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如果我得不到莫湘君,我……我现在就开始绝食,而且也不吃药了。”李济用棉被蒙任头,举止十足任性。
“好、好,娘依你就是了;但是你得好好吃药、好好吃饭,不许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知道吗?”王妃心疼儿子,无可奈何的答应。
“娘,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李济眉开眼笑。“听话,快点把药喝了。”
“是,娘。”李济接过佣人端来的药,在母亲面前乖乖的表现“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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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亮,一道人影偷偷的溜出船舱。
“小姐!”
“嘘!”莫冬雩赶紧做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的走近小荷。
“小姐想去哪里?”小荷非常配合的压低了臀音。
“我要回去看绣姨。”
“可是慕容少爷说───”
“谁管他说什么。”提到慕容少烽,她就一肚子火。“你不许张扬,否则我就不要你了。”
“是。”
“好,你留在这里,我走了。”她说走就走。
小荷阻止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她离开。
船的另一头,同样有人目送著莫冬雩的背影。“老大,这样好吗?”
“不让她回去,她不会罢休的。”慕容少烽淡淡的说。
她的固执与骄傲,他早已见识过了,因此也明白,若一味以强硬手段对待她,只会激起她的反抗心,导致她将一切都否定。
所以他只能守住她、保护她,不再让任何人欺侮她。
只是……慕容少烽暗自叹气,他有预感,这段情路的艰难.现在才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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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姨!”
一回到水湘阁,莫冬雩就看见绣姨在她房里打盹儿,教她好生过意不去。
“对不起,绩姨,害你为我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绣姨拉著她,“告诉绩姨,你到哪里去了?我听说有人救了你。”
“嗯。”她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绣姨,为了袖招楼的安全,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绣姨懂。”她慈爱的抚著莫冬雩。“你的性子和你娘真是天差地远,当年你娘若不是太死心眼,又懦弱得不敢面对一切,或许不会这么早就离开了你。”
“绣姨……”
“啊!不说这些。以后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跟著慕容少烽吗?”
绣姨的问话让她的头低了下来;到现在,她都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慕容少烽轻易就认定她。
绣姨叹了口气,起身说道:“雩儿,绣姨这辈子见过的男人大多了,而慕容少烽是唯一一个能令绣姨放心将你交给他的男人。我看得出来,他很锺意你。”
莫冬雩飘忽的一笑。“那又能代表什么呢?娘的一生,都教一个男人误了,我不要重蹈娘的覆辙,不要任何男人介入我的生命。”
“傻孩子,不是天底下的男人都会让女人伤心的。我和你娘只是比较不幸,遇到了不好的人,可是你不同,你有一副好相貌,看来就是富贵幸福的命,你应该好好把握幸福才是。”
“绣姨,别谈这个好吗?”她的心里乱糟糟的。
“好吧。”绣姨叹口气,不再逼她。“你回来正好,绣姨要告诉你一件事;我打算将袖招楼给关了。”
“啊?!”
绣姨笑道:“我想过了,活了大半辈子,最希望的还是拥有平静的生活。以前是因为身边没有积蓄,走不得;但现在你已经帮绣姨解决了这个问题。雩儿,关了袖招楼之后,如果你不愿意跟著慕容公子,就和绣姨回家乡,好吗?”
她无子女,雩儿是挚友的托付,也是上天给她的恩赐,说什么她也要为雩儿多做一些。
“绣姨,你真的想离开这里?”
“当然,若不是你坚持要帮我这个老太婆多挣点钱,我们现在也许已经在家乡了。”
“绣姨,你才不是老太婆!”莫冬雩偎入绣姨怀里撒娇。绣姨虽然四十岁了,却仍是“风韵犹存”呢。
“绣姨、绣姨!”袖招楼的三大美人慌慌张张的往这儿来。
“什么事一大早就吵吵闹闹的?”绣姨走出房。
“绣姨,平……平乐王爷来了!”她们连说话都在发抖。
“平乐王爷!”他来做什么?“现在人在哪里?”“王爷正在前厅。”
“你们先去招呼,千万别怠慢了王爷,我马上就到。”她一交代完就又赶紧入内。
莫冬雩赶紧迎上。“绣姨───”
“雩儿,你别出面,让我先弄清楚王爷想做什么。你不许跑出来逞强,知道吗?”
“可是……”王爷一定是冲著她来的,那个李济不知道又搞了什么鬼。
“袖招楼就快收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在这个时候吃亏。你放心,绣姨知道该怎么应付他;先答应我,不许冲动。”
“好吧。”莫冬雩不甘不愿的点头。
“乖孩子。”听见她答应,绣姨这才赶紧到前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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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不曾来这里了呢?
平乐王李昌基抚著胡子,思绪飘回过去,彷佛见到那个有著花一般容颜、羞怯又全心迎合著他的女子……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晚绣有失远迎.还请王爷大人大量,别见怪才是。”
李昌基回过神,瞧清楚眼前的人,不觉有些讶异。“晚绣想不到你还在这里。”
“王爷说笑了。像晚绣这种薄命女于,不在这里还能到哪儿去呢?倒是王爷还记得晚绣,真教晚绣受宠若惊。”
“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呢?”他笑著应道。说起来,她也算是他的“故交”
绣姨陪著笑,请平乐王到宽敞又舒适的花厅里坐;才要命人来服侍,王爷却开口阻止。
“晚绣,不必了,有你陪本王就可以。”
“是。”绩姨停了一下,道:“王爷有好多年不曾来此地,今日前来,是不是需要晚绣做些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不会傻得以为李昌基是来叙旧的。
“晚绣,袖招楼的『湘君』是谁?”当年,这个名字的主人曾令他痴狂心醉,但……不可能是她的,她早已失去音讯,而且年龄也不合。
绣姨一愣,随既谈笑如常。“湘君是袖招楼里最美的女子,她才貌兼备,是王公贵族们争相竞逐的花魁。”
“她是谁,为什么也叫『湘君』?”
绣姨故意惊呼:“王爷,您该不会……该不会也对湘君动心吧?!”
“晚绣,我要见她。”李昌基乾脆表明来意。
“这……”
“怎么,本王要见一名青楼女子,难道不行吗?”他沉下脸。
“可是……湘君已经不是袖招楼里的姑娘了。”绣姨情急生智。
“怎么说?”
“昨儿个有个男人,已经将湘君带走了。”
“带去哪里?”
“这……晚绣不知道。”
李昌基利眼梭巡著她的表情,沉声开口道:“晚绣,湘君是你底下的人,她的去向你不可能全然无知。本王要见她,你就非得找到她不可。”
“王爷,您要见湘君……是为了什么?”
李昌基撇微唇,想到那个不成材的儿子,他就有气。
“本王想看看她;如果她还是个清倌、人品也不差,本王就将她带走。你该知道,济儿很迷恋她。”
“可是湘君这会儿已经不在袖招楼,王爷交代的这件事,晚绣恐怕是有心无力。”
“无论如何,本王都要知道湘君的去处。”“玉爷───”
“晚缆,本王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见到人;如果你没有办法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案,本王不会就此作罢的。”
“这……”
见她一脸为难,李昌基改口道:“那么你至少告诉本王,是谁带走了她?晚绣,本王念著以往的情分,已经对你特别宽容,如果你再推三阻四,就休怪本王无情,立刻封了袖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