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宽阔的肩膀替她挡住冷风,厚实的胸膛为她带来温暖,从来没有人是这幺保护她的,在他怀里,她仿佛不再是那个事事得自己扛的戚可熏,而只是个娇弱的小女孩,再不必伪装坚强。
山下万千灯火闪烁,而在这里,只有他的怀抱、只有他的温暖,这样凝望着远处灯火阑珊、依偎在他怀抱里,居然也会有一种……近乎幸福的感觉。
“冷吗?”他小心地把她的手臂藏在风衣下,只让她露出一张小脸,却看见她恍然的神情。
“不冷……”她回过神,抬眼望着他,唇边有抹戏谵,“你又乘机吃我豆腐了。”
“有吗?”他忙着替她保暖,还没空偷吃咧!
“哪没有?你偷抱我。”她唇边笑意逐渐扩大。
“我是光明正大地抱。”车灯并没有关上,所以他心思光明,绝没有不良企图。
“可是我没有同意。”
“等你同意,我可能要等一百年。”邵谦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动作哪有那幺慢!”她抗议道,握拳轻捶下他。
“唔!”邵谦装模作样的闷哼一声,“你动作是不慢。”光瞧她捶他、踢他的速度就知道。“但是遇到拥抱呀、亲吻这种,你就会犹豫半天。为了避免我等到头发白了你都还没有答案,所以我想,我还是直接做比较省事。”
“你……这什幺歪理嘛!”她气嘟嘟地瞪他。
“对我来说,是原则。”他低头望着她,“相中目标,立刻动作,绝不犹豫,不让自己后悔是我人生的最高指导原则。”
他怎幺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她暗忖。
“而且,我只对自己锺情的女人才会这样,要是其它女人,我才不理。”
戚可熏翻了下白眼,“你的意思是我该感到荣幸?”真是自大到不可救药。
“荣幸是不用了,接受我成为你的另一半如何?”他把握机会拐人。
“想得美!”她送他一个鬼脸。
他垮下脸,“我不好吗?”
她同意地点点头,“你是不好呀。”
“我哪里不好?”
“你哪里好?”
“我很温柔,你难过的时候会陪着你;我很体贴,像现在就帮你挡风;我很善解人意,你心情不好我带你来兜风:我很诚实,从不说谎话;我正直可靠,绝对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他毫不惭愧的吹嘘。
“自大。”她刮着他的脸笑他。
“这样配你才刚好呀,不然你老是嫌弃我,如果我的脸皮不厚一点,早就被你嫌得去跳淡水河了!”他还振振有辞。
耙情他自大还有理由呀,而且是她害的?真是够了!
戚可熏觉得好气又好笑,他突然轻啄了下她唇瓣,害她呆住了。
“小熏,接受我好吗?”他收起玩笑的心情,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那天晚上,他的“求婚”把她吓呆了,看她一脸“消化不良”
,他很好心地放她回去,等她睡醒后再想清楚,谁知道,她却躲了他二天。
今天晚上,好不容易逮到她了,他决定不再等了,就算要用威胁的,也一定要她点头。
“我……我脾气很坏。”挤了半天,她居然挤出这种答案,邵谦差点当场爆出大笑。
“我知道。”他忍笑忍得好辛苦。
“我会打人。”
“没关系,我可以应付你的暴力。”没问题的,他的皮够厚。
“我……我讨厌医生。”她声音突然沉静了下来。
“我不是你的医生,我只是邵谦,一个喜欢你、想照顾你的男人。”有机会再来探问她为什幺讨厌医生这个问题。
“有多喜欢?”她仰起脸直视他双眼,“会最喜欢我、不会喜欢别人超过我吗?”
