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她不确定了,库达的存在让她心慌,同时又令她心安,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是亲了她,怎么就让她信奉的原则动摇了呢?
库达疼惜的捧起她的脸,见她脆弱不安的眼神,他心悸了!没见过莫离如此令他直觉认为是她对差点被卖掉的事还心有余悸,如果现在要求倾他所有的财富唤她展眉而笑,他会做到!
紧搂她入怀,灼热的唇再度覆上她的,他发现他喜欢她的慌乱,那代表在他之前没人吻过她,他努力采撷她的甜蜜,而莫离在他唇的挑逗中几乎忘了要呼吸……
“小——心——小——心——”
“嘎嘎”气急败坏地从远方飞来,显然在跟他们出城后一度失去了方向。
“它——有——时——候——会——啄——人……会——啄——人。”
第五章
库达在巴格达的住所和波斯的宫苑比起来,简直就像个金碧辉煌的宫殿。
门上装饰着各式各样的雕刻,壁上悬着绣有各种飞禽走兽和奇花异草的艳丽挂毯,金饰的天花板上,垂吊各种争奇斗艳的挂灯,地上铺的是五光十色的波斯地毯,室内陈设极尽华丽,妈呀!连窗户都是彩色玻璃。
不过方莫离没太多心思细细观赏,大部份时间都将脸埋在库达怀中,因为她早已羞得无地自容了。都怪“嘎嘎”!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挑在两人正浓情密意时尖声怪叫,害她就着库达的嘴大笑出声,也费了好大的劲才阻止了库达对“嘎嘎”的狙杀,他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亲她了。
正当莫离冥想出神,一位身着华美服饰、身材高姚、曲线喷火的艳丽女子从长廊的彼端翩翩而来,俨然女主人的架势。
“主人,您回来啦!”她娇嗔地喊,尾音刻意拉长,直酥入骨子里。
“主人——您回来啦——闭嘴——我宰了你——闭嘴——”
她真的闭嘴了,眼睛张得老大直瞪着站在主人肩上的黑色怪鸟。
“阿离,这位是巴纳兰,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在掌理,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尽避跟她说。”库达柔声说,以手轻拭莫离仍微微浮肿的苍白脸蛋,眼中满是温柔情意,瞧她现在一定又累又痛又余悸犹存,他比较习惯她原来精力充沛的样子。
巴纳兰一双精明勾人的媚眼扫向始终偎在库达怀中的东方女子。库达以披风包里她的方式显出十足的占有欲,任谁都看得出莫离对库达的重要性。她不清楚主人是打哪儿“捡”回这么一位瘦弱的唐人女子,但她不得不承认她有股异教徒才有的神秘美感,足以蛊惑任何正常男人。
“巴纳兰,你带阿离去沐浴包衣,准备用餐。”库达交代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莫离。
现在绝不是惹恼主人的时候,讨他欢心才是明智抉择,强捺住心中的不满与怨怼,巴纳兰展露出莫离见过最完美的笑容。
“累了吧?来!我带你去沐浴包衣。”
巴纳兰拉住莫离的手,尽量想表现友好和善的态度。
“哎哟!”莫离忽然惊叫一声,豆大的冷汗直冒。
“放开她!”库达大吼。
“哎哟——放开她——”“嘎嘎”叫。
巴纳兰吓得赶紧放开莫离的手,心中颇不是滋味,敢情她娇贵的碰不得?
莫离晶莹雪白的手腕因被捆绑而多处擦破皮正渗着血。
库达执起莫离红肿不堪的手腕审视着,嘴里忍不住咒骂:“该死!”
巴纳兰闻言刷白了脸,不住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主阿拉明鉴,我只是轻轻的握着……怎么会……”
“不是你的错。”库达摆手,虽无责备但摆明了不悦。“你先下去张罗吧!”巴纳兰急急退去。
“疼吗?”
