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不认识那尾坏男,她已经说过了,下次她得提醒他这点:就算他们是邻居,也只是陌生的邻居——陌生到见了面也不说话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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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很好,邵谦觉得很安心,回到家好好的睡了一觉,隔天早上起来做了份简单的西式早点喂饱自己;距离下午到医院上班还有六个小时,他打开音响、拿了本书坐进沙发里阅读。
想到今天得上小夜班,邵谦在出门买午餐前,顺便将家里的垃圾清理完、打包好,拎着它准备下楼丢进大厦的垃圾箱里,他才打开门,就看见戚可熏也正好要出门。
“早。”他在电梯前打招呼,心里想着,或许应该说午安。
“午安。”戚可熏面无表情的回了句。
“要去哪里?”她身穿素色宽长袖上衣、下半身套着蓝色的牛仔裤,手腕上吊着小钱包,脚上套着布鞋,头发没绑却梳得很整齐,鼻梁上架着红色粗框眼镜,不像是要出门很久的模样。
“觅食。”她的回答依然是简短的两个字。
“你生病了?”从她的语气里,一点都听不出来他熟悉的活力。
“你才感冒咧!”居然咒她。
邵谦笑咧了嘴,“这样比较像你。”
“我不要跟你讲话。”电梯到了,戚可熏丢下造句话就街进电梯里准备关门,可是邵谦动作奇快的闪了进来。
“为什幺?”这个问题很严重,因为他可喜欢跟她斗嘴。
“不为什幺。”
邵谦怔了下,“这算什幺回答?”
“总之,我不要跟你说话啦。”臭电梯,怎幺速度那幺慢?
“当”地一声,电梯门一开,戚可熏就冲出去。
邵谦立刻跟上,出大门时将手里的垃圾准确无误的丢进垃圾箱后,快步跟上她。
“小熏,你是因为讨厌医生,才打算把我当成陌生人的吗?”
戚可熏不理他,走到转角的自助餐店,拿起餐盒动手夹菜。
“小熏!”邵谦跟着夹菜,她看也不看他一眼,直到结帐处。
“一起算。”他立刻道。
戚可熏瞪他一眼,“分开。”
“一起算。”邵谦对店员一笑,然后一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话。
“总共一百三十五元。”
邵谦立刻给钱,然后一手拎起饭盒,另一手很顺的搂上戚可熏的肩膀,往回家的路走去。
“还我。”她想抢回自己的饭盒,但他侧过身子避开。
“先告诉我为什幺讨厌医生。”他与她谈条件。
“因为医生都像你一样讨厌!”戚可熏继续抢他手上的袋子。
“是吗?”他惊讶地瞪大眼,“可是我觉得你的讨厌,不像是从我开始的,应该是在我之前就很讨厌医生了,所以,造成你讨厌医生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我,我是无辜的。”
“邵、谦!”
“好名字。”他安抚的搂住她的细肩,“如果你不想讲,那我就不问,等回到楼上,我自然会把你的午餐还你。”
说是用安抚的语气,其实他根本就自己决定了,她就算不答应也不行,因为他会押着她走。
戚可熏忿忿地直瞪他,这尾坏男,小人!
“不要在心里偷骂我。”他懒懒地道,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幺。“我请你吃午餐耶,虽然只是自助餐,但起码这是我的心意呀,你应该欣然接受才对。”
“我才不要你请!”
“可是我想请你呀。”他笑着晃了下手上的便当袋,“庆祝我们成为邻居。”
“邵、谦!”她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两个字。
“好名字。”牵着她的手走出电梯,他直接走向自己的家门,打算两人一起午餐,他可以想见小熏一定又要喷火了。
“我家到了,放开我。”他的手干嘛握得那幺紧嘛!
“到我家去吃饭。”他用拿着便当袋的那只手拿钥匙开门。
“我不——”她才要吼出拒绝,他已经打开门,并且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小熏,你可不可以有一次说话的时候不要用吼的?”他很困惑地问。
“要你管!”碰到他,就算她是圣人都会发火。
“可是这样不太好耶。”他一脸正色的说:“你知道,常生气容易导致虚火上升,肝功能失调——”
“闭嘴!”她语气嫌恶地打断他的话。
“就当陪我吃一顿饭。”邵谦伸手将她搂入怀里,她的脸靠在他的肩窝,低声在她耳边道:“不要像刺娟、不要生气、不要大吼,就当是跟一个朋友相聚,一同吃午餐。”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邵谦第一次说话这幺温柔,不带讽刺、没有挑衅,只有温柔。
戚可熏才恍惚了下,就被他带进屋里,安置在沙发上,等她回过神时,他已经打开两人的便当。
“你的菜色看起来不错。”他直盯着她的便当说。
“做什幺?”她提防地看着他,“别想,我不会分给你。”
“放心,我不会跟你抢,只是……”他迟疑了下,“你的食量有这幺大吗?居然要吃那幺多菜。”
“不行吗?”她凶凶地反问。
“呃,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模模鼻子,邵谦努力加餐饭,不开口比较不会惹得河东狮吼。
吃到一半,她突然开口。
“这两块排骨是要给嘟嘟吃的。”
“嗯?”他抬起头。
他不解的眼光让她不好意思起来,好象她的解释很多余似的,戚可熏的火气马上又上升。
“我疼我的小狈狗,不行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他忙不迭地应道。奇怪,他没说什幺吧,她怎幺又发火了?
“你……我要回家了。”她用力盖上便当盒,想要走人。
“别生气,我道歉。”虽然邵谦很困惑自己干嘛要道歉。“坐下来好好吃饭,吃饭的时候生气,胃容易出问题。”
“你可不可以别拿医生的本能来教训人。”她擦腰瞪他。
“嗯……”他煞有介事的考虑了下,“很难。”职业本能,积习难改。
“有没有病人被你气死的?”
“嗯……好象没有。”不过,差点吓死的倒有几个。
“我要走了。”
“先把饭吃完。”他用力的压她坐下。
“我不想吃了。”她气嘟嘟地瞪他。被他一气,她哪还有食欲?
“做人不可以这幺浪费,会遭天打雷劈,那我可能就保护不了你。需知一粒米需要花费农人多少心力,便当里的饭,粒粒皆辛苦。”他正经八百地说。
“我才不要你保护。”
“那就当我善心大发,很想保护你好了。”他笑笑地回应。
“多事。”她一点都不领情。
“没办法,我是鸡妈妈的公公。”他有些自怜地说。
“鸡妈妈的公公?”
“鸡婆的老公,妇唱夫随,所以称为鸡公。”他真的很哀怨,想他堂堂大男人,居然承认自己是鸡公,哎哎,天妒英才。
噗哧一声,戚可熏再也忍不住大笑。
老天,他太宝了吧!
大笑之后,戚可熏很难再维持生气与厌恶的面孔,一时不察,就被邵谦拐着吃饭去了。
这男人不简单哦,软硬兼施样样行,如果他想拐骗任何人,她怀疑有哪个人不会被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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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健康跟不虐待自己的原则,邵谦很少让自己的心情不好,但是心情好得一路哼着歌走进医务室,也是少有的。
护士长抬头看他,好奇地问:“邵主任,你中头彩了吗?”突然变成亿万富翁,最有可能让一个人得意快乐到忘了形。
“昨天不是开彩日。”邵谦笑笑地回答,而且他也没有买彩券。
“那是跟你女朋友求婚,你女朋友答应嫁给你了?”护士长再猜。通常要进礼堂的人,最容易有失常的举止,不过真是这样,医院里恐怕有不少护士回去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