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我进去请老爷出来,小姐就别进去了。”监工总管也忙劝阻。
寻寻看了他一眼,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进去找阿爹,一下就出来。”
哼!她才不会给他有机会先向阿爹说子忌的坏话呢!而且她必须先进去让阿爹惊喜一下,并且在他见到子忌前先给他“洗脑”一番。
“我跟妳一起进去。”项子忌眼在她后头。
“不用那么急嘛!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带阿爹出来见你。”寻寻神秘兮兮地留下项子忌和那位监工总管大眼瞪小眼。
“哼!”等寻寻进去后,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总管,竟然对邵家“未来的女婿”发出不满的轻哼。
项子忌根本就无暇理他,一颗心全放在寻寻身上,他不知自己为何老有一股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似的。
“啊--”从建物里头突然发出一批工人的叫喊,随即--一声轰然巨响!
项子忌整颗心一懔,有东西塌下来了,大约十几个工人从里头慌张跑出,但下见寻寻。
“寻寻!”他咆哮一声,往坍塌处奔去。
人潮纷纷往正殿方向聚集,加入抢救,开始胡乱地搬开倒场的木桩和砂石。
“不行!”项子忌大喊,阻止工人的行动。“这样随意搬动对压在底下的人很危险。”
“你不要随便在这里发号施令,这里归我管。”监工总管插进来命令工人。“现在救人要紧,老爷和小姐困在里面,延误抢救谁担当得起?还不快给我动手搬!快呀!”
“住手!”项子忌全身散发慑人的怒气,他比任何人都在乎寻寻的死活,他不允许有人拿寻寻的命开玩笑。
堡人们面面相觑,不晓得该听谁的,项子忌天生具有领导与指挥的沈着特质,尽避工人们不认识他,但也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住。
“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邵雍突然出现眼前,众人纷纷倒抽一口气,惊呼一声:“老爷?”
“你是……”邵雍转向争执的焦点人物。
“现在不用管我是谁,寻寻可能被压在里面了。”项子忌眼中流露出不容拒绝的坚定。“我请求您授权给我,抢救工作一切听我的。”
“寻寻?”邵雍心中一沈,随即恢复应有的镇定,望着他焦急但真挚的眼,决定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不管你们刚才争执什么,现在一切听他的。”邵雍对众人宣布。
抢救工作在项子忌的指挥下很快展开,可是那过程对项子忌而言,却是无比的煎熬,当工人们陆续被救出,他的心也恍若被刀一寸寸地割着,他不敢去想寻寻最糟的状况是怎样,只能乞求老天爷不会对他如此残忍。他才刚重获新生,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从他身边夺走他最珍爱的宝贝,他不允许!
邵雍一直在旁观察项子忌。
虽然他也同样关切寻寻的生死,但眼前这位伟岸出色的男子,以绝对的气势指挥全局,并且迅速让全场的人对他的判断心服口服,包括他自己。
从邵巡定期的回复信中,他早已认识这位让他女儿胆敢跷家的男人,可现在,他更能相信他绝对是值得寻寻托付一生的人,因为从他恐惧的眼中,他看到了他对寻寻最深切的感情。
就像当年吕翠意被倒塌的砂石压住全身差点命赴黄泉时,他内心深刻的恐惧是一样的。
“子忌……”木桩下隐约传来寻寻的呼唤。
众人欢呼一声,立刻加快手脚搬开木桩。
听见她的声音让他如释重负。项子忌大喊她的名字,才发现一直紧绷的心情,早已化成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
项子忌搬开压在寻寻脚上的木头,紧紧抱她在怀中,一刻都不放松。
“你的脸怎么湿湿的?”寻寻愣愣地说,伸手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
“傻瓜,叫妳不要进去,妳偏不听。”项于忌急切地检查她身上是否有无其他的外伤。“下次再不听我的话,我就打妳。”
“记得连我的份一起打。”邵雍附和道。
“阿爹?你怎么会在外面?”
