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朱威抬起脸承认,却面无表情。
王爷闭了下眼,忍住心中的失望。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输给白亦城。”朱威直视自己的父亲。“爹,你一直夸他有多优秀、多让你赏识,你知道这话听在我心里是什么感觉?我是堂堂小王爷,在你心里却比不上一个平民、一个外人,这叫我怎么服气?”
“就因为不想输他,你就可以任意伤害一个女孩?你应该明白名节对女人来说有多重要,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王爷痛心疾首地道:“你做事这么无法无天,甚至连强抢民女这种事也敢做,不要说是白亦城,你根本连贩夫走卒、最下等的乞丐都比不上。”
“爹,你太瞧不起孩儿了!”朱威心里的怨恨更深。只要能让白亦城痛苦,牺牲一个女人又算什么?
“你——”王爷气得差点说不出话。瞧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一点都不将别人的性命放在心上。“从此刻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踏出王府一步1”
“爹,我——”
“住口!你回房好好反省,如果让我发现你偷溜出府,我绝对会亲自打断你的腿!”
“是,孩儿遵命。”朱威咬牙切齿地离开书房。
为了一个外人,爹居然这么训斥他,好,那他也不必再念什么父子之情。他一定要得到权势,成为洛阳王府的王爷!
训斥完儿子后,王爷派人将白亦城请到王府。
“昨天晚上,你和威儿起了冲突?”他语气平淡地问道。
“亦城冒犯了,还请王爷见谅。”白亦城躬身请罪。
虽然一夜无眠,但他仍显得精神奕奕,苗弯月直到天快亮时才好不容易平静的睡着,他交代马总管与明珠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然后来到王府。
“我听棋儿说,是威儿掳走了你身边的姑娘?”向来独来独往的白亦城身边突然多了个女子,就算昨天晚上王府里全是客人,王爷也不可能没注意到这种特殊的情况。
“是。”白亦城点头。
“那位姑娘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是。”
“威儿可……侵犯了她?”王爷低声询问。根据棋儿的描述,他不确定那位姑娘是否真受了伤害。
“没有。”白亦城低声回答,双手握成拳。
听出他隐忍的怒气,王爷顿了下,才开口问:“那位姑娘现在还好吗?”
“她受了惊吓,现在……应该还好。”至少在黎明前,她已能平静入睡。
“唉,威儿太妄为了。”王爷叹了口气,转身面对白亦城。“在那种情况下,你没有出手教训威儿,实在很令本王惊讶。”
若是一般男人,见着自己的女人差点受凌辱,不气得杀人才怪,就连王爷自己也会是这种反应。
“如果昨晚弯月没有逃月兑,小王爷绝对看不到今天早上的太阳。”白亦城坦白直言。
王爷一愣,然后摇着头,叹笑出声。
“亦城,你就是这种个性,教本王又爱又恨。”这也是他最欣赏白亦城的地方。
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白亦城不是个冲动的人,相反的,他冷静、慎虑,不轻易冲动,他会迂回行事,但不曾有虚言,或者为图任何利益而做出有损自己人格的事,即使对手是皇亲。
王爷十分清楚白亦城各方面的能力深不可测,而他希望他的儿子也有这样的担当,才会特别商请白亦城在洛阳的时候,拨空担任朱继棋的师父。
“多谢王爷见谅。”白亦城拱手道谢。
“是威儿行事太过极端,没有容人的雅量,怪不得你。”王爷摇摇头,挥手摒退左右。“除了昨晚,威儿可还有找你麻烦?”
“除了日前教唆他人劫走我一批货,之后没有特别的举动。”
“你没报官?”
白亦城笑了,“王爷,有些事亦城不愿多计较,能息事宁人,自然不愿多生事端,但那不代表会任人得寸进尺。”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小王爷行事太没分寸,就别怪他不给王爷面子。
王爷一听便明白他的意思。
“本王猜,就算本王开口要你手下留情,你也不会听吧。”
“还请王爷见谅。”
“罢了。”王爷不以为意的挥挥手。“五天后本王要与家眷到鸿德苑游猎,巳时出发,你也一起来吧,顺便带那位姑娘来,本王想见见她。”
“这……”白亦城有些迟疑。如果朱威在,他不会带弯月一同前往。
“关于威儿的事,你不用担心,本工不会任他胡来。”王爷保证道,让白亦城无法再拒绝。
再怎么说,他也不能不给王爷面子。
“多谢王爷,亦城遵命。但亦城若没有准时来,王爷可先行出发,亦城会自行到鸿德苑与王爷会合。”
“好。”王爷点点头,“对了,从早上醒来开始,棋儿一直念着你,你离开王府前先去看看他。”
“是,亦城告退。”
在白亦城离开后不久,苗弯月就醒了,听马总管说他去了王府,她可一点都不想再跟。
用完白亦城在离开前交代要她吃的早膳后,马总管就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他说这也是白亦城的交代,而少爷交代的话,他这个做总管的无论如何都要服从。
苗弯月听了差点翻白眼。
好吧,不能出庄,不可以独自乱走,可她也不想无聊地待在房间里,所以她要马总管替她找来一块木板和两条粗麻绳。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她就已经相中书房外那棵大树很久了,反正现在没事,就来做秋千。
白亦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马总管将麻绳一端缚上树干的举动。
“白亦城!”一声喜悦的低呼,伴随着一道娇俏的身影扑入他怀中。“你去了好久。”
“我现在不是回来了。”顺势将她抱了满怀,他细细打量她的神情,见她神态清朗,看不出一丝昨夜的阴霾。
昨天夜里,她做了几次恶梦,然后又在他的安抚下入睡,一夜过后,她就可以完全忘记昨晚的惊吓吗?
白亦城朝马总管投去询问的一瞥。
“小姐很好,也吃过早膳了。”马总管立刻回答。
“嗯。”白亦城点点头,看向做到一半的秋千,忍不住笑了。“你叫马总管帮你做秋千,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点?”
“谁要你叫他不准离开我半步,那我只好找点事情来做,不然我和马总管、明珠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多无聊。”
他挑高一眉,“所以,这算是我的不对啰?”
“嗯。”苗弯月理所当然地点头。
“你呀,真是强词夺理。”他捏了捏她的俏鼻,马总管在他的示意下,拉着明珠悄悄离开。
“有吗?”她眨眨眼,表情十足无辜。“我说的是实话,而且都有道理,不然你叫马总管……咦?”
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马总管听不下你的歪理,所以早就走了。”他凉凉地道。
“才怪,一定是你故意使眼色叫他走的。”他们主仆俩默契好得没话说,绝对是一丘之貉。
白亦城笑了笑,显然是默认。
“我就知道。”轻哼了声,苗弯月放开他,转身准备自己绑好秋千。
马总管帮她把一头的绳索绑好了,木板两端也打了洞,现在就剩下三个结要打。
不过,麻绳好粗,一点都不像闲隐谷里的藤绳那么好绑,好不容易将绳索穿过木板上的洞,她的手掌已被粗绳磨得发红。
“我来。”白亦城一看这种情形,二话不说的接过手,然后以令人惊叹的速度,三两下就弄好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