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红了脸,却不知该说什么。
“失礼了。小心照顾自己,否则───我会亲自来照顾你。”他的声音低柔,其中隐含的坚定却像在发誓。
说完想说的话,他走向门口。
“你要走了?”她低呼。他的行为完全超乎她所能想像的,把她给弄胡涂了。
“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既然目的已达成,我当然该告辞了。”
“你……”她的呼喊再度阻止他的脚步。“告诉我,你是谁?”
“慕容少烽。”
************
平乐王府
“小王爷,莫湘君已回到袖招楼。她不但没事,而且从明天开始见客。”打探消息的随从回报。
她居然没事!不可能,那夜的媚药……如果没有男人,她是绝对熬不过去的。
“是谁救了她?”李济一把扯起他的衣领,逼问道。
“回……回小王爷,没……没听说。”
“哼!”他幸悻然放开,立刻叫道:“去找绣姨,就说本世子要见莫湘君,不许莫湘君见别的男人。”
“什么不许?”一道威严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李济差点儿吓破胆。
“爹。”他低低喊了一声。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
“孩儿不敢。”
李济连忙恭敬的迎接父亲入内,一面拚命打手势要小仆从立刻离开,去办他交代的事。
平乐王没阻止那个小仆从,只是皱著眉教训儿子。“济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一天到晚老是去花街柳巷,简直荒唐;爹改日帮你定一门亲事,找个人来管你。”
“成……成亲?”李济迟疑了一下,“爹,孩儿不急。”
“你当然不急,没人管著你的行动,你正好可以每日在金陵城里作威作福,是不是?”
“爹,孩儿自有分寸。”
“分寸?如果有分寸,你就不会整天追著城里的美人跑;前几日甚至荒唐的邀花魁上船!你有没有一点身分上的认知?低三下四的青楼女子怎么可以上官家画舫,简直胡闹!”
李济被骂得头低低的。“爹,你……你怎么知道?”
“哼,你喧哗扰民,全金陵的人都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吗?”平乐王气呼呼的说。
一说起这件事,李济便忘了装出忏侮受教的模样。“爹,你都不知道,那莫湘君说多美就有多美,我还没见过有哪个女人可以像她一样,光是用看的就足以使人心痒!!”
“你还越说越得意!”
李济忘情的长篇大论中止於平乐王的吼叫声中,他闭上嘴巴,不敢再吭一声。
平乐王虽然生气,却舍不得真正责罚独生爱子,他叹口气说道:“济儿,你好歹也收敛一点,别总是拿王府的势力去压人,金陵城说大不大,可也是王公贵族来来往往的地方,要是这种事传到京城,你教爹怎么去和别的王爷平起平坐?”
堂堂平乐王世子被一名青楼女子迷得神魂颠倒,这种事若传出去,教他张老脸往哪儿摆?
“是,爹。孩儿会小心的。”李济低头应答。
“你呀,有空多看点书。爹明天要出门一赵,这几天你安分点儿,不许再惹出什么事,知道吗?”
“是,爹。”李济乖乖的送父亲回房。只要能让父亲停止叨念,要他答应什么都可以。
别惹事?他当然不会惹事,不过莫湘君他是要定了!
第四章
“公子,你又来了。”绣姨招呼著慕容少烽。
打从收伏四霸那日起,他几乎天天前来,只为见袖招楼美丽动人的花魁。
“绣姨。”他有礼的唤道。
“真不巧,湘君她有客人。”绣姨歉然说道。
“无妨,请给我一间厢房用膳吧。”
这些日子下来,他早已习惯了;常常只是一个人侍在厢房里喝酒用膳,直到莫湘君的客人离开,他才会离开。
“好,就老位置吧。”绣姨立即命人准备酒菜,亲自引著莫容少烽进厢房。
而在另一个花厅里,莫冬雩正抚琴娱宾。
一曲奏罢,厅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拍手者贪婪的注视著俏佳人。至於弹的是什么,他恐伯完全不知道。
“好,太好了!”
“多谢林公子盛赞。”莫冬雩淡淡回了句。
林公子已饮得七分醉,左右手各端起一杯酒后站了起来,走到莫冬雩面前。
“湘君姑娘,我……敬你一杯。”
“多谢公子好意,但湘君不善饮酒,以茶代替,还望公子海涵。”莫冬雩端起茶杯,不料却被他一把挥开。
“莫湘君,本少爷看得起你,亲自为你端酒来,你别不识抬举!”
莫冬雩尽力以援和的语气说道:“公子的好意湘君明白,但君实在不胜酒力。”
“就算你喝了这杯就会醉倒,你也得给我喝,否则本少爷就让人拆了袖招楼!”
浓重的酒气逼近莫冬雩,她感觉一阵恶心,忍不住出手推开。
林公子眉头一拢,怒气勃发的将琴座推翻,她急忙退开,仍被断裂的琴弦扫中手臂,划出了一道血痕。
“啊!”莫冬雩低呼一声。咬著下唇忍住手臂传来的刺痛。
“怎么了?怎么了?!”
听见吵闹声,绣姨连忙赶来,看见一地的混乱,她约略猜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走到林公于身旁安抚著。
“林公子,别发脾气,是不是湘君惹你生气了?让绣姨给你换几个听话又讨你欢心的,别再生气了。”绣姨将林公子请回原位,然后唤道:“汝儿、金儿、杏儿,你们过来好好服侍林少爷,可别让他再发脾气了,知道吗?”
“我要……莫湘君……”林公于醉言要求。
“林公子,湘君受伤了,得去敷药,待会儿我再让她来陪您。”续姨暗使眼色给其他三名女子,要她们把麻烦制造者彻底灌醉,别让他再闹事。
“好、好吧,那待会儿……她得继续来陪我。”
“一定、一定。”
等绣姨安抚够了,一回头,才发现莫冬雩早已离开。
************
“怎么回事?”
站在水湘阁前等她的慕容少烽原本一脸平和.但在见到她手臂上的血痕后,眼中闪过一抹凌厉,迅速闪掠到她身前。
“没什么。”她摇摇头,露出苦笑。也许
最近,她和血光之灾特别有缘吧!
慕容少烽不再追问,只是扶著她进入屋内,让她坐上卧榻,无比轻柔的帮她抹上药膏。
“谁伤了你?”暂时停顿不代表放弃追索答案。
“是我自找的。”欢场女子只能任凭恩客指使,她不听话,所以活该受伤。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寻常,慕容少烽心念一动,也座上卧蹋,揽著她单薄的肩靠向自己。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单纯的用肢体表示安慰。
莫冬雩几乎要贪恋起他的温暖了,这种突来的温柔举动令她有想落泪的冲动,但她强忍住了。
“我没事。”她轻轻堆开慕容少烽。
舍不得啊!可是她不能让自己寻求依靠!!她不可以眷恋他的温暖。
慕容少烽没阻止她的举动,导回正题问道:“是谁伤了你?”
“来这儿的客人都有这个权利。”她别开脸。
当一名卖笑的妓女,她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待遇?!
她只是不明白,为何在他面前,她总是无法平静的面对过去一直不以为意的情况?
“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他依然是不愠不火的语气,像是看透了她不定的心绪般。
她再度别开脸,不肯回答。
慕容少烽一笑。唉,她页是倔强又固执,美丽动人的外貌包裹著孩子心性,教他无法不纵容她。
“去换一套轻便的服装吧。”他起身往外走。
“做什么?”
“带你去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