“还好……”莫离实在不习惯库达对她展现出这般的温柔关怀,以往他都是对她大吼大叫的。
“这是什么?”他瞥见她手中的草纸条。
莫离这才省悟到从拍卖会场逃出后直到现在,她始终紧握这张草纸条,库达不是会居功的人,明明就是他安排人来救她,还故意装出不知道的样子。
“我也不清楚!”莫离据实以答,同时瞧见草纸上写着一行中国字。
聚礼日南郊见
什么意思?不懂!
她全部注意力皆用在研究那张纸条,忽然被库达一把横抱起,她连忙搂住他脖子。
“你你你……你做什么?”她慌乱问。
“送你去沐浴包衣。”他邪气一笑,抱着她直穿过回廊,虽然迎面而来的奴仆皆恭敬低头,不敢也不能正视主人,莫离仍羞涩地红了双颊,怕被人笑话。
“我可以自己走!”她抬高下巴,企图挽回一点尊严。
“你受伤了。”
库达笑了笑,态度很理所当然,心中也释然不少,至少莫离讲话有精神多了。
莫离翻翻白眼。
“我受伤的是手,不是脚!”
她崩溃喊叫换来库达的狂笑,久违的尖叫终于又重现江湖,这才是他所认识的方莫离。
★★★
方莫离身着镶金边的黑外衣,面罩黑纱,头戴镶满珠玑的黑帽,脚穿凉鞋,在侍女带领下,来到一处被烛光照得灯火通明的居处。
这是她第一次穿阿拉伯女子的服饰,很怪异!阿拉伯女子显然比大唐女子保守得多,撇开衣服样式不谈,光是衣服颜色就有很大的差别,她这辈子还没穿过全身黑的衣服,以前随便一件衣裳都比这件鲜艳,而这双鞋子似乎快掉了,她必须小心谨慎的走路才能让它们乖乖待在脚上。
“这里请。”女侍以礼貌的阿拉伯语对她说。
室内除了库达外,尚有另一名男子在座……而且不是别人,正是拍卖场上买走诺玛的那个男人。
莫离吓了一跳,冷不防脚被地毯边缘绊了个踉跄,库达眼明手快扶住她,让她直扑温暖坚实的胸膛,足上的凉鞋也顺势飞了出去,直接降落在那位“贵客”脚边,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侍仆们全抿着唇忍住笑,没有人敢上前捡鞋子,也不知道该不该捡。
“你确定她受伤的是手而不是脚?”英俊男子拾起她的鞋子,走近库达身侧满脸笑意。
其后传来此起彼落的闷笑声。
库达夺过莫离的鞋子,顺便回头投下警告的一瞥,大家顿时噤若寒蝉。
“阿离,他是伊恩,你们本该在波斯就见到面的。”库达沉声说道,并单膝蹲下预备替她穿上鞋子。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全愣瞪这一幕,在巴格达从没听过一个男人会替女人穿鞋,而主人“失常”的表现更像是天方夜谭。
莫离以手轻撑库达的肩头,只觉心头一阵暖烘,从未有男人见过、甚至模过她的足果。
为纾解尴尬的气氛,她清清喉咙直接开口问伊恩:“诺玛有没有在你那里?”
伊恩还未来得及回答,库达早已站在她和伊恩之间,轻声斥喝:“不可以随便和陌生男子说话。”
“为什么?你已经介绍我们认识了,不算陌生。”莫离不解,库达有些原则和行为自相矛盾,她认识他时,他不也是“陌生男子”吗?怎么突然限制起她说话来了?
“先用膳!”库达又板起一张脸,带她在位子上坐定,她也知趣的不再质疑他的“权威”,她想他必定是好面子之人,她也不好让他在佣人面前失了做主人的风范,反正她也饿了,等填饱肚子后再向他讨回公道。一阵繁琐的饭前礼仪下来,莫离已快饿得整个人趴在桌上,吃顿饭还真麻烦。
不过发现除了羊肉和牛肉之外,库达还细心的差人替她烹煮了鸡肉以及其它一些较符合她口味的食物,她对自己叹息,自从被救以来,库达所展现的尽是他细心体贴的一面,而她似乎理所当然的就接受了,可是她凭什么该接受这一切?凭她和库达之间什么都不是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