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邵家总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一般人只知道邵家是个崛起于建筑界的巨富之家,其它的则一概不清楚,就连传说中个性古怪的邵家老太爷邵农平,人们也是难得见上一面。
虽然外型英俊伟岸的邵雍,以他正直果决的处世原则,获得城里人们的景仰,但是,他对妻子深情的爱,才真正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
邵雍对吕翠意的专宠,众所皆知!
偏偏笃信天下没有好男人的三人组,听到这个传言更是嗤之以鼻,总认为邵雍一定没有人们说的那么好。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要打破这个可笑的传言,她们三人想出了一个极为无聊的计谋——她们决定要诱惑他。于是,她们使出在藏春阁的看家本领,极尽诱惑之能事,三个人甚至不惜轮番上阵,为的只是要证明天底下没有男人不的,就连“传说中”深爱妻子的邵雍也一样。
岂知,半年过去,别说她们想诱惑他上妓院的计谋失败,邵雍甚至连她们长啥样都记不得。
包丢脸的还不只于此,有一次她们趁着邵雍带着难得露面的妻子出游之际,故意现身搅和一番。结果诱惑不成不说,到头来还变成吕翠意责怪她的丈夫不应该对她们如此冷淡无礼。
这件事让她们深受侮辱,不愿相信邵雍没有被她们诱惑的事实,也许尽避她们内心里佩服邵雍,但“邵雍”同时也变成了禁忌之词,谁要敢在她们面前提起这两个字,她们就跟谁翻脸。
但事隔这么多年,就不知她们今日会如何看待邵雍的儿子了。
“我记得今天还看见邵巡从你们店里出来,看来他和他爹不一样嘛!”
经过一番沉思,大姊圆理比较冷静地开口,心想会上妓院的男人大概都好不到哪儿去。
“他其实也满少来的,大多是被朋友拖来喝酒,今天他独自一人前来倒还是头一次,不过好象只是来喝酒的。”桢娘解释道,其实她个人颇欣赏邵巡,总想替他说说好话。
“邵巡还有哪些兄弟姊妹吗?”圆情接着问。
“有一个妹妹叫邵寻寻,听说也是一个标致的大美人,每天上门提亲的人一堆,只是同她娘一样,鲜少人看过她真正的模样。”
圆圆皱皱鼻子,有点惋惜。“有小泵就比较麻烦了……”
“喂,谁说要让水心嫁给那个人的儿子啦?”圆理不满道。
圆圆撇撇嘴,说道:“虽然我们都讨厌男人,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能让水心和我们一样剃度出家吗?就像我们讨厌吃梨子,可是我们不能强迫水心不要吃梨的道理是一样的……”
“谁讨厌吃梨啦?那是你!”圆理喊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吵!”圆情忍不住发火了。
瞧她们三人吵来吵去的模样,桢娘忍不住掩嘴经笑道:“都十几二十年了,姊姊们除了胖了点,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一点出家人的样子都没有。”
这下不得了了,她们三人纷纷转头看向桢娘,充满杀气地说——
“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没有出家人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进去骗吃骗喝?”
嗄?怎么一下子全部的攻击目标全转到自己身上来了?
桢娘拿手绢拭了拭汗,看来三位姊姊的脾气并没有因为出家而有太大的改变,为了保身,她还是赶紧跟她们多谈谈邵巡,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第五章
就在全部的人都已经知道邵巡是何来历时,在客栈里,有一个人才正要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爆水心盯着正倒在躺椅上呼呼大睡的邵巡,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
昨天晚上她一直睡不安稳。
可能是因为担心他睡在树上的关系,半夜里她忍不住起身察看,却发现他根本不在树上;一直到接近清晨,她已起床作早课时,他才从窗户进来,并且倒头就睡,显得很疲累的样子。
她实在很纳闷,他为什么半夜不睡觉,到处乱跑?他会不会是又跑回去那个叫醉杏楼的地方?师姑曾说过,每个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姑娘,偏偏那个地方有好多很漂亮的姑娘,而且有一位美丽得让人“不敢逼视”的……燕姑娘……她记得邵巡是这么唤她的。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疲累的样子呢?
还是……她突然想起师姑曾经说过有一种人叫做“小偷”,专门是在晚上去偷别人的东西,邵巡会不会也是……
仔细想想,她好象除了知道他家里有父母、爷爷和一个妹妹之外,其它的都一无所知。她甚至也没有看他在工作赚钱,但为什么他又好象有花不完的银子?
辟水心摇摇头,摒除这个邪恶的想法,她相信邵巡绝对不会去偷别人的东西,他不是这种人。
“你一个人坐在那里对讲摇头呀?”邵巡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
辟水心吓一跳,赶紧回神。邵巡正以手支着头,笑瞇瞇地欣赏她多变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醒的?”这个问题实在很蠢。
邵巡又做出他招牌性的耸肩动作,没正面回答。
辟水心螓首低垂,有些忸怩不安。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下来,邵巡虽然偶尔会有衣衫不整的时候,但她的心从没跳得像现在这般剧烈飞快,因为此时他的衣襟正微微敞开,露出里头强健坚实的胸膛。
天啊!这真是罪恶,她怎么可以随便看男人的果……胸?
“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她怔怔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下看,她的衣服下摆破了一个大洞。
“哦!这就是那时拿来扑火的那件衣服呀!不小心烧了个洞。”她有点不好意思。可是这件衣服她先前替换了好几次,难道他完全都没注意到吗?
“你会饿吗?”邵巡坐起身问。
辟水心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你不再多睡一会儿吗?你才睡了……”她开始认真计算他到底睡了多久。
邵巡笑笑,起身理好衣服,通:“无所谓,我已经睡饱了,你想吃什么?我下楼拿来给你。”
“不……不用了,我……我现在想立刻去大兴善寺走一趟。”官水心急切地说,她想去确定一下她考试的地点到底在长安还是洛阳,这可是很重要的大事。
“你想问什么事吗?我替你去就行了,你还是不要乱跑比较好。”他热心地说。事实是,他怕她又惹出一些很乌龙的事来。
“不……不用了,我……我自己去就行了。”
“没关系,我最爱帮人家跑腿了。”他真的非常、十分的热心,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模。
“不……不用了,真……真的!”
“你很容易紧张?”他话锋一转,哈哈大笑了起来。
“嗄?”她吶吶地应了一声。
“你一紧张就会这样说话:‘不……不用了……’。”他坏坏地学她结巴的样子,笑得更是夸张。
“你……你……”她又开始气唬唬的。
“说不出话来了?”他真的很爱逗她。
奇怪,她明明看他回来时累得半死,又没睡多久,为什么他精神还这么好?
“走吧!我们顺便去外头吃点东西也好。”他拉着她往窗边走去。
“等等,我……我们还要从这里出去?”她紧张地问。
“当然!”
辟水心以另一只手死命地攀着窗边的柱子,并且紧闭着眼,不敢往窗外多瞧,她一定会头晕。
“我不要,我要走门出去。”她坚持道,并且开始和他拔河,努力要抽出被邵巡紧握住的手。她实在执拗得像头驴子,死都不肯妥协。
邵巡趁她紧闭双眼的同时,快速掰开她抓着窗柱的手,抱着她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