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呀,因为你需要补。”
“这样不会让你太破费吗?”
“当然不会,”她分好食物,一脸笑咪咪地看他。“因为买晚餐的钱,我每天都记帐,等你回去上班的时候,我会请款的。”
“那我不是很亏?”他挑高眉。弄了半天,她还是吃他的,敢情是当成习惯了吗?
“哪会亏?”她瞪大眼反驳。“有专人帮你送三餐,还陪你聊天以免你太无聊、口才生锈,你一通电话,服务就到,哪里亏了?”
展浩臣怪怪地瞧她一眼。
“你什么时候兼职卖披萨?我怎么不知道?”
“我哪有卖披萨?”
“你说话的口气很像某种外卖店。”他一脸正经地道。
杜鹃发现自己被耍了。
“特助大人,我想你是休假休得太无聊了,居然学会了开玩笑,我该说恭喜吗?”她有点咬牙切齿了。
这男人,三个多星期前还是个一丝不苟、一张扑克脸、一身冷硬的商场悍将,怎么才过了短短二十几天,居然学会跟她开玩笑?更可恶的是,她开始说不赢他了。
“好说,这是拜某个全方位秘书所赐,为了不让我得『额面神经僵化症』,她每天逗我笑,还迂回的进行反应与口才训练,我想不学会都难。”他吃进一口饭,发现味道还不错。
“是——这——样——的——吗?”
“是。”他点头。
杜鹃的表情立刻一变,眼神哀怨地瞅著他。
“特助大人,我发现……你在嫌弃我。”她一身的娇艳实在不适扮可怜,但……管他的,表情有到就好。
“有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是你的秘书耶,你却说我家在广告外卖店,那是对我专业能力的一种侮辱。”她一脸泫然欲泣。
“会吗?”展浩臣有点傻眼,不知道现在她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会,难道你被人暗示能力不足时不会觉得伤心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适合当你的秘书了,所以这么比喻,用来暗示我自动离职?”低垂著脸、微梗了声音,她看起来难过得快要哭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展浩臣顿时手足无措,立刻安抚她。
“真的?”她迟疑了下。“你不是在暗示我能力不足?”
“当然不是,你绝对是个能力很强的好秘书。”他保证。
“我听到你的赞美了。”抬起头,她一脸微笑。
被——耍——了。
展浩臣额上狼狈地冒出三条黑线,双手突然觉得很痒,很想……掐死她。
“特助大人,你大人有大量,不会介意我跟你开玩笑吧?”她收起得意,小心地陪著笑,语气娇柔无比。
“万一我正好没度量呢?”他瞥了她一眼。
“那……那……”她正襟危坐,表情纯真得像个做错事等待处罚的小学生。“特助大人想怎么罚,我都接受就是了嘛。”
“你呀!”他无奈地望著她,手指忍不住轻点了她额头一记。“真的是愈来愈不怕我了。”
“因为你有度量,所以纵容我嘛。”知道危机过去,她一脸笑嘻嘻。
“我怎么会认为你很高傲难缠呢?”展浩臣想叹气。他对她的第一眼印象未免错得太离谱了。
没错,她是很难缠,但不是傲得气死人的那种难缠,而是机敏多变、令人应接不暇的那种难缠。
“我本来也觉得你很泠漠耶,可是后来才发现,原来你也很好相处。”她对他的第一眼印象也错了啊,所以扯平。
“这算赞美?”他挑高眉。
“算。”她郑重一点头,注意力拉回桌上,招呼道:“好了,快吃快吃,不然饭凉了,就不好吃了。”烩饭一客要一百二十元呢,别浪费了。
展浩臣笑了,低头一起用餐。
她好像愈来愈融入他的生活模式了,他二十九年独来独往的生活,算是被她打破了。
奇怪,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
破纪录在他家待到晚上十点,没等他赶,她自动准备告辞了。
“我要回去了,你要记得早点休息。”她叮咛。虽然他的伤都好了,不过多休息嘛,对一向是工作狂、超时工作的他绝对有益。
“我送你。”他拿起车钥匙,跟在她身后。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家。”开玩笑,她哪里需要人送呀!
“不行,太晚了。”他坚持。
杜鹃抬头看著他。“别忘了,前几天我都是一个人来回的。”
“前几天不像今天这么晚。”他锁好门,坚持地朝电梯门走去。
“特助大人……”
“既然称我为特助大人,就听我的。”他打断她反驳的话,拉著她一同进电梯。
“哪有这样的。”她嘟嘟囔囔。用身分压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展浩臣但笑不语。任她抗议地直皱眉,他只是有趣地望著她,在电梯到达一楼时,拉著一脸不情愿的她步出电梯。
“真的不用你送,我一个人回家很安全的。”她做最后努力,打算说服他。
“不行。你的车停在哪里?”他四处张望,大厦四周没有耀眼的红色轿车。
“我今天没开车来。”偶尔搭一次计程车就碰上他想送她回家,真扯。
他眼神一顿。“那你打算怎么回去?”
“搭计程车呀。”住在大台北最大的好处,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绝对不怕拦不到计程车。
“搭计程车?”他不可思议地瞪著她。深夜时分,单身女子一个人坐计程车有多危险她不知道吗7居然还回答得那么大声。
“对呀,所以你不用送我了,可以快快上楼去休息。”她还接得真顺。
“休想。”丢出坚决的两个字,他拉著她就往停车场走。他会放她一个人搭计程车才怪。
“特助大人,真的不用……”她抗议的语音戛然而止,展浩臣也停下脚步。
“我还以为你打算躲在家里,永远都不出现了。”
展浩臣定定地望著这群埋伏在停车场里的人,顺手将杜鹃拉到自己背后,对别人挑衅的言语,连挑眉的反应都没有。
“不回答?好。”为首的那个人烟蒂一丢,眼色一转。“来人,好好招待他。”
众小弟立刻齐上。
“快走!”展浩臣反手一推,要她立刻跑。
杜鹃哪可能走,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呢!但她也不能不听他的话,於是一转身要跑,在后面等著的人正好围上来。
“啊!”她低叫一声,假装害怕地贴在展浩臣身后,双手却偷偷按下通讯器。
他们两个人等於是被一群男人围住,就算展浩臣练过拳脚,也不够一次对付这么多人,加上保护一个“弱女子”。
“找机会就走,不要管我。”展浩臣不愿连累她。
“走得了再说罗!”她拨空回他一句,表面上是躲在他身后,其实是在帮他注意身后的攻击。
在跟著他东移西转中,她“不小心”推倒一个人,不然就是撞到男人最不堪被撞的地方,再不然就是踩到别人的脚——有跟的鞋哦,保证被踩的人不哀哀叫也难。
“哇,恐怖!”
尽避杜鹃尽量帮忙,但展浩臣仍是不免要挨揍,杜鹃暗自解决了三个,展浩臣也摆平了三个,还剩三个人,其中包括刚刚丢出烟蒂、只在旁边下令却不出手的那个男人。
杜鹃很注意这个男人,因为他对自己手下的伤亡完全无动於衷,这种人才是最恐怖的,因为他很显然在等待机会,预备一举扑杀自己的猎物。
在两个同样有拳脚功夫的人围攻下,展浩臣暂时应付得来,但绝无法久撑,杜鹃稍微退到一旁,昂视那个虎视眈眈的男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找我上司的麻烦?”她摆出傲然的表情,引开那男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