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成了武魁,但他并不打算在南族久留,可是拿了赏金后也不能一走了之。
川即使总是态意妄为,但凭己心,但他行事从不亏欠人的原则始终不变,连失忆了也一样。他私下与南陵英订下三事之约,就当是南陵英以一百两黄金买他三事,南陵英答应了。
第一件事,要他受封为南族的卫南将军。
第二件事,便是训练士兵们的武技,增强作战实力。
南陵英迟迟未说的第三件事,则在南陵菁伤了楚丝时成了交换的筹码,川答应不杀南陵菁,三事之约结束。
正因为留不住他,所以南陵英宁愿杀了他,也不愿他成为他族的战将。
“这个南族的族长心机真深。”苏楼听完,失笑著摇头。
“哼,三事之约已结束,他一箭之赐,我不会忘记。”他岂是有仇不报之人?
“别忙,大侠已经帮你报仇了。”苏楼可没漏看在飞掠城墙之时,银袍男子那记回马刀。
“怎么不直接杀了他?”川挑眉间。
“他的命得留著还债。”银袍男子简短地说。
“什么意思?”川蹙眉。
苏楼一听就懂,於是提醒道:“跟你心爱的女人有关,别忘了你心爱的女人来自哪里。”
川明白了。
“她没事吧?”说到心爱的女人,就想到楚丝为他所做的一切,川望向她,又爱又气又心疼。
“放心吧,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苏楼笑了笑。
“这一回,算我欠你们一次。”
“罗唆!”银袍男子哼了声,厌恶这种感谢辞令。
苏楼忍不住笑出声。“大侠,你这样说太不近人情了,好歹我们相识这么多年,终於有机会从川口中听到这种近似感谢的话,很不容易呢!”要知道,以川我行我素的性子以及一身的本领,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楚丝,他不会受伤。
不躲开那支从身后追来的箭,是因为他一旦避开,箭往下疾射,极有可能射中楚丝,所以川才不闪不避,只出刀缓和箭势。
“无聊!”银袍男子身影倏闪,转瞬间已置身数十尺外。
“真是没耐性。”苏楼只能摇头叹气。为什么他交的朋友就是这么有个性呢?川是狂,大侠是冷,另一个则是残。“接下来应该没有我的事了,我把伤药留下,你就好好照顾她吧。”
“嗯。”川接过药瓶。
“来日再见。”青袍一晃,苏楼亦跟著离开。
目送两名好友离去后,川的目光转向楚丝。
他来到她身旁,抚著她苍白的娇颜。只是这样望著她,已让他止不住心底的渴望,低首缓缓吻住她冰凉却更显诱人的唇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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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有一个心爱的男人。
她说,他很疼她,爱她如己命。
她说,那个男人不受拘束,不喜羁绊,却偏偏揽下她这个麻烦。
她说,他失踪了。
她说,她浪迹天涯,只为寻找他。
她说,这一生除了他,她不会再爱上别人。
她说,那个她爱的男人,叫作川。
他问,如果那个男人早已忘了她,甚至负了她呢?
她说,那……她也没有能够活下去的理由了。
明明自从五岁遭逢变故后,楚丝没有在外流浪过,她哪来的勇气一个人离开川谷,千里迢迢找寻一个不知道身在何方的人?
就只是……为了他吗……
“川……”楚丝幽幽转醒,见他坐在身旁,目不转睛地望著她,她直觉便喊出心里的那个名字。
川挑了挑眉,抱超她,搂进怀里。
楚丝迷惑的望著四周,想著之前在将军府中经历的惊险情状。
“这里离南城很远,不会有危险,放心吧。”他一眼便看穿她的想法,於是道。
“你受伤了!”她忽然发现这件事,微颤的手探向他包扎的右肩。
“不碍事。”他连瞧也不瞧一眼自己的伤势,只是看著她。“小丝儿,你不该离开川谷。”
咦?楚丝怔怔地望著他的脸。
“才多久没见,就忘了我吗?”川以逗弄的语气道。
“你是……川?”她不敢相信,怀疑自己是不是睡昏头了。他的眼神像无过,可是却没有无过的狠厉……
“我的名字,需要想这么久吗?”他似是不太满意,倾身用力吻住她,先是下唇,再来是上唇,然后猛烈的深吮,霸住她的呼吸。
如果是川,从不会以这么充满的姿态吻她,但是身为无过,他却总是用这种方式让她再也无法想其他。
楚丝有些昏然,分不清楚他究竟是谁。
“还不认得我吗?”他沙哑地道。
他熟悉的冷淡语调含著一种特别的疼惜,这样的声音令楚丝泪盈於睫,眼神迷蒙。
“你……想起来了?”
“嗯。”他点头。“为什么在边城见到我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就这么任他欺负,而且在他面前说她爱另一个男人,存心让他嫉妒,那种滋味真是该死得令人想杀人!
“你已经忘了,就不会相信任何话,而且……你不记得我!”楚丝最后这句含满了控诉。
知道他失忆、曾经有过生命之危时,她好心痛,可是……他连她都忘了,就算情有可原,她却无法不怨慰。
无过就是川,失了忆,连带的也忘了她,所有的一切在他的记忆里都不复存在,而他竞毫不在意,根本不在乎忘了什么,在他面前,她只是陌生人。
她并不想怪他,只是觉得……好不甘心,就算她仍是他失忆时唯一想要的女人,他不曾对其他女人动心,她依然觉得委屈,觉得自己这么轻易被遗忘、被舍弃,她好难过,难过得想哭……
她爱他,所以实在无法轻易谅解他忘了她。
“所以,你什么都不说,还故意让我嫉妒?”川明白她的委屈,她盈眶的泪揪痛了他的心。“我们扯平,好吗?”
“不要!”楚丝将脸埋入他的胸膛,掩去泪水,深吸口气,不让语气泄漏出太多哽咽。“你欺负我那么多,我才不要扯平!”
好高兴好高兴他恢复了记忆,可是又好气好气他不在意那些对她的记忆,她伤心,可是才不要哭……
“为什么不在我面前哭?”川低柔地问,捧住她的泪颜,手指轻沾她的眼睫,心口为指头上晶莹剔透的泪珠而微疼,他含指将它吮去。
他早注意到她这个习惯,每当她想流泪,总会寻向他的胸口掩去泪水,伤心难过时如此,受伤疼痛时亦如此。
“我不要哭,我不想哭……”见他如此温柔,楚丝再也忍不住,泪水终於滑落。“爱你……是不该哭的……不……我不要哭……”可是她止不住眼泪。
川闭上双眼,紧紧搂她入怀,既心疼她的泪水,更心疼她的傻气,心折於她强撑的坚强,更心揪於她的脆弱。
“我好想你……”她低哑的倾诉,让川刚硬的心为之震颤。
川不发一语,只是拥著她,任她的泪在他胸口成了一片汪洋。
他知道,这段日于她必定吃过苦头,受尽惊吓,她一路卖艺打听,再经沙径到南蛮去,好不容易来到他身边,又被他的侵犯吓得无法安枕,知道他失忆后,又担心著他的状况。
她是这样的在乎他……
“现在,你人在我怀里,我在你身边,你还要哭吗?”记得太多过去的悲苦并无意义,现下的快乐才是她该拥有的。
“我没有哭!”泪意顿停,楚丝大声地反驳。
“真没有哭?”
“没有!”
“那么,抬起头。”
楚丝抬起脸。没有流泪,但泪痕未乾,双眸因为泪水的洗濯而更加晶亮,只是眼睛、鼻头、双颊都红通通的,说她没有哭,实在没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