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别人,这种情况可能还有机会发生,不过今天的主角是骆问晓,她对这种富家公子哥儿正好唾弃得很。
“那又如何?”他有钱是他家的事,与她何干?再说,有钱又不代表人格一定高尚,光看他当街死缠烂打的模样,就知道他把圣贤书都读到脑后去了。
“难道你不知道赵家在临安城的地位是何等的尊贵?”赵祥生收起客气的态度,口吻强硬起来。她愈是对他不屑一顾,他就愈有兴趣得到她。
“尊贵是你家的事,与我何干?!”她撇撇唇,一副不将赵家财富看在眼里的模样,这可惹恼了那个自视甚高的赵家大少爷。
赵祥生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腔怒火。原本只是想逗逗她,赢得一场赌注而已,现在她这种态度,让他非要得到她不可了。
“姑娘可知道,在临安城里还没有我赵祥生得不到的人?!”他笑得不怀好意。
骆问晓警戒地看着他。看来用说的不成,他打算强掳了。
“我是不是该表现出害怕的样子来配合你的表演?”她一脸甜笑的反问,但鄙夷的眼神可全不是那么回事。
这种仗恃着自己家里有钱便想要为所欲为的人最无耻了,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好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姑娘生得美丽、人见人爱,也难怪会引人关注。”赵祥生刻意卖弄文采。“姑娘愿与本公子结伴游河赏花了吗?或是本公子得号召一下众人才‘请’得动姑娘呢?”
身后的几名家仆非常尽责的排开架势,一旁经过的人眼看是赵家公子,一个个都避得远远的——要知道,宁愿得罪一个是非分明的好官也千万别惹到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的小人。
所以那位可怜的姑娘……还是自求多福吧。
赵祥生得意的看着眼前佳人绷紧的俏脸;就算不为之前的赌注,这位美丽的姑娘他也要定了——身为一个富有的公子哥儿,怎么能忍受有女子不买他的帐呢?!细看之下,他发现她肌肤白皙柔女敕,光是脸蛋就足以令他心魂荡漾了。
“阁下面皮之厚,比起临安河的深度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吧。”她冷冷的讽刺道。
“姑娘,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若是你让本公子高兴了,本公子对你绝对不会吝啬;瞧你一身粗布衣裳,多糟蹋你美丽的容貌呀!”他故作潇洒的想以折扇挑弄美人的下颔,却被她一把挥开。
“赵家富有、赵公子自视过高,那都是你们姓赵的事,姑娘我不羡慕锦衣玉食的生活。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赏我的粗略风景,后会无期。”她话一说完,不待对方回神,身子灵巧的闪过那些家仆们奔逃而去。
“来人,捉住她!”赵祥生一回神,立刻低喝着命令手下。
他气得涨红了脸,跟在家仆身后追了过去;而背后传来的嬉笑声,让他更加怒不可抑。
能看到一向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赵祥生吃瘪,是多么令人快意的事呀!站在一旁从头看到尾的临安三书生笑得不可遏抑,几乎没形象了。
***
好好一个出外溜达的机会,却被这些自命不凡的瘟书生给破坏了,现在还得一路跑给人家追,这还有天理吗?
要气也得留到回家再气,要是现在被人给逮住,她的名节大概就毁了;开玩笑,她堂堂一个闺阁千金,怎么能有这么不名誉的事情传出,更何况对象还是那个声名狼藉的赵祥生!
骆问晓边跑边四处张望,只希望能有个好地方让她躲起来避开那些人,就这么一不小心,她在渡口旁撞上了人。
“哎哟!”
好硬!她是撞上了墙壁吗?骆问晓头晕目眩的被弹开来,眼看就要亲吻可爱的地面,一只手臂及时圈住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子。
“对不起……”她歉疚地说道,一抬眼却立刻被一双深幽黑瞳给吸去了气息。
她见过的男子太少,无法用太过精确的字眼来形容他的慑人。他很英俊,却不适用“潘安再世”这种形容词,因为他脸上的线条太过冷硬,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质更足以吓退任何人。
在她还来不及回神时,那名男子就突然的放开她,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差点又跌倒,这回那个男子可没有再伸手救她。
她反应快速的及时站稳身子,一手抚着胸口、大气都还没喘上一口,就见后头那堆瘟生己经追到了。
“哼,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随着赵祥生得意的斥喝,她和那个不幸被她撞上的男子已经被赵家的男仆团团围住。
一脸酷样的陌生男子眉眼动都没动,站在那儿仿若一座雕像。
骆问晓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你一路追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登徒子!欺负她人单势孤;她发誓,下回出来看热闹时一定把孔武有力的家丁带在身边。
“本公子看上了你,要你陪本公子游河,有好酒、好菜,还有人伺候着,瞧你这模样,只怕一辈子也没能拥有这等光景吧。”他一副施恩的口气。
“很抱歉,本姑娘对锦衣玉食没兴趣。你这样强人所难,当街追着我跑,难道不怕别人笑你寡廉鲜耻吗?”
又被拒绝,赵祥生恼羞成怒。“来人啊,把她给我押上船!”
赵家特制的画舫早就在渡口旁守候,几个男仆听到命令,一人一手的便将骆问晓擒住。
“放开我!”她努力想挣开那些箝制她的手臂,挣扎后退的结果是又撞上了那堵“墙”。
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退了几步,她也顺势往后退了几步。
“不论你是谁,立刻离开这里,别碍着本公子的事。”赵祥生对着那个碍眼的男人叫嚣。
男人眉眼一动,随手一挥,那群家仆立刻跌成一团。
“好呀!”骆问晓欢呼,没想到这个冷漠的男人还有一身好本领。然而她没能高兴太久,他已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她提起裙摆立即追了上去。
赵祥生也追了上来,恶狠狠地叫道:“混帐东西,有胆留下名来!”
男人连理都没理他,随手一挥便让赵祥生步上家仆的后尘,跌了个凄凄惨惨。
“哇!”骆问晓崇拜的看着他,见他又举步离开,她也跟了过去。
临安河畔,只见赵家公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睁睁看着佳人与那个男人走远,再也嚣张不起来。
没一会儿,赵祥生的糗事便传遍城内各个酒肆,成了赏荷日的最佳笑话。
***
楚向天知道有人跟着他,但他没在意,直直走向一艘小舟,骆问晓见状也跟着跳上船。
“客倌,要渡岸还是游河?”船主问道。
“游河。”他淡淡的回答。
骆问晓在他身旁落坐,好奇的打量。这个男人不仅表情冷淡,连说话都像是没有温度似的;他会出手替她解围,还真的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你是临安城的人吗?”她问道。
楚向天闭上眼养神,对她的问话不予搭理。
骆问晓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每年此时是临安河最热闹的时候,不仅是临安人,连其他地方也都有人慕名而来。你不像是本地人,可也不像是慕名而来的赏花客,难道你就是所谓的‘江湖人’?”平日爱听说书的结果,就是知道了一些有的没有的名词。
她说着,不经意抬眼望去,这一瞧可让她吓了一跳。
“你看,他们追来了!”她拉着楚向天,着急的说道。
楚向天先是古怪的瞧了她一眼,然后望向后方,刚刚那些人果然正努力的接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