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了,房内依然没有半丝动静,他们谁也无法不担忧,再这样下去,也许重伤的不只是苏语凝,连祖傲凡也会因为耗损过多内力而气竭,但他们又不敢贸然闯入,只能守在门外干着急。
奋力抑下即将失去语儿的恐慌,祖傲凡毫不犹豫的取出九转金丹让她服下,然后刻不容缓的将她带回房内,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她体内,促使九转金丹在最短的时间内发挥药效。没见到她月兑离危险之前,他不会停手。
两个时辰过去了,她咳血的速度缓了下来,脉象渐渐恢复正常,苏语凝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但祖傲凡仍不放心,继续将内力倾注至她体内。
“不要……耗损……内力救我!”她困难的说。
“别开口。”回应她的依然是一贯冷静的低沉嗓音。
“不……值得……”
神智已然清醒,却只能眼睁睁地见他折损自己得来不易的修为,坚持为她进行疗伤。为什么?她是他的仇敌呀,不值得的……没将她的拒绝纳入考虑,在确定她暂时没有危险后,他才收手。语儿毕竟没有任何武学底子,太强的外力倾注她体力也会无法承受。
扶着仍虚弱的她躺好,自己坐在床沿,拿起布巾擦拭她汗湿的额角。
“为什么……耗费那么多内力救我?”不用说她也知道自己受伤很重,可是他为什么不惜耗尽多年的修为救她?
对于她的问话,他只是深深的回视她,不发一词。
“傲凡!”她用力喊,奈何因为失了太多元气,声音却像轻叹似的。她努力抓住他依然轻拭的手,吞下哽咽,“你何必……牺牲自己救你杀父仇人的女儿?”问的是现在,也是昨夜。
“我只是在救我的女人。”他终于扬着低沉的声音回答,反握住她的手移向自己,在唇边磨蹭着。
她这么聪慧,为什么看不出他的心呢?祖傲凡在心中叹息。
“你一点都不恨我吗?是我爹罔顾良心,为着虚无的名利灭了灵鸠教、杀了你父亲,让你失去了原本可以拥有的天伦之乐,你为什么不恨?”
“就为了心中这一点疑虑,才让你急着逃开我吗?”他不可思议的问。轻易的看透了她心中抗拒的因素,也让她再度无所遁形,不能再平静的询问他,甚至面对他。“回答我,语儿?”
他突地倾身至她面前,两人几乎气息相接。
她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为何,懦弱的闭上眼睛再度拒绝面对。
难道这不共戴天的理由还不够吗?
祖傲凡却因为她的反应动怒了,她一再抗拒时他的纵容、她生命垂危时他的担忧,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怒气为她的不肯面对。
重重的一喘,他用力吻住她的唇,扯开薄被,仅隔着单衣结结实实的覆上她的身子,肌肤之间贴合得没一点空隙。
“不——”她低呼。
祖傲凡吻得很用力,疼痛攫住了她的反应,本欲出声抗拒,他却铁了心似的不肯放松,霸道的舌因她的张唇而得以长驱直入,彻底且猛烈的侵占她所有的气息!
她不能反抗的承接他宣泄的怒气,好一会儿,当她认定自己只能含泪的接受这种难堪的屈辱时,却发现他没有其他更放肆的举动,她缓缓睁开双眸,凝在眼眶里的泪珠溃然滴落。
不能动弹的双手自他腋下环住他的身子,疼痛的双唇也从被动转而有所回应,全心全意、不再拒绝。
“语儿。”在她起了回应的同时,他也停止了掠夺,只唤了一声,不掩喜色的看着她。
“对不起。”她泪落得更凶。
祖傲凡被她这种反常的举动吓住了,他迅速起身,抓过薄被披上她的身,连人带被的拥入怀中,没说任何话,却不自觉的给予肢体上的安慰。
很奇怪,就在他怒气横生的那一刻,她蓦然明白了为他强抑的悲楚、为自己不该的误解,她揪疼了一颗已是属于他的心。
他褪下了温柔的表情,木然的开口:“恨,我当然恨,好不容易父子能重逢,却只得到了父亲惨死、教派被灭的噩耗,我怎么能不恨、不怨?你以为我不顾一切重组灵鸠教、在生擒了三大派要人之后又放了他们的行为,只为了吓唬他们而已吗?你错了,因为我明白,即使今天我手刃了所有人,也不能换回我所失去的,然而伤痛不能永无止尽的延续下去,所以我忍下手刃仇人的冲动。
“没错,你是苏良的女儿,但你却是天地间唯一能平息我伤痛的人。我何尝没有挣扎过,在感恩寺里我放你走,就那一次,我听从命运的安排,如果上天注定了我们不该相遇,那么我们就不会再相见,那么我会死心,不再想你。而绝龙山的埋伏是我早已料到的,但那也是三大派自找的,我并无意存心挑衅,若非他们曾经做了不该做的事,他们根本毋需害怕。
“擒住了你的家人是为了结恩怨,我从不希望你介入,却又私心的盼望你会来。而后,你真的来了,悬宕已久的心终于找到停泊的港口,这一次,我不打算再放你走了,即使你是那么的不愿,我也要强留住你。”远飘的目光终于渐次挪回眼前的她——盈着泪水的娇颜。“语儿,你知道我要定你了吗?这一生一世,在你踏入傲然居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打算再让你离开,即使折断你得以高飞的羽翼、遭你怨恨,我也不肯再放手!”
没有让她有开口打断他的机会,他完全的敝开心胸,将自己毫无防备的一面呈现在她面前。破天荒的,他愿意毫不抵抗的任人宰割,这世间唯她一人做得到而已。
“语儿,你知道我有多怕会失去你吗””拥着她的双手突然用力,几乎要将她嵌入自己怀中一般。“当离心抱着重伤的你到我面前,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恐慌自己救不回你?如果真的失去你,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将何以为继!语儿……语儿……”
从被里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肩头,搂紧埋入她耳畔、发间的俊?。这样一个睥睨世间、傲视人群的伟岸男子,只为了她一人而脆弱。她泪落得更凶,心痛的明白这一点,心里也因为他的脆弱而更加心痛。
“傲凡、傲凡!”她音?的?唤,看着他盛满悲痛的俊?,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也不以为自己能说得出心中千分之一的懊悔,他是这么的傲视人群,她不要他这么脆弱啊!捧住他的脸,她倾身向前,细柔的吻自他额上开始,一点、一点轻啄出她满心的歉意,沿着挺直的鼻梁而下,没放过他脸上任何一处,最后来到他坚毅的薄唇处流连。
祖傲凡猛然低吼一声,取回主控权的吞没她红艳的檀口。
“傲凡,”分开了不舍的唇,两人仍紧依着彼此,她漾着一抹柔笑衬着盈然的泪眼,仰着脸对上了他的,绝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你救了我三次。”感恩寺里一次,昨夜误中迷药一次,今日沉重内伤一次。她凝视他,声浅却坚定地说:“从这一刻开始,语儿只属于你,只为你一人而生!”
她愿意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他,因为她相信,再也没有任何人能令她?生这种超越生命的悸动。因为她明白,再也没有人会像他一样的知她、惜她。
突如其来地,她许下承诺,一生一切无悔。
睽违多时的温柔笑意终于自他脸上绽开,他的语儿终于肯将自己的心交给他了!漾满感动与宿愿得偿的心激荡了许久、许久才平静下来,他抱她在床上躺好,没忘记她才刚调稳气息,需要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