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你是……”她虚弱地望着这名美丽绝伦的女医生。
“我姓严,是替你动手术的医生。”严流莹微笑地回答,先替她做完诊查,确定情况在控制中转好,这才问道:“你还记得昏迷前的事吗?”
黑夜,枪声,炸弹,他带着她跳车,将她护在身前……
“记得。”她点头。
清楚地记得,当她察觉子弹没入自己身体内,她惟一的庆幸,是他没事……
“想见雷霄吗?”严流莹又问。
“想。”她立刻道,无奈虚弱的身体不能动,
“他还好吗?”
“他没事。”严流莹偷偷叹气。女人会在自己受伤又虚弱的时候还关心一名男人,这只表示她爱他,而且不止一点点。
“那……他呢?”她发觉自己真的好虚弱,连说话都使不上力。
“他正在外面,”顿了一下,严流莹就实况回答,“和你大哥说话。”
“大哥?!”她诧异地睁圆了眼。大哥怎么会来……
“你的‘莫名’失踪,让令兄非常着急……”严流莹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顺便说明自己的身份,“所以,我才会因缘际会地成了替你动手术的医生。”
“谢谢你救了我。”杨祎祎轻声道谢。
“不客气。”严流莹迟疑了一下,“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先告诉你。”
“什么事?”难道是她的伤……
“别担心,你的伤没事,只是需要时间复元。”严流莹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指的是……你怀孕了,你知道吗?”
怀、孕?!
她瞪大了眼,好一会儿不能反应。
怀……孕?!怎么会?她一点都不知道。
可是,她受了枪伤……
“那……我的伤……孩子……”她握住严流莹的手,紧张地问。
“放心,孩子没事。”幸好急救得宜,加上子弹并没有打中月复腔,孩子没受到任何影响。
没事……
“那就好……”她松了好大一口气,然后仿佛想起什么,“雷知道吗?”
“不知道,”应昕的要求,先告诉准妈妈,“我想,这件事应该先告诉你,由你决定要不要告诉他。”
她的语气让杨祎祎想到自己的情况。
“你会看不起我吗?”她是雷的情妇。
“怎么会?”严流莹笑了笑,“只要你不是破坏了别人的家庭,谁能规定你和雷霄不能用这种方式相爱?!”
“相爱?”她和他,是吗?
“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但我看得出来,你爱他,对吗?”严流莹温柔地道。
杨祎祎垂下眸光,勉强扯出一抹笑:“那么明显吗?”
“不明显。”严流莹知道她在问什么,“只不过我是医生,而且是一个好医生,观察力自然比一般人要好一些。”
“谢谢你。”尽避这是安慰的话。
“你先别想太多,这段时间还是以静养为先,因为你的伤口还没愈合,如果擅自妄动,也容易伤到胎儿。至于其他的事,就等你伤好再作决定吧。”严流莹不多说,只给了一个折衷的建议。
“我明白。”杨祎祎点点头。
总觉得严医生的话很能让人心安,而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好好休息。”严流莹转身要出去。
“严医生。”她突然唤住她。
“嗯?”严流莹回头。
“怀孕的事,请替我保密,先别……先别告诉他,好吗?”她要求。
严流莹望了望她,然后浅笑了一下:“放心,我会把这件事留给你自己说,由你自己决定。另外,别忘了令兄很关心你。”说完,便走出去。
依雷霄那样个性的人,恐怕是不会让任何人见杨祎祎的吧,更何况杨韬极有可能带走她。
★★★
雷霄走回来,正好与严流莹擦身而过,知道杨祎祎已醒来,他立刻进入病房。
房门才合上,他便忍不住出声轻唤:“祎祎。”
躺在床上闭眼养神的人,因为听见这一句低沉沙哑的熟悉低唤,不由得睁开眼、瞥过脸,望见了他。
“雷……”她随即绽开一抹笑。
那笑绽在苍白的脸上,更显娇柔怜人。
“你……”他的声音依然低哑,握住了她的手,
“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还任他误会,以为她是挑在那时候撒娇,结果,当他沾了一手血、她昏迷在他怀里时,他震惊得差点魂飞魄散。
生平绝无仅有的一次!
“我来不及说,你已经发现了。”她轻声说道,免得扯痛伤口。而且她后来也没力气说了,因为伤口正隐隐作痛。
“以后不许你再这么做。”他凝着表情命令。
面对生死关、面对狙击,他从来不识恐惧为何物,直到她昏迷在他怀里,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恐惧”,就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不是我愿意的呀。”她轻嚷。如果可以选择,她哪会选择受伤流血呀,被打中实在不是她决定的事。
“等你能出院,我们就回皇园。”他说道。他要亲自看着她,否则抚不平自己这三十多个小时所受的惊吓。
杨祎祎深深地望着他。
“你都没有好好睡过,对吗?”他眼下有着淡淡的疲惫,虽然因为他肤色较深看不出来,但她还是发现了。
他身上的衣服也还是那天去接她的那套,所以他根本没离开过医院,只守着她……
“无妨。”他不在意地道。
“我不喜欢你这么虐待自己。”她反握住他的手,虽然因虚弱少了些许力气,但仍是尽力握住,
“堂堂威皇集团的负责人雷霄,是意气风发、器宇轩昂、潇洒不羁的,怎么可以因为我而改变?!”
“无所谓。”别人怎么看他、怎么想他,从来不是他会在意的事。
“我没事了,不要担心我。”她抚向他的脸庞,模到一夜未刮而长出的青碴,“回去打理一下自己,休息一下,好吗?”
“不。”
“雷,不要让我为你担心嘛。”她娇娇柔柔地说。
她的神韵原就有些飘忽,像是他怎么都弄不懂她的心思,现在她整个人因为苍白而更显迷离,仿佛快要使他抓不住。
雷霄紧握住她的手,贴向自己的脸颊。
“不要想我,只要想着你自己,好好休息,让自己快点复元就好。”他低沉道。
“雷……”她还想说服他。
“如果不是因为你现在受着伤,我会因为你的逞强而打你。”他脸色一变,不再关心而惊惶,反而一脸凝重,“不要以为我会忘了你吓我的事,等你复元了,我一定会好好处罚你。”呃……好可怕。
她是不是应该一直虚弱下去比较安全?
★★★
从她醒来后,他几乎就盯着她,她知道他曾回去梳洗、换衣服,可是奇怪的是,她每次睡醒后一睁开眼,他就已经出现了。
他严格规定她的吃食和休息,比医生还严格,并且不准她下床,除非他抱她,而且只限于去浴室擦澡与解决私人生理需求。更离谱的是,请个看护可以做的事,他居然全都包了。
像擦澡,他霸道地说:“你的身子,除了我之外,不许别人看!”
这……这……好吧,当他是男人的独占欲发作,她勉强接受,可是伤口拆线了还不许她下床走动走动,这就太过分了。
“你的脸色还很苍白,等你脸色红润些、力气多一点的时候再说。”听听,这是哪门子的理由?!
有谁受了枪伤,还跟她一样可怜的吗?像犯人一样被看管!
唉,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了。
这些话是自己心里想想,她可没胆在他面前真的抗议,不然保证他铁定发狂。
半个月过去,她的伤口已经愈合,虽然还需要调养,但可以出院了,一听到医生这么说,雷霄在第一时间就替她办了出院手续,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