“会。”他喜欢上了,就不会轻易舍弃;在男女关系上,他不随便、不玩快餐游戏。对她,他是很认真,打算一辈子的。
戚可熏忽然笑了,“我想,你不会骗我。”
“那当然。”诚实是美德,她总算有点信任他、了解他了。
“邵谦,头低一点。”在他怀里,她显得很娇小,仰着身子也无法与他平视。
“做什幺?”他好奇地照做。
“我想吻你。”解释完目的,她凑上嘴,笨拙地亲着他。
邵谦愣了下,随即含笑地接受她的“亲”,只希望她别把他的唇拿来啃就好。
嗯……这是不是代表她同意的意思呢?
避他的,她是他的女朋友、他是她的男朋友,从现在开始,正式正名。
☆☆☆
有这种女人吗?
亲完他后,脸就埋进他怀抱里,然后告诉他:“我害羞,不要吵我。”就再不肯抬头了。
邵谦整整呆了一分钟才回神。
“小熏……”
埋在他胸前的那颗头动了动,似乎是在寻找一个更舒适的位置,既没有回答他也没有抬起脸的意思。
“小熏……”
埋在他胸前的那颗头似乎传出一声轻喟,然后不动了。
“小熏?”
邵谦低下头,看到了令他哭笑不得的一幕,只见她双眸合闭,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忍不住叹息,想不到他邵谦也有被当成特大号抱枕的一天。
“邵谦。”他以为她睡着了,她却突然开口。
“嗯?”
“谢谢。”谢他带她来这里,真的让她不闷、也不烦了,还免费赚到一个男朋友兼一只抱枕。
邵谦微笑,知道她在谢什幺,也知道她是真的接受了他。
“小熏,为什幺心情不好?”
戚可熏怔了下,右手抚上左手臂的疤痕,摇摇头不语。
“怎幺了?”察觉到她的动作,他掀开风衣,看到她推高袖子露出的伤痕,立刻惊讶地捉住,“怎幺回事?”
“没什幺,很久以前的伤口了。”她摇摇头想轻描淡写地带过,邵谦却拉过她的手臂,将袖子推高到手臂上方。
“这道疤痕有多长?”
她望了手臂一眼,“再上去一点点就没了。”
“为什幺会有这道疤痕?”
“小时候……割伤。”
“如果只是一般的割伤,不应该会留下这幺深的疤痕。”他认定还有下文。
戚可熏犹豫着该不该说。
“小熏,你信任我吗?”他看着她的犹豫,平静地问。他有种感觉,这道疤痕一定藏着她的秘密。
她犹豫得更久,然后,迟疑地点了点头。
“会迟疑,代表你还没有完全信任我。”邵谦笑了笑,轻吻了下她额际,“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知道。”她微弱地一笑,“只是,我不习惯把我的私事说出来。”
这很正常,每个人都该懂得保护自己,任意告诉别人太多自己的事,很可能会为自己带来麻烦。
“邵谦,我不知道……”她依着他低喃,“如果我告诉你,你可能会笑我……”
“我保证不会。”他低头,好温柔地看着她,“我也许喜欢开玩笑,但我不会做令我喜欢的女人难堪、或伤心的事。”
对别人,他可以百无禁忌地谈论,但对于小熏,他保护她、呵护她都嫌来不及,哪还会笑她?
戚可熏垂着眼,迟迟不说话。邵谦也不催她,就让她想清楚。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我知道,男人和女人一样,有专情、也有花心的,可是我对男人……很没有信心。”
她脸上有抹胆怯而微弱的笑意,邵谦只是将她搂得更紧,让她感受到他的安定和包容。
“十三岁的时候,我父母因为我爸爸有外遇而闹得很不愉快,我爸是个外科医生,那天我骑单车跌倒,手臂整片都是擦伤,我爸正在替我消毒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妈突然街进来,她没看到我,只是对着我爸—直骂,很生气、很生气,气列拿诊疗室里的东西丢我爸,我爸也火了,就拿药水反丢回去,弄得我妈一身红红的,我妈气得失去理智,连剪刀、手术刀都拿起来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