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传说中的银月……
在遥远的年代,世界尚是一片原始的时候,存在着一个族群,名唤“银月”。
他们以月为神、以月为尊、以月为生活的惟一信仰。原本他们是最自然无伪的一族,拥有操控自然、长生不老的能力;然而随着族人与外界的频繁接触,渐渐失去了最初的真诚无私,依附银月而拥有的特殊能力也逐渐消失。
如今,银月尚在吗?
没有人知道。
传说最后一代的银月王族是名公主,她的美丽绝尘足以令世间的人倾倒,特殊的身世令她一出生便拥有强大的法力,被视为银月族惟一的女王。然而再大的力量也无法挽回全族灭亡的命运,争斗不止,银月之地不复存在,最后,她也随着一段凄美的爱恋消失了踪影。
她说:“人心或许会迷失,但银月永随天地长存。我将尽全部的力量,永远守护着银月族人。”
银月族真的存在吗?
传说只要能得到银月公主的祝福,便可以得到一生一世的幸福。没有人深究过这项说法是真是假,曾经为追寻永生秘密而探索的人全都无功而返。逐渐地,这些古老的记忆开始被遗忘。
百余年后,世界分为四个国境:风、雷、水。火。
在银月消失的混乱时代中,分别有四族人,在其具有远见的王者带领下,各据一方建立了自己的国家。为了消可长久以来的战事,他们互定平等条约和平共存,国与国以高山、沙漠、荒地为界,不再轻易发动战争。
而在四国之外,仍有一个奇特的族群,他们不依附任何国家,过着自主自立的生活。像是游牧民族,又像是只为了生存而结合的一群人,组成分子复杂,而且只为了利益才与外界合作。由于他们成员的层次不一且包含各个不同的族群,故领导者自己命名为“四方盟”。
四国之间的默契与约定,的确暂时维持住了短暂的和平。
止得了战事,却止不住人心的浮动。为了私情。为了私利,当种种诱惑依然深植人心时,就注定了世界已不能再回到最初的纯善。
当风、雷两国的战事再度开启,纵然水、火两国依旧按兵不动,但这块土地上的平和已被打破,命运之轮再度转动。
楔子
处于四国边境的漠地一向少有人迹,然而今天却突然聚集了两方各约十骑的人马,一方由南、一方由北而来。
“你是四方盟主?”南方人马之首眼含兴味地望着前方戴着狼形面具、昂然坐于马上的男人。
“水之国的灭天王爷,有话请直说。”带着面具的男人有着特别低哑的嗓音,一开口就直接道出对方的来历。
水灭天一愣,然后眼神沉了下来。
“你知道我的身份?”他并没有报上名号,是谁泄漏的?
“四方盟要与人做买卖,没有理由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男人平淡地说道,狼形面具上银光一闪,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
水灭天收回讶异的表情。
“这代表本王爷可以信任你的能力?”
“如果不相信,王爷现在大可请回。”四方盟并不需要仰人鼻息才能生存,也毋需对任何人卑躬屈膝。
水灭天眯起眼。
在他面前敢放肆的人并不多,而说话敢近乎威胁的人更是没有。这个传闻中狼王今的使者,似乎真有那么一些本事。
“本王要你捉一个人,代价是什么?”
“王爷想提什么人?”
“水仲天。”
“生死不论?”
“不,本王要活的。”
“一千石米粮、一百两黄金。”四方盟主回道。
水灭天低笑一声:“只捉一个人就需要这些代价,四方盟索费未免太高。”
面具后的人回以一声淡笑,反问道:“水之王的同胞弟弟、当今水之国王位候补继承人,难道没有这些价值?”
“你似乎知道很多事?”
“不多,亦不少。”若连这些消息都不知道,四方盟如何能在四国护佑之外生存?更别说占一席之地。
水灭天凝视着他,而四方盟主亦毫不退缩地任他打量。水灭无不会对任何人付出信任,他这么做只是想估量四方盟的力量是不是值得他托付。
冷风飒飒,刮过傲立在最前头相对的两人。良久,水灭天满意地笑了。
“看来,本王找你合作,还真是找对人了。”
四方盟主不语。
“三天后,本王会先叫人将一半的酬金准备好,同样在这里交给你。希望两个月后,你不会让本王失望。”意思是,两个月后,水灭天要在这里看到成为阶下囚的水仲天。
“一言为定。”
四方盟主微一颔首,双方各自勒马回转,依来时的方向奔驰而去。
第一章
酉时,一切显得特别宁静、萧索。水之国王宫灯火通明,御书房里仍有着沉沉的议事声。
“将近三百年来,没有人敢轻易再起战事。想不到雷之王一声令下,便动干戈。”几代以来的和平约定就此打破。
站在窗前的身影沉稳刚毅,身着一国之尊才有的王袍,平静的语气里并没有因风、雷两国战事而起的忧心。
“王上,战事开打,我国是否也要先作防范?”虽说以天然景物为界,但四国土地相接,如果边境起战事,那里的居民很难不受波及。
一直望着窗外的男人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下令让边境的居民撤离,只留下原来的兵将驻守,若有异国人想闯入,一律逼退。”
“这样……可以吗?”听到这个决定,身为水之国文官之首的忠长老有点错愕,也有点担心。
不加强驻兵,若是风、雷任何一国的兵队中途转征水之国,那么水之国岂不危险?
水之王轻笑着转回身:“雷昊不会将战事蔓延到水之国,但风之国的逃兵却很有可能误人我国边境。传令所有驻兵不许妄动,不必因为风、雷两国的战事而惊慌,一切事务如常运作即可。”他了解雷昊的能力,若没有必胜的把握,就不会轻易开战。
“臣明白。不过,雷之国与我国关系一向友好,雷之王更是王上的好友,我国是否要出兵援助?”
“一旦出兵援助,这场战役就不只是风、雷两国之间的私怨而已。”水之王走到书桌后坐下,“忠长老,你该明白要维持四国之间的平衡并不容易。雷之王开战有他的原因,而我们却没有出兵的理由。”
和平得来不易,纵使他与雷昊的交情甚深,也不能因为私情而罔顾水之国的人民。再说,他不认为昊会需要他的援助。
“王上说得是。”忠长老恭敬地说道,“另外,水之国一年一度的祭典日即将到来,但风、雷两国在边境开战,那么祭典是否还要照常举行?”
“当然。”水之王翻了翻桌上有关祭典的奏表,然后抬起头,“邻国开战,民心必定惊惶,现在朕要做的,除了维持国内一切事务正常运作,更要使人民心安。祭典日,朕依旧会亲自前往。”
“这……这是不是太冒险了?”就算水之国平静如常,但王上在这种敏感的时候离开王城,依旧是一项冒险之举。
水之王笑着摇摇头:“忠长老,你担心得太多了,朕何曾惧怕过任何事?”他批改奏章,犹能分心与忠长老对答,“岁末的祈福祭典一向是百姓重视的节日,祭典一切顺利,那么民心便能安定,朕怎么能在祭典上失约于民?夜深了,忠长老先回去休息吧,其他事务待明日早朝后再议。”
“遵旨,臣告退。”忠长老遵从圣意,退出书房。
水之王一直待在书房里看奏章,直到过了亥时,才在内官的服侍下回到寝宫沐浴。仲弟离宫后,他要做的事至少多了一倍,而现在又是水之国最繁忙的时候,他这个君王几乎没有时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