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在中文里有两个意思,一是‘俄罗斯’的旧翻译名,另一种解释,是由梵语演译而来,是指吃人的鬼神,含有凶暴、可怕的意思。”
“吃人的鬼神?”敖续挑了挑眉,“你看他像吗?”
“像。”高净彤很严肃地点点头。
“哦?”
“他有一头及腰长发,看起来极为阴柔;他面容俊美,配上长发却一点也不显得柔弱,反而给人一种神秘的距离感──他的表情高深莫测,令人看不穿、猜不透他的心思。”这种人一旦发狠起来,会很可怕。“你知不知道希腊神话中冥王黑帝斯?就跟他的感觉很像。”
“我不知道你对人的相貌也有研究。”
“是没有啊,不过我自小习武,当然也包含中国特有的气功、观察一个人的五形。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就可以判断出这人好还是不好、危不危险。”她皱了皱小鼻子,继续说──“他跟你不一样,你虽然也留了过肩长发,可是漆黑的发色、配上英俊而刚毅的脸庞,只觉得你很好看、很有魅力,充满正直的气息,你善谋却不卑鄙,跟罗刹完全不一样。”
“你这么说不公平,你欣赏我,对我的评价自然比旁人好一点。”敖续虽然同意她对罗刹的看法,却也觉得她对他太过美化了。
斑净彤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吃吃笑了出来。
他立刻投来疑问的一瞥,她现在笑什么?
“你不知道吗?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呀!”她抱著他的手臂,侧首轻靠在他肩上磨蹭。“我喜欢你,在我眼里,当然任何男人都比不上你。”
敖续一愣,然后俊脸可疑地泛红,别开眼不看她。
咦,害羞吗?她呆呆地瞪看著他。
他脸红,害羞耶!
可能吗?
第五章
唉,真可惜。
她本来还想多说一些赞美他的话,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会害羞,可是不管她怎么逗,他都面无表情。
真是ㄍ一ㄥ啊。
斑净彤躺在床上,虽然被子很暖,可是她却睡不著,都是敖续的错。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反正睡不著,她决定在堡里走一走。
快十二点了,她敢拿自己所有的财产打赌,那个工作狂一定还没睡,既然──睡不著,那么就去找敖续聊聊天好了。
主意一定,她立刻把目标转向他的书房──拜昨晚他带她走过一遍之赐,她已经把路给记住了。
十分钟后,她站在书房门口,正打算敲门时,敖续已经先打开门。
“你怎么还没睡?”他一看到她就皱眉。
“你不高兴看到我吗?”他那种表情真是让人失望耶。
“先进来吧。”他侧身让她进入。
“好温暖哦!”她一进书房,第一个目标就是往壁炉前冲,看得敖续忍不住再三摇头。
“明明怕冷,俏偏喜欢半夜跑出来。”他拿来外套披在她肩上。
“哇,好暖。”她忍不住把脸埋进外套里,语音模糊地说──“为什么你的外套这么暖呢?”好羡慕。
“你房里没开暖气吗?”敖续皱眉。
他明明吩咐过,用过晚膳后,她房里的暖气就必须打开,难道管家没有照做?
“有啊,可是你这里比较暖。”煨暖身体后,高净彤便改窝到沙发里,看著他埋首公事的模样。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宁可走十分钟的路,就为了来这里煨火炉?”他挑眉问道,著实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先把身体弄暖了,我才有力气跟你说话。”冷的时候发抖都来不及了,哪有心思聊天。
他在公司的时候都很忙,不时会有人进来请示、报告,永远有开不完的会,哪有时间陪她好好聊一聊?
不说说话,怎么能增加彼此的了解呢?她可没有练读心术,不说,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还有事。”他指著桌上一大堆公文。
“那很简单。”她走过去,把那些公文统统扫到桌旁堆好。“现在你没事,可以跟我聊天了。”
看来,他不想聊天都不可以。当然,敖续也不是不能拒绝,只是在她面前,似乎什么事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想聊什么?”
“你每天都忙到凌晨才能休息吗?”
谤据她所知道,他每天八点准时出门,在这之前他已经运动过,吃完早餐,下班后回到古堡,用过晚膳后,便到书房里忙。她凌晨两点睡已经很晚了,可是他更晚,第二天还能一大早起床。
长期这样下来,他不会过劳吗?
“我习惯了,就算太早休息,我也睡不著。”还不如利用时间,多看一些公文、多了解一些世界经济的动态。
要知道,当德国是夜晚时,世界上还有一半以上的国家是白天,地球上一半以上的人正在工作。
“习惯是可以改的。”她靠著办公桌低头看著他,“你这样太过操劳了,有损身体健康。”
谤据习武强身的观点,正常作息是最基本的保身与养身之道。
“放心,我身体好得很。”他一点也不担心,手一伸就想拿资料看。
“不行。”她一手压住。“少看一、两个小时的资料,敖氏财团的资产也不会损失多少,你的身体健康比较重要,不能这样一直操劳。”
“你干扰到我办公了。”他淡淡道。
“我也很不想啊,如果不是为了我的幸福著想,我才不必这么辛苦。”她一副哀怨模样。
“你的幸福?”他似笑非笑的说。“你的幸福跟我熬夜看公文、处理公事有什么关系?”这样也能连在一起?太离谱了。
“当然有关系。”她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并顺势贴近坐在椅子上的他。“如果我追到你了,那你的身体健康,跟我的幸福就很有关系,男人的元气,绝对是女人很重要的宝藏。”
敖续一愣。
现在是深夜,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处在一起,她还说这种暧昧的话,她是故意的还是在开玩笑?
“那就等你追到我再来讨谕这个问题。”他稍微推开她一点,免得一呼吸,闻到的尽是她沐浴饼后的诱人幽香。
他只是个男人,自制力当然有限,他可不希望有什么擦枪走火的事发生,结果却是她不愿意的。
“到那时候就来不及了。”被推开的高净彤眼一眯,干脆坐到他腿上,任他的外套自肩上滑落。“等你注意到我、为我著想,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如我现在就开始纠正你比较快。”
“净彤……”
“在你眼里,我漂不漂亮?”
“你很漂亮,但──”
“那我是不是不够温柔,太泼辣呢?”
“你不泼辣,可是──”他的话再度被她打断。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她目光直鳅著他。
“我当然喜欢──”他猛然止住话,却已是来不及了。
“你喜欢我!”高净彤开心得像中了彩券,差点从他腿上跳起来。“你喜欢我!你说了你喜欢我,你说了,你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
“净彤!”他连忙捂住她的嘴。
“唔……嗯?”她不解的看望著他。
“你小声一点。”虽然房间有隔音设备,但那并不代表在这种静得连掉到地上都可以形成噪音的深夜,她的大叫不会吵醒堡里所有的人。
斑净彤点点头,指著他的手,意思要他放开。
敖续才放开手,她立刻倾身向前亲了下他的脸颊,笑得好高兴、好满足。
“你说了,不可以反悔。”
“好,我不会反悔。”他半是无奈、半是没辙地看著她。“那么,你现在可以先去沙发那里坐吗?”
真是一失“口”,只能认输。
“不要,这里很舒服。”她自动偎到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