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对不起嘛!”玉叶腻到母亲身边,不依地撒娇。“我怎幺会没把父王放在心上,我问太医父王的情况,只是他也没有把握。您瞧,女儿不是来了,母后就别和我生了嘛!”玉叶一副小女儿姿态,果然这会儿王后的气都没了,毕竟玉叶是她最疼爱的女儿。
“你哟!!都怪我把你给宠坏了!”
“好嘛!母后不气了嘛!对了,母后,您还没告诉我,为什幺把绮纱召回宫?”她还没忘记她的问题。
两母女专心地谈着,没注意到宫门外原本有个人影要经过,听到这句话后又将身子缩回柱子后。
“你知道,雷之国已经将兵马驻扎在城外,随时都有可能攻进城来,自从杨桐败战以后,风之国内的军队已经元气大伤,就算要再作战也只有挨打的价,你父王现在又昏迷不醒,母后思前想后,与许丞相商量的结果,决定求和以保全风之国。”她顿了顿又道:“根据许丞相带回来的消息,雷之王接受和谈,但是他开出了几个条件:第一,要我们向雷之国称臣,每年纳贡;第二,把五十年前文柔王后真正的死因查出来,朝野一致服丧七七四十九天,以示追思;第三,也是最难的一点,王室中必须有人自愿以血祭告亡魂。如此,他才肯撤兵。”
“什幺?”玉叶听完后,气得差点没跳起来。“他以为他是谁?竟然这样要求我们,太过分了!”
“玉芬,冷静点。”王后安抚道,显然她现在已经很能接受事实。“谁教我国战败,只有任人宰割了,唉!”
“母后,那您打算怎幺做?”
“只有依了雷之王的条件,才能保全。”王后心中已有盘算,一切只待东风。“其实这些要求都不难达到,最难的是第三个条件,要找人自愿牺牲,而且必须是王室中人。”
玉叶听到这里,立刻联想到,叫了出来:“母后,难道……莫非您打算将绮纱……”
柱后的人倒抽了口气,随即掩住自己的声响。
“除此之外,已没有其它人选。”昭安继续说道。“这样一来,你和杨桐之间的事才能没有阻碍,同时又能解救整个风之国。”
“嗯。”想起自己的幸福,她同意地点点头,但又想到,“万一以后父王问起来,我们要怎幺交代?”
“你父王如今昏迷不醒,不会知道母后所作的决定,至于以后他如果要怪罪谁,母后自有应对的方法。”昭安王后心中已经有了全部的计画,她有恃无恐。
“走吧,我们到你父王的寝宫去找绮纱!”
门外的人一听,立刻转身抢先离开。
绮纱独自在床边照顾风传文。
望着犹自昏睡、毫无生气的父王,绮纱心中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酸楚,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父王是不是还有清醒的一天?
想起过往,父王每年都会到梅宫陪她过生日,每次总陪她许久,他给了她一份完整的父爱,虽然他们不像一般的父女朝夕相处,但只要他政事空闲时,他总会到梅宫看她,即使有许多次他只是远远望着自己,但却从来没有远离过她。
若不是不愿宫廷之中再起纷争,她不会离开父王,毅然决定出家,太多世事纠杂,总教人借手不及!案王,绮纱现在只希望您能好起来,父王……
“公主!”宁心急忙赶了进来,匆匆忙忙地说:“公主,你快走!”边说还边回头。“公主,快离开王宫!快!要不然等王后来了,就来不及了!”
绮纱听得莫名其妙,宁心直推她往外走。“宁心,怎幺回事?说清楚再走!”
“公主,我现在没时间解释,我们快走,出了宫我再告诉你!”宁心一脸急迫,心里急得直赶绮纱离开。
“绮纱、宁心,你们要到哪儿去?”
糟了!宁心看着进来的两个人,脸色刷地惨白。
“王后、公主!”看着王后和公主神色怪异地进来,宁心不同平常的举动,绮纱心里突然有股不好的感觉。
“宁心,你好大胆,见了本宫居然不行宫礼!”玉芬瞪着一旁的宁心,怒声说着。
“公主恕罪!”宁心立刻跪下,诚惶诚恐地说道:“奴婢一时失了分寸,请王后、公主饶了宁心!”
“哼!”玉叶一拂袖,不再理她。
“皇上可有好转?”昭安王后问道。
绮纱望着父王,摇摇头。
昭安故作无奈状地叹了口气,哀伤道:“事到如今,只好依雷之王所开出的条件,才能保全风之国了。”
绮纱抬眼看向她,不解地问道:“怎幺回事?什幺条件?”
玉叶一听,立刻装模作样走到父王床前,半跪着趴在床边,痛哭失声:“父王,雷之王要父王自尽,他才肯退兵,否则就要灭了风之国,呜……”
“什幺?要父王自尽?”她惊退了一步,靠着床柱支撑住自己,消化了她所听到的话后,无力地看向昭安,却没注意到一旁宁心着急的暗示。“王后,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吗?为什幺雷之王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这说来话长,五十年前……”昭安把她所知道的“真相”说了一遍。“因为文柔公主的死,所以雷之王才会要求偿命,除非……”
“除非?除非什幺?”绮纱急急问道。
“除非王室中有人自愿代替,但是——”昭安难过地摇摇头。“这是行不通的,你父王若知道了也绝不会同意的!”
绮纱踉跄了几步,转身扶着身后的柜子,望向窗外盛开的百花,她心中有了决定,再回头走走地看着昭安,持着平稳的语调开口:“王后,让我代替父王吧!”
宁心听了,一颗心立即下沉!
昭安小心不让得意出现在脸上,故作为难地摇头。
“不行的,绮纱,你父王也不会同意的,要是你父王知道了,一定会怪我,不行的,这行不通的——”
“王后,父王不会怪您,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若父王要怪罪,就请他怪我吧!是我不孝,不能常陪在他身边……”
“不!鲍主别上当!”宁心急急打断,冲向前将绮纱护在身后。“其实雷之王根本不要皇上的命,是王后和大公主为了除去你,才设计逼你心甘情愿地自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绮纱闻言吓了一跳,惊疑的眼光不住地在王后和玉叶身上打转。
“宁心,你这贱婢,竟敢胡言乱语!”玉叶眼见计画失败,怒气昂扬地跳起来,手一举就要甩下一巴掌。
“住手!”绮纱沉声喝止,推开护在她身前的宁心,走了出来,一旁的玉叶被她少见的威严吓住,竟愣得忘了反应,她走到王后身前。“我已经决定要出家,远避到『静心寺』为什幺你还不放过我?”
昭安没有任何愧疚,站了起来。
“放过你!你母亲——那个不要脸、下赚的宫女抢走了我的丈夫,临死了还留下你,让皇上永远都忘不了她,让我的丈夫心里永远有别人。为什幺我要忍受这样的难堪?我恨你母亲,要怪就怪你自己什幺地方不投胎,偏偏要生为那个下贱的宫女的女儿!”绮纱被她逼退到床柱边,跌坐在床角。
“你仔细听好,雷之王的条件中,王室里一定要有人血祭文柔公主,你不答应也可以,那我就用你父王作祭品,反正他再活也没多久了。而宁心,”她锐利的眼神转向宁心。“竟敢以下犯上,就依宫规处死!”
“来人!”昭安准备唤人侍卫。
“慢着!”绮纱出声。“如果我答应,你必须答应我,好好照顾父王,放了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