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需不需要我带两位先到客房休息?”宗昌询问道。
“那就麻烦宗总管了。”
“两位请随我来。”宗昌领着他们来到贵宾楼。“这是苗堡主的房间,白护卫则在后栋楼的第一间,这样安排可以吗?”
“可以,多谢宗总管。你先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们了。”苗挽月说道。
“这……好吧,贵宾楼每半个时辰会有一名仆役巡视,如果两位有任何需要,只要对他说一声就可以。”
“多谢。”她拱手道。
“那么,我就不打扰两位休息,失陪了。”
“请。”苗挽月目送他离开。
白亦潚随即打开房门走进去,先点亮烛火,然后仔细检查一遍,将两个奇怪的地方记在心上,才转回身朝站在门口的人说:“没事。”
他一说完,苗挽月随即进门。
白亦潚扶她进内室,然后才出来关上房门,再回到她身边,大掌按压她头顶的穴道。
“潚,你看出什么吗?”她闭上眼睛,声音恢复原来的清柔。
“高天傲不是易与之辈。”
“除了这个呢?”
“他善用心机,并且为了达到目的,不介意使些不入流的手段。”他简短地回答。
“你也发现了。”苗挽月一笑,张开眼睛,握住他为她按压的手掌,拉他坐到身边,然后整个人不客气地靠躺上去。“虽然他没有伤人之意,但是那种药毕竟会影响人的心智和判断力,藉由宴席的气氛、药效的作用,他可以轻易得到他想到知道的消息。”
没有伤人,只是因为今晚没有必要,不代表在有必要的时候,高天傲也会手下留情。
“他的下一个目标也许是妳。”他第一眼看到挽儿的惊艳,与后来刻意的试探,都没能逃过白亦潚的双眼。
“冲着驿家堡?”苗挽月沉吟道。
“也有可能单纯是冲着妳来的。”白亦潚不掩心里的担忧。“挽儿,面对他,妳要小心应付。”
“我知道。”苗挽月能纵横北方商场,当然不会连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没有。“但你也有可能成为他的目标。”
斑天傲人如其名,是个傲气很盛、喜好争强斗狠的人,对于任何可能阻碍他行事,或者可能威胁到他的人,都不会掉以轻心,同时也会将之列为首要的必除对象。
“他奈何不了我。”白亦潚淡淡道。
“我知道,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都得小心。”苗挽月叹口气,非常不喜欢现在的情况。
“如果不喜欢这里,我们随时可以离开。”他不喜欢看见她脸上出现苦恼的表情。
“没那么严重。”她拍拍他,要他坐进来一点,然后把他的怀抱当成床。“现在就走,无疑是打草惊蛇,我想他们今晚也变不出什么花样,我们就住一晚,明天再走。”
“嗯。”他想要扶她躺好。
“不要动。”她制止他的动作,撒赖道:“这样比较舒服。”而且安全。
“挽儿……”这样不合礼教。
“你知道吗?那种掺在酒里的药不会伤害人,可是吃多了,加上浓重的酒气,会使人忘了克制,做出一些……让人无法想象的事。”她说得非常含蓄,但白亦潚一听就明白了。
“刚才妳怎么不说?”
“说了你就会像现在这样,一脸担心。”在大厅的时候,他要警戒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多增加他的负担。“你放心,我很清楚那情况,所以在场面还可以控制的时候,我们就先离开,但现在……”只怕大厅里的那些人,已经开始做出一些“快乐似神仙”的事了。
“我想,他们喝的酒足够让他们醉上一夜,但万一有人来……”她话没说完,白亦潚已经作出决定。
“今晚我留下。”一想到他们现在是别人的地盘上,若是有人乱闯,他人在后面万一来不及赶到--
她的安全最重要,礼教什么的都可以摆一边。
“谢谢。”苗挽月暗自开心,朝他一笑,在他怀里找个最舒服的姿势。在入睡之前、,她想到了一件事,忍不住问:“潚,你喜欢那个舞姬吗?”
“不喜欢。”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嗯。”她满意了。“晚安。”
“晚安。”
北献出自己的怀抱,白亦潚隔空弹熄烛火,将随身的佩剑立在床头,背靠着床头休息,等确定她睡着了,才将她抱到床上,自己则依然守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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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过后,傲天庄的大厅里气氛浮靡,在座的男人不论老少几乎都逃不过美色的诱惑,在酒气的催袭下,当场上演戏。
斑天傲退出厅外,鄙夷地望了厅内一眼,脸上豪爽的笑容消失,只剩一片算计和冷笑。
宗昌跟着来到书房。
“苗回和他的护卫呢?”
“在贵宾楼休息,我把他们安排在第一个房间,如果庄主要动手,随时都可以。”宗昌回道。
这场宴席是他们策画已久的计谋,贵宾楼客房位置的安排是针对某些特别的人,房里隐藏着机关。至于大厅里的一切,当然也不是平白送出的甜头。
想让人心存忌惮或有退让之意,利诱是其一,但更好的方法是捉住对方的把柄。经过这一夜,这些讲求江谢道义不欺陵弱小的武林人士,以及自认身分地位高人一等的商贾,日后见着高天傲,将不得不自动矮上半分。
因为,他们有最不堪的把柄握在高天傲手上。
唯一的麻烦,是提早离席不受影响的那两个人。
令宗昌感到不解的是,他们明明也喝了酒--为了降低在场人的戒心,他还特地在第三杯酒才开始掺药,就算只喝了一杯,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但苗回一点异样也没有,白护卫更是冷静如常,这才让宗昌不敢轻举妄动。
“对付他们现在还不是时候。”高天傲行事手段狠厉,但却不冲动。“苗回是这群人里唯一有脑袋的人,而他的护卫……”他瞥了宗昌一眼,“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深藏不露。”会用到这四个字,表示宗昌没有把握可以应付这个人。
“知道他的来历吗?”
“不知道。”宗昌摇摇头。“似乎从苗回接掌驿家堡开始,他就是他的护卫,有他在,苗回才能安全无忧。苗回对他非常信任,他对苗回忠诚无比,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斑天傲想了想后,转移话题问:“关外那块地谈得怎么样了?”
“还没谈成,对方似乎对驿家堡非常有好感,坚持不肯把地卖给我们,甚至连我们要出更高的价钱,他也不肯答应。”
这真是奇怪,一般人卖东西都是价高者得,那位地主却对驿家堡极为尊重,尽避他和驿家堡只是口头上的成交,却怎么也不肯毁约转卖。
“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买到那块地。”高天傲下令。
“是,庄主。”
“另外,种马找的如何?”
“回庄主,北方最好的种马全在驿家堡,除非我们能自己培育出更好的马种,否则,我们很难跟驿家堡竞争,甚至连打进市场都很难。”
“降价呢?”
“恐怕这不是个好方法。”宗昌也有想过用这种方法,但他调查到的一件事让他打消了主意。“三年多前,苗回刚接掌驿家堡,那时候曾经有一户经营三代的张家牧场,以每匹马便宜三两的价格跟驿家堡抢生意,但结果不但没抢赢,反而因为马市失利,害张家牧场亏损了大笔金额,从此一蹶不振。”
听说那位张少爷不满生意被抢走,还带人半路拦截苗回,结果是被白护卫打断手,后来张家牧场便莫名其妙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