“怎么?外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邵雍打趣道。
寻寻心虚地低下头去,冷不防整个人被子忌给横抱了起来,她惊呼一声,迅速胀红了脸,她预想过千百种子忌和阿爹见面的情形,但可没包括这一种。
“敢问这位胆敢抱我女儿的壮士尊姓大名?”邵雍明知故问。
“在下项子忌,恳请允准能抱您女儿一辈子。”项子忌大胆地说,惹得寻寻粉脸更是娇红。
众人一致屏气凝神将头转向邵雍,因为全长安城都知道邵雍以宝贝女儿出名,而此人莫名其妙窜出,且又是这般不合礼数的大胆冒问,没一个正式提亲的程序,一般认为邵雍一定又会出个怪题目来刁难他,他们只等着看好戏便是。
“行!女儿就送你抱了。”邵雍二话不说,爽快答应。
喀喀喀!
四周顿时传出“落下颔”的声音,只见众人纷纷扶住自己的下巴,瞪大了眼,这就是让长安城内无数富家公子吃闭门羹的邵雍?
然后,众人又不约而同把目光放在项子忌身上,心里一致猜想此人家世必定显赫,也许是什么皇亲国戚之类的,才会让邵雍心动,答应将女儿许配给他。
“不过,我有个条件。”邵雍说道。
嗯嗯嗯,有条件是应该的,众人在旁点头如捣蒜,毕竟对方是皇亲国戚嘛!
邵雍拍了拍项子忌的肩头,认真道:“我对你还一无所知,所以,你现在得带着我女儿跟我回家,好好地告诉我你是哪里人、从哪来的?”
包多的喀喀之声在四周响起,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众人已经惊讶得忘了去挽救他们可怜的下巴。
邵雍竟将他的女儿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第十章
邀古居里,同样两个忙碌的人影。
一个忙着刺绣,一个忙着在旁递茶水好生侍候着。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不用,谢谢!”
静默半晌,急切的声音又问:“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吃个糕点?”
嗄?好熟悉的对话,只是……忙着刺绣的人好像有点不同。
“小韵,妳就别忙了,我回来的这几天都快被妳养成大胖猪了。”寻寻坐在床上,正忙着她不太可能会去忙的事--刺绣。
小韵闻言忍不住又红了眼。
“还说呢!妳一声不响地就离开家里,都快把我急死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差一点送命……”说着说着,小韵又哽咽了起来,寻寻离家这段时间,吕翠意没哭,她倒是几乎天天以泪洗面,眼睛都已经哭得可以出来吓人了。
“我只是脚受伤而已,别说得那么严重,听起来好恐怖。”寻寻根本不敢把她出去所遇到的一切告诉小韵,万一她知道她曾经流鼻血、从楼梯上摔下、发烧三天三夜……恐怕会哭到她出嫁还停不下来。
而这次的倒塌,她卡在木桩的夹隙中只被压到脚,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小姐,妳受了伤就要好好休息,我帮妳绣就好了,妳搁着吧!等一下刺到手怎么办?”
“不行,我不能老是要妳帮我绣,我现在必须学着绣点东西才行,要不然怎嫁人呢?”她甜甜地说,其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打发时间。
自从她回家以来,她和子忌相处的时间明显减少许多,她脚受伤不能随意走动,每次都是子忌来看她才见得到他的面,其余时间,不是阿爹拉他去讨论视察建陵的工程,就是被爷爷缠住下棋,简直比她还受宠。
对于项子忌的来历,除了邵巡之外,寻寻只告诉了邵农平、邵雍和吕翠意。也许是以前从事盗墓事业的关系,很多事情早已见怪不怪,他们除了称奇之外,倒也没多大惊小敝,有的只是更加接纳项子忌成为家中的一份子,尤其是邵雍,特别欣赏他,这点让寻寻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