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爷。”陈总管恭敬地回道。
“你要去哪里?”苗舞月问着他。
“我还有事要处理,如果妳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陈叔。”
“我可以留下来吗?”
“妳不是来找未婚夫的吗?陈叔对金陵城很熟,认识的人也多,他应该可以帮妳找到。”
“他……我自己可以找到他,不用陈叔帮忙,但我想留在这里,可以吗?”她恳求的眼神差点让白亦轩点了头。
“妳先去休息,我会请陈叔帮妳找人。”说完,白亦轩匆匆往内堂走去。
“白亦轩……”她跟了两步,就被陈总管挡下来。
“苗姑娘,轩少爷还有要事得处理,请妳随我来。”陈叔的态度很委婉,但语气却很坚持。
好吧,先去休息也好,反正她都到这里了,就不信找不到办法留下来。
这么一想,苗舞月乖乖地跟着陈叔走向客房。
第二章
想不到光是一个应天分行,庄院就大得让苗舞月找不到方向,金绣庄到底多有钱啊?
不过,幸好她记路的本事不错,几趟下来,她大概也模清楚庄里的院落位置,相信她一定可以找到白亦轩的。
白亦轩待在书房里专心看帐册,忽然,窗外传来异响令他警觉地抬起头。
“谁?”
窗外无人应声。
“再不出声,休怪我不客气了。”他沉声道。
“是我啦。”小小的头颅从敞开的窗口冒出来。
“妳怎么会来这里来?”他有些讶异,合上帐本,起身开门让她进来,看着她仍是原本的打扮,他微蹙眉问:“陈叔没有拿衣服让妳换吗?”
“有,可是我没有换。”
“为什么?”
“如果我换了,结果是你赶我走,那我宁可穿著这身衣服。”她低声咕哝。
“苗姑娘……”他耳尖地听见她的话。
“咦,你还没有吃晚膳啊。”苗舞月立刻转移话题,视线转向桌上未曾动过的饭菜。“都快过戌时了,你再不吃饭会饿晕的。”
“我没事。”有时一忙起来,一天没吃饭都有可能,他没有虚弱到一餐不吃身体就会出状况。
“这样不行。”她不由分说拉着他坐到桌前,“饭一定要吃,如果没有体力,那就什么事都别想做了,所以三餐一定要吃。”她边说边把帐本放到一边,将餐盘端到他面前,“快吃吧。”
瞥了眼被扫到一旁的帐册,白亦轩只好拿起筷子,吃着已冷的饭菜,一边不忘问:“妳吃过了吗?”
“早就吃过了,还在庄里走了快一个时辰。”
“走了快一个时辰?”
“对啊,因为我想见你,可是又不知道你在哪里,只好慢慢找。”幸好总算找到了。
“妳要找我可以问陈叔,何必自己找?”
“陈叔在忙呀,反正我很闲,就走一走当成运动嘛。”她嘻嘻一笑。
“妳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留下来。”
“不行!”
“为什么?”苗舞月一脸不平地反问。她还没说完,他怎么可以打断她的话,这样很没礼貌耶!
“妳是来找妳的未婚夫,记得吗?”他提醒她,“再者,妳不该单身一个人在外游荡,这样并不安全。”
“迂腐!”她嗤鼻道,“人不论男女,最基本的事就是要学会照顾自己,别说是未婚夫,就算是我丈夫,也不能限制我的行动。”
她的论调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白亦轩蹙眉。
“妳这样很危险。”
“但是留在这里,你会保护我,我会很安全,对吧?”她反驳回去。
“姑娘家首重名节……”
“礼教固然有它存在的必要性,但是太固守礼教到不知变通就叫笨蛋,我相信你绝对不是一个不知变通的笨蛋。”反驳他第二个理由的同时,她不忘将他一军。
这下他要是再坚持礼教这理由,他就是那个不知变通的笨蛋了。
“妳要找人……”
“我已经找到他了。”她笑咪咪地打断他。
“妳已经找到了?”他惊讶的看着她。
“对呀。”
“妳的未婚夫?”他再确认。
“嗯。”她很肯定地点点头。
“他在哪里?”陈叔并没有说她有出庄呀,那她怎么找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看着他说。
近在眼前……他?
他的眼神一定透出了他的疑问,因为她笑着点点头。
白亦轩深深地皱起眉头,“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苗舞月收起笑容,努力摆出严肃正经的模样。
“就算妳再不重视礼教,也不该拿终身大事说着玩。”他一脸严肃的指责。
“我才没有!”她睁大眼,不服气的瞪着他。
“还说没有?我和妳素不相识,怎么可能是妳的未婚夫?”虽然语气严肃,但白亦轩仍是很客气,没有对她说重话。
她偏着头,眼神怪怪地注视着他,沉默不语。
“姑娘?”
“你真的忘记了。”她低喃。
“忘记?”他蹙眉,更加不解。
“白亦轩,你让我很生气。”她嘟起小嘴,眉头皱得死紧。
“苗姑娘,妳不该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他明明生气却又克制着不对她说教的模样,让苗舞月转怒为笑。
看来除了正直之外,他也很聪明呢,知道对她说教等于对牛弹琴,一点效果也没有。
“我说了,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
“别胡闹。”
“是你自己忘记了,才不是我胡闹。”她别开脸,想到他早把她忘了,她就觉得生气,也有点委屈。“你身边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数不清的红粉知己等着你垂青?”
“没这回事。”她说到哪里去了?
“没有寻花问柳、没有红粉知己、没有喜欢的女人?”
“没有。”
“真的没有?”她还是很怀疑。
“没有。”他很肯定的回答。
她看着他,犹豫了好半晌,才松口,“好吧,我暂时相信你。”
“暂时相信?”白亦轩真不敢相信他听到这四个字,他为人处事最重诚信,谁不知道他一诺千金,而她居然怀疑他不值得信任……
等等,他们不是在说她未婚夫与终身大事,怎么变成他值不值得她相信了呢?
“为了证明你没有说谎,也没有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我要留下来监视你。”苗舞月宣布道。
“不行。”差点被她拐了。
“为什么?”
“妳该回家,不该一个人在外头乱闯。”
“我才不要,我要留下来。”好不容易才出谷,如果她什么都没玩到就回家,那就太可怜了。
“妳不能留下来。”这是他的结论。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不服气的反驳。
“总之,妳不能留下来。”白亦轩坚持着。
苗舞月瞪着他,蓦地嘴一扁,眼眶开始泛红。
“你欺负我。”她控诉道。
“我没有。”老天,她该不会是要哭了吧?
“有,你欺负我,不让我留下来,要把我赶出去,明知道我一个人无依无靠,也无处可去,还要赶我走,让我餐风宿露、风吹雨打,呜呜……白亦轩,你是大坏蛋……”
见她开始哭起来,白亦轩顿时觉得头很痛。
老天,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结果,铁铮铮的硬汉终究比不上花样百出的小女子,轻易就被眼泪打败,苗舞月很顺利地留下来了。
因为白亦轩还有事要办,所以把她交给陈总管,在陈总管的安排下,她换了身干净的服装。
“妳多大了?”
“今年刚满十八。”
十八?陈总管怀疑地瞥她一眼,她个子娇小,又有张细致的女圭女圭脸,实在看不出她哪里有十八岁姑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