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能处死鬼刀吗?”夜魅失望的看着傅鸿儒。“如果不是为了保全你在皇上面前的地位,你可以不必做得这么绝。但是为了你自己往后的官途,你牺牲了鬼刀,这才是你心里的真相吧?”
“夜魅──”
“你又要说我胡说了吗?”夜魅打断他,站了起来,一脸失望与疲惫。“门主,事到如今,你再怎么解释,鬼刀都不会回来了。我不想再追问什么了,夜魅从此刻起消失,不再是天绶门的一分子。”
“你坚持退出是为了炽烈,对吧?”傅门主也动了怒。他已经尽力解释,为什么他们不能懂?!
“这与炽烈无关。”夜魅别开脸。
“是吗?”傅鸿儒脸上闪过一丝冷酷。“女人的转变通常跟男人有关,你敢说你不是爱上了炽烈?”
夜魅还没反驳,狂剑的椅子突然发出声响。
“狂剑──”傅鸿儒惊愕的看着狂剑也站了起来。
“保重。”狂剑没看他们,扶着夜魅便离开。
暗鸿儒颓丧地跌坐回椅子上。
“老爷……”傅夫人赶紧扶住他。
天绶门三绝,难道就此消失?他永远失去他们了吗?
第九章
常喜整整昏迷了两天。
炽烈和月灵日夜不眠的细心照顾,并且依刘御医的大代按时喂药;如果常喜因为昏迷而喝不下药,炽烈就用灌食的方法强逼常喜喝下药汁。为了义父的生命安危,他们一点也不敢马虎。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刘御医再来看诊之前,常喜已经醒了。
“义父!”常喜一醒,炽烈和月灵立刻精神一振。
“你……你们……”常喜看着他们,语气无力。“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咱家……怎么了?”
“你被人下毒了。”月灵说道,扶着义父坐起来。“幸亏刘御医妙手回存,否则……我和大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义父没事,月灵和炽烈松了好大一口气。
看着眼前两个为他的安危担心的子女,常喜一阵心酸。
“为父……让你们担心了……”
“只要义父没事就好。”炽烈难掩激动的心情。
“还没见到你们成亲、有所归宿,为父的怎么舍得走?”常喜还能笑着打趣。鬼门关前走一回,常喜似乎可亲许多。
案子三人相视而笑。
“公子、小姐,刘御医来了。”家仆来报。
“快请他进来。”炽烈吩咐。
“是。”家仆退出去后不久,刘御医走了进来。
“老友,这次直是麻烦你了。”喜公公一看见刘御医,立刻道谢。
“公公言重了,老夫只是尽一己之力,真正辛苦的,是炽烈和月灵;如果没有他们日夜不休的照顾,公公也不能这么快月兑险。”刘御医不敢居功。
“咱家明白。”常喜慈爱的看着一对子女。“能有这么一对子女,咱家这辈子都没有遗憾了。”
“义父……”月灵和炽烈心中同时一暖。
“我再帮你把把脉吧!”刘御医对常喜说道,随即测了当喜的脉象、心跳、面色和瞳孔等等。
“刘御医,义父的情况怎么样?”炽烈关心地问。
“放心,公公没事了。”刘御医微笑道,“只要再服三天药,公公身上的余毒便可以清干净,接下来只需要好好调养身体即可。”
“太好了,谢谢刘御医。”月灵总算放了心。
炽烈悬宕的心也放下,跪在常喜面前请罪,“是孩儿不孝,才让义父受苦,请义父处罚孩儿。”
炽烈突来的话让常喜和刘御医都是一愣。
“烈儿,你细心照顾咱家,何罪之有?”
“若不是孩儿误信了人,将夜魅引进府里,义父也不会被下毒,都是孩儿的错!”
炽烈自责不已。
常喜看向月灵,“怎么回事?”
“是……是有关水湄。”月灵将水湄的身分,以及炽烈的怀疑全说了一次;但在还没有真凭实据前,她不愿定谁的罪。
常喜沉默的听完。“烈儿,起来吧。”
“不,请义父处罚,这都是孩儿的错。”炽烈跪着不肯起来。
“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会定谁的罪;再说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毋需自责。”
“可是──”
“起来。”常喜命令道,“难道你连为父的话也不听了?”
“孩儿不敢。”炽烈回应,然后站了起来。
“烈儿,你是为父一手教养长大的孩子,为父很了解,也相信你绝对不会联合外人来陷害为父;为父会中毒只是意外,与你无关,你不许再自责,明白吗?”常喜强硬地说。
他养的孩子他太清楚了,也知道炽烈一定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但常喜不要炽烈这么做。
“义父……”炽烈愧疚得不敢直视常喜,是他愧对义父,辜负了义父对他的栽培;
偏偏义父一点都不怪他,他──“夜魅人呢?”常喜转而问道。
“我让她离开了。”月灵回答。
离开?常喜皱了下眉。
“也罢。你们两个也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可是──”
“我已经没事了,你们不必担心。”常喜截断他们的话。“你们两个为了照顾我一定都没有休息,咱家不要你们累坏了,快去。”
“你们去休息吧,我会留在这里陪公公的。”刘御医也劝道。
“孩儿留下来陪义父。”
“灵儿不累。”
他们两人同时说道。
“不用了,你们快去休息,否则咱家要生气了。”常喜威胁道。这两个孩子……就是太关心他了。
“这……”炽烈和月灵对看一眼。“好吧,可是义父如果有任何需要,一定要派人来找我们。”
“嗯,快去休息吧!”常喜点点头。
“孩儿告退。”
在常喜的坚持下,炽烈与用灵只好先退下,各自回房休息。
为了确定夜魅是不是下毒的凶手,月灵在义父强制他们休息之后,悄悄离开宅第,来到十里长堤。
长堤上空无一人,月灵坐在湖中心的凉亭里,靠着一根亭柱,闭上眼让自己先休息一下。
两天来的不眠不休使她美丽无瑕的脸上带着苍白与倦意。
凉风徐徐,一抹颀长的身影随着风势进了凉亭,有如刀刻般分明的俊朗面庞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不愿打扰她休眠,他就站在亭柱的另一头,等候她醒来。
片刻后,她再度张开眼,入目的即是他的身影。
“你来了。”她站起来。
他未发一语,只是伸手搂住她,月灵疲倦的靠在他肩上。好一会儿,他们谁都没有开口,只是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静。
“义父中了七步追魂。”她轻声开口。
“嗯?”
“是夜魅下的吗?”她问。
“不是。”
她神情一僵,不是夜魅,那么又是怎么回事?
“与天绶门无关。”他突然冒出一句,月灵又是一震。
义父中毒与天绶门无关,那七步追魂又是怎么回事?义父又怎么中的毒?月灵思绪飞动,觉得这件事并不单纯。
可是大哥一直以为是被魅下的毐,那……“我必须赶回去。”她低喃,他却不放人,紧箍她腰身的手臂悍然如钢。
月灵抬起头,正好对上他如鹰锐利的眼眸。
“别这样……”她薄弱的语音消逝在他唇里。
天哪:请再给她一点自制力,因为要拒绝他……真的太难。
他细细吻了她的唇,然后放开她。
“我会在这里。”等她。
“嗯。”她点点头,握住他的手紧了下又松开。“我……你……”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回去吧,你该休息。”他抚了下她未褪倦容的脸庞。
“你要小心,我……我会再来。”她握了下他放在她脸上的手,然后转身离开。
他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他也随之消失在十里长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