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我走了,寿伯。”她轻拍马背两下,小电立刻会意地朝前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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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焯骑著马直奔运河边的渡口,到了目的地,他才勒马停下,直觉朝身后一看,没人。
还月没跟来?
发现她没跟著,白亦焯顿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失落了什么。
啐!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一定是错觉!
想是这么想,但在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时,他立刻回头,果然看见熟悉的一人一马朝他奔驰而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蓦然觉得愉快起来,但脸上依旧是不怎么欢迎来人的表情。
“白亦焯。”奔到他面前,小电自动停下来,苗还月动作俐落的下马。“虽然我知道你巴不得我不要跟来,可是你也骑得太快了,害我差点跟不上。”
“最好你是别跟上。”可惜她还是来了。
“不想我跟,你就答应让我解毒,那我就不会再跟著你啦。”她笑笑地说。
“不必。”他的答案还是一样,只不过心情有点不一样了。
罢开始,他是真的不想让她医,现在的拒绝,却是想看她被拒绝的表情和反应……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来著?
“好吧,那你只好忍耐一点,让我继续跟著你了。”苗还月耸耸肩,很习惯他的顽固了。
拍拍小电,让它自己去吃草、四处跑一跑,苗还月站在白亦焯身边,跟著他一同望向有著宽阔河面的运河。
渡口边有几艘小船,做著载客到对岸的营生,每个人看到白亦焯,都是亲切又尊敬地打著招呼。
“五庄主!”
看见从来不跟女人有牵扯的白亦焯,身边居然站了个美得像天仙的姑娘,他们不禁瞪大了双眼。
苗还月好奇地看著他们,没想到白亦焯的人缘这么好。
一名从对岸划船过来的少年,见到白亦焯,立刻快手快脚地划著浆,然后跳上岸冲到他面前。
“五庄主,今天怎么有空来?”
“有货要下。”白亦焯简短回答。
“真的?!那我可以帮忙。”少年一脸兴奋。
“不用了,你还是去摆渡多赚点钱。”白亦焯开口拒绝。
“不可以。”少年睁大双眼,“我娘交代了,在渡口做生意的时候,如果看到五庄主,一定要多帮五庄主的忙。”
“不用了。”
“一定要。”少年紧跟在他身边,“五庄主,你不要拒绝我,你帮了我和我娘那么多,我只能为你做这么一点点小事,我知道这辈子都没办法报答五庄主的恩情,只求你让我尽一点心意嘛。”
“小虎子,不用了,你只要把自己和你娘照顾好就成了。”白亦焯受不了地道。
他最讨厌这种婆婆妈妈的场面了。
“五庄主,求求你让我帮忙啦,等我再大一点,金绣庄的铺子里有缺人的时候,我就可以去当工人了,现在先让我练习,拜托拜托!”
居然有人的志愿是到布庄里当工人,白亦焯听了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白亦焯。”苗还月拉拉他的衣袖唤道。
“嗯?”
“他是谁?”
“他叫小虎子。”
“我看他很崇拜你,你让他帮一点忙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你觉得这样会影响到他做生意赚钱,你心里过意不去的话,那等事情做完了,你再算工资给他就好了呀。”这样皆大欢喜,就不用争了。
白亦焯一怔,对哦,他都没想过用这个方法。
“好吧,小虎子,待会船到渡口,你就去帮忙卸货,这些工资先给你。”他掏出几两碎银给小虎子。
“呃,我不——”小虎子才想拒绝,白亦焯立刻打断。
“如果不收,就不用来帮忙了,回去做你的生意吧。”
小虎子愣了愣,这才收下钱,感动得想哭。“谢谢五庄主。”
“不必谢了。”白亦焯瞥他一眼,“你娘还好吗?”
“她还是一样。”提到体弱多病的母亲,小虎明亮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但他很快又打起精神。“不过,现在大夫都会定时来看,有吃药娘觉得舒服多了,晚上也不会老是咳得睡不著,谢谢五庄主关心。”
“白亦焯,让我去看看他娘好不好?”苗还月拉拉他的袖子,望著他问道。
“你?”她行吗?
“我是大夫,当然可以替人治病。”她笑咪咪的说。
白亦焯一脸非常怀疑的表情。
把人交给她医,确定不会医出什么毛病?
看他一脸不信任兼怀疑的表情,苗还月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笑地说:“不然,你先让我医,等你好了,就知道我是真的懂医术、会治病,那时候我再来替小虎子的娘看诊,你说怎么样?”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放弃说服他解毒,白亦焯哪里会听不懂。
“我说过不必你医。”
这答案是在苗还月的意料之中,她转向小虎子说:“小虎子,你带我去看你娘好不好?”
“这……”小虎子犹豫地看看她,又看看白亦焯。
这个漂亮的跟仙子一样的姊姊是大夫?那他娘……
“你……真的是大夫吗?”
“嗯。”苗还月漾著温柔的笑容点点头。
“那拜托你了。”小虎子决定相信她。“请跟我来。”
苗还月举步要跟去,白亦焯却拉住她。
“你确定没问题?”医病可不是在开玩笑的,只要一点点小失误,都可能造成无法弥补的遗憾。
小虎子的母亲久病在床,身子骨比乎常人更加虚弱,可不是让她用来证明自己会医病而逞强的试验品。
“先去看看,能不能医好,得见到病人才能下定论。”苗还月从不说自满的话。
“你真的要去?”他再问一次。
“嗯。”她点点头,“知道有人久病不愈,我当然希望能把她医好。”
白亦焯考虑了一会儿。
“我跟你们去,小虎子,带路吧。”
“好。”小虎子立刻应道,然后在前头领路。
她好奇的看著白亦焯,“你不是要忙吗?”
“待会回来再忙也不迟。”他轻哼了声,“小虎子是个很孝顺的孩子,我得提防你把人家的母亲给医错了。”
“你又不懂医术,就算我医错,你会知道吗?”苗还月不服气的咕哝,他对她真是有够没信心。
“别罗唆了,快走。”白亦焯拉著她,赶上前头的小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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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子的家住在城郊,这里住的几乎都是在渡口做生意的摆渡人家,小虎子的父亲也是摆渡人,几年前为了救人不小心落水,被急流冲走而过世,只剩下小虎子和母亲相依为命。
小虎子今年才十二岁,父亲过世后,都是靠母亲替人缝补衣服、洗衣维生,后来他大了一点,母亲因操劳过度而病倒,他便四处打零工,有一天他母亲病况危急,他到处找大夫却没有人肯出诊,不知该怎么办时,正好碰上收帐晚归的白亦焯,他立刻请来大夫,这才及时挽回小虎子母亲一条命,从此以后,白亦焯就成了小虎子最感激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最崇拜的对象。
简陋的小屋、粗糙的桌椅,除了灶以及床铺外,整间屋子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而苗还月一身蓝衫,白亦焯一身白色衣袍,一看就知道出身非当即贵,两人来到这种贫困的地方,说有多突兀就有多突兀。
可是两人没有显出半点嫌弃或不自在的模样,在小虎子热诚的招呼下落坐。
“娘,我回来了,我还带了客人来哦。”
“咳、咳!”一开口便先咳了两声,小虎子的母亲缓缓坐起身。“小虎子,你回来啦!你带什么客……五庄主?!”她急忙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