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宽敞的人行道,没有卖着汽水凉饮的小贩,路两旁停满了摩托车,以及许多摊贩,只剩下的窄窄的通道……
“呀!”
“小心。”敖风及时扶住她不稳的身子。“盈盈,走路专心一点。你在想什么?”
为了不挡到来来往往的人潮,敖风搂她入怀,将她带离窄小到连擦肩而过都嫌拥挤的人行道,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一直在发呆。
“盈盈?”他低唤。
她愣愣的抬头望向他。
“你怎么了?”
盈盈,你怎么了?
“不舒服吗?”他模了下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呀。
不舒服吗?
爸爸厚实而温暖的手覆在她的额头上……
“盈盈?”敖风的语气显得有些焦急。
想起小时候,夏盈盈嘤咛一声,抓着他衬衫,把脸埋在他胸膛上,放声大哭。
“盈盈?!”敖风完全错愕。
“呜……鸣呜……”
四周投射来注视的目光,对这个被人抓住猛哭的高大男人开始指指点点,臆测起来。
“一定是情侣分手了!”
“一定是那个男的想抛弃那个女的!”
“一定是他打了女朋友!”
“一定是……”
敖风愈听脸愈黑,眼神凶恶的瞪向四周,把那些嘀嘀咕咕、胡乱猜测的人给瞪走后,打横抱起她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夏盈盈哭得太专心,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而且敖风正抱着她。
靠着车门,生平第一次抱着哭泣女孩的敖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所以,他用了一个最笨的方法,就是不吵她,让她一次哭个够。
哭了好一会儿,夏盈盈的意识慢慢回来,刺眼的摊贩灯光和拥挤都不见,只剩下淡淡的路灯,和没有拥挤人潮的新鲜空气。
她下意识抬起头──
“哭够了?”敖风低头,四目相望。
“我……”咦?她……她什么时候被他抱着了?而且……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这里了?
敖风缓缓放下她,扶她站稳,然后打开车门,从里头抓出两张面纸,笨拙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怎么突然哭了?”
“我……”她吸了吸鼻子,望向繁华热闹的夜市,“我以前来过这里,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来。爸爸牵着我走,那时候我很小,连路都走不稳,常常跌倒,爸爸会不时停下来扶住我,问我好不好、怎么了……”也会像他那样,担心她是不是不舒服的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爸爸?敖风额角的青筋抽搐了一下。
他没那么老吧?
“对、对不起,把你的衬衫哭湿了……”她拿过面纸,徒劳无功地想吸干上头的水渍。
“算了。”敖风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再做这无意义的举动。“你不想来这里,对不对?”
“啊?”他怎么知道?
“你的表情那么明颢,以为我会看不出来吗?”她根本就是把心里想的完全表现在脸上。“为什么不说?”
他那么凶,她哪敢呀。
“盈盈,你必须学会对你不想做的事,直接说“不”。”想起这几天她在办公室里的情况,他几乎要叹息了。
别以为他日日忙碌,就不知道底下那群员工在搞什么鬼。
每次她到公司,他们便会把一些烂报告──预料他看过后会把人骂成猪头的那种──交给她带进经理室。当他一离开经理室,就会有人溜进去,请她帮忙写程式、找bug──她对电脑的专业知识没能隐藏太久,每个人一件事,就耗去她不少时间,害她的工作永远都做不完。
她并不介意帮人,但也知道有些忙她不该帮,偏偏开不了口拒绝,这从她为难又不得不为之的表情,就可以轻易看出来。
他看在眼里,却一直隐忍着没说什么,直到今天下午的事,终于到达他的忍耐极限。
他对属下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事情准时做完,一切OK好谈。要模鱼?可以,工作完成了,就算属下要跷班到楼下咖啡厅喝下午荼他都没意见,一年十天的年假要休成一个月,只要工作做完,他也可以准。
前提是──工作一定要自己做完!
但现在那些想模鱼的,却将自己的工作加诸在盈盈身上,然后自己去快乐逍遥,连被骂都要挑盈盈在的时候,以期减低被骂成猪头的机率。气人的是,今天居然有人当着他的面,拥抱盈盈──
被了!敖风耐心告罄。
那些猪头,大概太久没被炮轰,已经忘记了敖风炮口轰起人来有多恐怖,没关系,他很乐意替他们复习、复习。
但是在那之前,他必须先特训一下他家的小红帽,教她别再听大野狼的话了。
“我们再去逛。”见她没有反应,他拉了她就走。
“不……”他突然改变的态度,让她直接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她一说,他立刻停步,然后回过头看着她。
“并不难,对吗?”他对着她笑。
“敖风……”她忽然明白他的用意了。
“我不可能随时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你要学着保护自己。虽然我很喜欢你温婉的个性,但可不爱你老是被人吃得死死的。”他好温柔地望着她。
“你、你在关心我?”
“如果不关心,我干嘛这么费心?”她一脸的惊吓是什么意思?他不能关心她吗?
敖风的坏语气很快就跑出来,温柔不到三分钟。
呃,她又被骂了吗?夏盈盈的眼眸里,有着小小的怀疑。
对她的迟钝,敖风几乎要仰天长啸。一个男人总不可能没事对个女人这么关心吧?她居然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被骂,唉!
“盈盈。”他重重一唤。
“啊?”她直觉抬起头。
“当我的女朋友。”
啥?他说啥?!她眨着大眼,脑袋一片空白。
“你不愿意?”敖风的眉毛紧紧的拧起,强健的手臂圈住她的柳腰,将她搂在身前,低头通视她,不放过她一丝丝神情反应。
“我、我我我……”她惊吓过度,再度结巴。
“说“好”。”他命令道。
“好。”她立刻点头。
“嗯。”他满意的点点头,但没有放开她。
“敖、敖风……”
他又皱眉,“对我说话不必结巴,我不会凶你。”
“哦。”她只能点头,心里暗想:他不必凶她,只要皱眉就很可怕了。
“还想逛夜市吗?”
他这个问题得到她把头摇得如博浪鼓的回应。
“那么,回家?”他再问。
夏盈盈点头如捣蒜。
她的反应逗笑了他。
“你真的这么怕我?”他粗糙的长指轻滑过她白女敕的脸颊,带来一股酥麻的感觉。
“什么?”夏盈盈完全不懂为什么他上一句问回家,下一句会扯上怕不怕?这两句话有关系吗?
她呆愣的模样,实在令人忍不住发噱,但更有一种诱人犯罪的诱惑。
身随心动,敖风低下头,吻住那两片微张的女敕唇。
她倒抽口气,但因被他吻住,一口气吸不上来,差点喘不过气。
“呼吸用的是鼻子,不是嘴巴。”低沉的笑声从他喉里逸出,夏盈盈顿时红透脸。
深吸几口气,总算暂时解除缺氧昏倒的危机,但两片灼热的唇瓣再次覆下来,她的脑部立即又呈现缺氧状态。
唇舌相亲、相濡以沫,是一种极亲匿的行为。
敖风不否认他向来视女人为麻烦动物,生活上避女人而远之,但不代表他没有生理需求,只是他尽量不去吻女人的唇。
若没有怜惜、没有感情,纯粹为了发泄欲笙,那么当唇瓣相触的时候,相望的眼眸里要有什么神态?若只有激情,不如不要看见那双眼、那张脸。
就某方面来说,他对男女关系是有一点洁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