了耶!”阿雄一头雾水地说道。
“她有脚,当然会走。”
“可是老大,她的样子看起来怪怪的……”另一位正在发牌的兄弟附和道,也感觉有些不寻常。
“对啊,而且她平常挂在脸上的那抹笑容不见了。”阿雄按着说道。
“你管她平常有没有笑!”雷钧拢起双眉说,怎么他的这群手下们都这么注意郁曦晨?
“好了,玩牌玩牌。”尹风遥催促道。
正当众人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牌桌上时,突地,病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把手举起来,通通不准动!”
雷钧和尹风遥反射性地望向声音来源,其他兄弟则直觉地快速收拾放置在桌上的钱财,只有阿雄真的举起了双手,惊讶地看着拿枪指着自己的郁曦晨。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老大的看护竟然拿枪威胁他们?!
“你这是在做什么?”雷钧扬眉看向郁曦晨手上的黑色玩具手枪——很唬人,但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交出你们的香菸。”郁曦晨命令道,她实在不想使用这种『非常』手段,但既然对象是他们,只好另当别论了。幸好这把从隔壁病房小弟借来的玩具水枪做得足以乱真,还可以唬唬他们。
看她拿枪虚张声势的模样,以及眼前这场荒谬的『对峙』,雷钧强忍住狂笑的冲动,想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意外地,他配合着丢出一包菸在桌上。
“老大!”众兄弟一阵惊呼,不敢相信老大竟然轻而易举地『投降』了。
“你们也交出手上的菸。”有了雷钧的配合,郁曦晨更是自信满满。
众兄弟面面相觑,正纳闷她真正的目的时,郁曦晨已按捺不住,跨步上前,举起手枪,对准阿雄叼在嘴上的香菸。
倏地,从手枪里喷出一道小水柱,嘶——“嘿!”阿雄像被电到似地往后跳开,但他叼在嘴里的于早已应声熄灭。
“原来是水枪!”他不可置信地叫道。
“不错,还满管用的。”郁曦晨满意地点头道,按着,如法炮制地一一“解决”了每个人手上的菸。
“这种『灭火』方式倒是挺有创意的。”尹风遥忍不住笑道,开始机叹起郁曦晨的勇气。
“很好。”郁曦晨满意地说,并转向阿雄。“现在,麻烦你把警报器重新装回去。”
仍处于惊愕状态的阿雄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否该听从她的『命令』,遂求救似地转向雷钧,等待『裁示』。
此刻,雷钧终于忍耐不住,独自狂笑了起来。
“不要笑!小心你的伤口裂开。”基于作看护的职责,郁曦晨还是不忘提醒他。虽然,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他觉得好笑的事,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雷钧开怀大笑的模样,让她感觉有些惊讶。
“没想到你的『枪法』还满准的!”雷钧欣赏道,他压根儿就没料到她会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对他们的抗议。
“谢谢夸奖。”她高昂起下巴,手持一只塑胶袋,将现场所有的香菸全部搜刮一空。“其实,你们抽菸是自己的事,但是害别人抽二手菸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你的歪理还真多。”阿雄嘀咕道。
“彼此彼此。”曦晨又露出惯有的“职业性”微笑,转向雷钧,道:“尤其是你,明明是病人,还跟他们一起『堕落』,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抽根菸,死不了的。”她还挺会教训人的,雷钧思忖道。
“就是有人抽菸死掉。”她坚持。
“能如此获得你的关注,也算是一种幸福吧!”尹风遥夸张地故作感动状,随即遭雷钧的一词白眼。
无视于流窜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奇特气氛,郁曦晨迳自客气地说:“他是我的病人,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我也是病人,你怎么就不怕我菸抽太多?”尹风遥故意道。“或者——你只关心雷钧?”
“你是九命怪猫,不必太为你费心,会老得快。”雷钧揶揄道,何时尹风遥变得这么会献殷勤?
“你们不必五十步笑百步,只要有我在,通通不准抽菸、不准赌博……”郁曦晨郑重宣布;但看着雷钧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立即改口道:“不,不管我在不在,在病房里,一律不准抽菸聚赌……你也一样。”她突然指向阿雄。
“我?”阿雄指了指自己,怎么战火无缘无故转向了他?“我又不是病人!”
“一样。”她强硬道,并且在搜刮完所有的香菸后,开始吆喝指使现场众兄弟收拾“牌摊子”。“0K,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事要做,最好多留一些时间给雷……给你们老大休息。”
“算了,我看我们还是转移阵地好了。”就在大夥儿『认命』地搬着『家伙』走出病房时,尹风遥亦跟着下床。“我知道这栋楼后面有个亭子。”
“喂,你们竟敢当着我的面去『另起炉灶』?”雷钧朗声抗议,也企图起身下床。
“你是伤患,没有权利和他们相提并论。”郁曦晨一把按住雷钧的肩头,强制他乖乖地待在病床上。“住院就要有住院的样子。”
“我是他们的『大哥』,我说东,谁敢往西?”雷钧说,至少这点他有把握。
“是,他们是不敢往西,只是朝南、北走而已。”郁曦晨表情冷肃地指出,其他人闻言皆忍不住暗笑出声。
这女人是真有勇气反驳雷钧的话!
众兄弟纷纷对雷钧投以十分同情的眼光。“老大,你还是……好好地……有个『住院的样子』吧!”
语毕,大夥儿一窝蜂夺门而出,其中当然包括尹风遥。“我也去透透气,你们不要打起来了。”临走前,他还不忘逮机会糗糗两人。
“托你的福,我的兄弟全部『叛逃』,往『南、北』走了。”雷钧盯着她说,现在房里只剩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了。
“不客气。”郁曦晨眯起眼笑道,她姑且就把这番话当作是恭维。“等一下医生会来巡房,你还是乖乖待着吧!”
“巡房是一回事,我看那个医生对你倒是比较关心。”雷钧不以为然地说,十分清楚这位叫梁志信的医生老想约郁曦晨去看电影。
“别乱说。”郁曦晨告诫道,想起雷钧老是对那位医生『不友善』的态度。
“还有,等一下医生如果来了,你不要又威胁人家。”
“我哪有威胁他?”
郁曦晨斜倪雷钧一眼,又道:“是是,你是没有威胁他,你只是『警告』他在两个礼拜内让你伤好出院罢了。”
“那是『通知』,不是警告。”雷钧莞尔道,事实上,他倒是有『暗示』过梁志信要『专心看病』,不要满脑子只想着『如何约人看电影』!
“在我看来,就是警告。”郁曦晨结论道,并像个老妈子似地赶紧收拾已被弄乱的病房,否则等医生来巡房时,一定又有话说了。
看着郁曦晨在房里穿来走去的忙碌身影,雷均不自觉地定住了目光,紧揪着她瞧,直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哀嚎声传来。
※※※
“哎哟喂啊,想害死我啊!”
当郁曦晨打开病房时,立即看到那位三O二号房的老伯正四脚朝天地摔在雷钧的房门口,呼天喊地,叶美萱则惊恐地杵在一旁,仓皇失措。
“怎么回事?”郁曦晨皱着眉快步上前去。
“因为……”
“你这个护士真是要不得,心肠真坏,只不过是要求帮忙扶我过去打个电话,就故意把我推倒在地……”老伯先声夺人,仍赖坐在地上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