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继棋表情一愣,随即又不屑地别开。
“连走路都会迷路的人,我干嘛尊重你?”
“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和大家救离坏人魔掌的,我也算是你半个救命恩人,你不会连感恩图报的心都没有吧?再说,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你自己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人,对吧?”
朱继棋一时语塞。
“快拿去擦吧。”苗弯月把药瓶子递给他。
朱继棋看了她一眼,这才接过瓶子,迟疑地道:“谢谢。你……你可以做我师母。”说完人就跑开了。
“不客气。”她笑著朝他挥挥手。
看著这一幕,众人相视而笑。
“王爷,现在该怎么办?”白亦城问道。看著那群痛得倒在地上,无力反抗的人,不得不承认那毒粉还挺有用的。
“将他们擒住,解了毒后送交官府,由官府送到刑部发落吧。”王爷忍不住长叹一声。
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王爷不可能对朱威没有父子之情,恨铁不成钢,他的心也很痛。
“王爷,请多保重。”白亦城可以了解他的心情。
王爷点点头,对众人宣布道:“今日的游猎到此为止,收拾一下,准备回王府。”
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居然为了权位而丧失人性,要亲手弑父,这叫一向重视亲情伦理的王爷怎么不欷吁呢?
成为王府上下的救俞恩人,白亦城在王府里当然备受礼遇,他盛情难却地在王府用完晚膳后,便带著苗弯月快快告辞。
要知道,太多繁文缛节,是会烦死人的。
回到金绣庄、沐浴饼后,苗弯月和白亦城坐在书房外的秋千上,一边乘凉、一边吃水果。
“白亦城,我不懂耶。”吃下一颗他剥好皮的葡萄,苗弯月不解的问道。
“不懂什么?”
“朱威是王爷的长子,王位本来就是他的,他又何必抢呢?”嗯,葡萄满甜的,她示意他再剥一颗。
白亦城笑睨她一眼,一边剥水果,一逞回道:“其实朱威并不是王爷的亲生儿子。”
“啊?”她眨眨眼。
“还记得在王府寿宴中,你问我的问题吗?”他提醒她。“你说,王爷和小王爷长得不像,原本那时候我就要告诉你,不过后来发生了其他事,所以一直没机会提起。”他顿了顿,然后才往下说:“王爷娶了一妻一妾,但一直没有孩子,为了王位后继有人,便收养了妾室远亲的孩子,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来扶养。谁知道十年前,王妃却意外有孕,并且一举得男,就是继棋。”
“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王爷就不疼朱威了吗?”如果是这样,难怪朱威会心理不平衡了。
“不完全是这样。”白亦城摇摇头。“其实对王爷来说,两个都是他的孩子,他并没有特别偏爱继棋。只是随著年岁渐长,继棋天资聪颖,又虚心受教,但朱威的行为却愈来愈偏颇,不但吃喝螵赌样样都来,甚至结交了一些市井匪类,在洛阳城里仗势欺人,王爷屡劝无效,反而造成两人间的冲突,所以王爷才会考虑不将王位传给朱威。”喂她吃了一块甜瓜,他又继续道:“一年前,继棋被一群蒙面人掳走,恰巧被我所救,王爷和我几经调查,发现那群蒙面人的行动,极有可能是朱威授意,所以王爷才会请托我成为继棋的师父,教他武功。”
“这么说来,王爷算是个不错的人罗。”
“是啊。”
王爷本身并不是崇尚奢华的人,也没有将身分地位看得太重,平时生活十分俭朴,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摆出王府的排场与派头,正因为王爷有这种务实的个性,才会乐於与非朝中之人相交,也才会如此赏识白亦城。
“今天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吗?”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好像没有太惊讶。
“我不知道,但是我有猜到。”他笑了笑后道:“近半年来,朱威和绿林盗匪往来频繁,甚至找人劫金绣庄的货,我一直有留意他们的行动,猜到他们可能想进行什么事,而对朱威来说,没有什么事比王位更重要。”
“你是故意不和王爷一起走的吗?”
“不是,今天我们会走另一条路,完全是意外。”他瞄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问:“你忘了昨晚的事了吗?”
对喔。
苗弯月脸蛋微红,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猛吃水果。
“弯月。”他低声唤著。
“嗯?”
“还记得我们没谈完的话题吗?”看她吃水果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与她分享。
意随心动,他吻向她的唇,分食她尚未含入口中的一瓣甜瓜。
“什么?”苗弯月被他意外的举止分了心。
“昨晚为什么那么做?”水果不够甜,她的嘴比较甜。
苗弯月被他的亲吻弄得低喘连连,急忙捧住他的脸,将他移开一点,然后大喘两口气。
“我快不能呼吸了。”
“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快回答我的问题。”他微笑道,可没被她骗倒。
苗弯月白了他一眼,她是真的差点喘不过气耶;虽然,她的确也有想分开他注意力的念头。
好吧,既然他这么聪明,她只好老实说了。
“因为……我岂口欢你。”
“我知道。”他一脸镇静地点点头,尽避听到这句话,他的心快要被喜悦涨满。
心上人的爱意,自己心里知道和亲耳听到,绝对是有差的。
“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然后?”
“那你呢?你会想要娶我吗?”
“我想娶你。”他凝视著她,眼里满是对她的深情爱意。
“那就好。”问题解决,她继续快乐地吃水果。
白亦城不解地看著她,这样算回答他的问题了吗?怎么她一脸事情解决、天下太平的模样?
“弯月,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他提醒道。
“我回答了。”
“有吗?”他回想刚刚的对话。
“有啊。”她很肯定的说。“昨晚……就是因为我想嫁给你呀。”希望义父和姊姊们会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白亦城听她这么说,表情顿时像吃了黄连,既吞不下又吐不出来。
“你觉得造成既定事实,是个嫁给我的好方法?”太无所不用其极了吧?
而且,这好像是男人为了得到某个得不到的女人,才会不择手段使出的方去,怎么她……
“好不好不重要,有效才重要。你说喜欢我,为了避免你三心二意,或者半途被别的女人拐走,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
“这个是谁教你的?”镇定、镇定,在吐血之前,他得知道那个始作俑者是谁。
“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苗弯月一脸喜孜孜的,希望受到赞赏的模样。
“你自己想出来的?!”白亦城失声惊呼。
完了、完了,他的弯月怎么突然被带坏了,变得一点也不单纯?
“对呀。”她笑咪咪地望著他,她很聪明吧。
聪明?是是,是很聪明,聪明到白亦城差点从秋千上跌下去。
“白亦城,你说过要带我去杭州的,你还记得吗?”她转移话题的问道。
“记得。”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后天。”本来他是准备游猎完再去,现在可以提早出发了。
“那你会跟我姊姊们说,你要娶我吗?”问起求亲这件事,苗弯月倒是一丝害羞也没有。
“会,还有你义父。”说到这里,白亦城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义父到底叫什么名字?”他一直都不知道。
“我义父啊……”她笑得很诡异,“你真的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