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利,那就万事拜讬了。”严至昊拿出一个小包裹交给胡利。
“这是什么?”刘枫很好奇那小小的一包东西是什么。
“一些照片,还有我和大哥各写了一封信。”唐侬说。
“就这样?”刘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这等重大的场面居然只有照片和书信?
严至昊和唐侬两人很有默契地一齐点头。
“你等等,我去拿点东西。”刘枫对胡利说,然后就走进卧房。
其他三人都不知道刘枫到底要拿什么,只能面面相觑地静静等着。
好一会儿,刘枫手中多了一叠报表纸,走出卧房。
“这些拿给阿侬她爹。”一叠报表纸到了胡利的手中,厚厚的,很有分量。
“这是什么?”胡利看那叠印得密密麻麻的纸张问。
“一剂保心安丸。”刘枫笑说。
“我还蓝色小药丸咧!”严至昊对她的另类比喻早已见怪不怪,然而,嘴里仍是不免会轻声地碎碎念。
“威而刚倒是不必,不过,你岳父大人说不一定会为了阿侬的『性福』着想,而回赠你一帖『坚强』的独家秘方。”
“这些资料恐怕派不上用场吧?光是这些现代的商业术语就难倒他们了。”胡利提醒着唐家的生活年代。
报表纸上列印的是严至昊的身价,举凡严氏企业的产业种类、公司规模、资产净值和年营业额等等。
“你忘了,王府里还有一个半新半旧的人吗?刘璃才离开三年,一些基本常识不会那么快就遗忘的,她可以当解说员。人家一个千金大小姐要出阁,若是没有一个足以匹配的家世,家人会安心吗?而严家在台湾还颇为有名,刘璃会知道的。想找个乘龙快婿是人之常情,若能富可敌国或雄霸一方也不错。何况以唐府的家世背景来说,这些只能算是基本要求而已。
“那要不要再加上一帖提神醒脑的?”胡利促狭地笑问。
“阿侬未婚先怀孕的消息就够震撼了,包管他们吓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所以,你就别再害他们了。倒是这最后两张是给刘璃健胃整肠的良方,别忘了。”
最后两张是食谱,有沙拉酱的作法、炸鸡块的秘方,和各种被萨的配料应用,都是刘璃睡觉也会梦到流口水的家乡味。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胡利再看众人一次。
“胡师父,请你告诉我爹娘……说我很好,请他们放心……”唐侬未开口之前早已泪水盈眶,几句话说完,人也成了一个泪人儿。
“我会的,丫头。”
胡利再看向严至昊,询问他是否有要追加的。严至昊只是一句:“麻烦你了。”
他的眼光最后才停留在刘枫的身上。
“路上小心。”简单的一句,代表着她所有的关心和爱意。
“那我走了。”
然后,就见一轮紫白的光圈在墙角出现,缓缓吞没了胡利的身影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三人各有所思地对着墙角的方向发呆。
“枫子,看来你是想清楚也准备好了。”严至昊说。
刘枫拉回心神看着严至昊,只是笑笑。
朋友相交多年,彼此都互有了解,有些事是不必言传就能意会的。
“想清楚了就好,否则,婚姻和爱情都是一条单行道,一旦往前走了,想回到原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使不是鼻青脸肿、伤痕累累的狼狈,也是人事全非的一场沧桑。”严至昊是以兄长的心情说出这一番话。
“是啊,我的这条单行道是个严酷的考验题,没有叉路、不能迥转、不准倒车,只能一路直达目的地,没有丝毫后悔的余地。”刘枫说。
“这么坚贞?”严至昊笑问。
“不是说我,是胡利。”
为情牺牲、为爱奉献的故事一向赚人热泪,一则“胡利的故事”由刘枫娓娓道出,果然赢得了唐侬的眼泪和严至昊的赞佩。
***
怀孕一个多月的身体在外观上和常人是没什么两样的,尤其,唐侬的身材纤巧又没有害喜的现象,更是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
事情总是这样的,不知道就没事,可惜,偏偏有人就是七早八早地就知道了。
于是,一个紧张大师就诞生了。
严至昊原本要唐侬干脆休学在家待产的,但是,想想还有漫长的九个月孕期,现在就要她待在家里似乎太早了,而且,唐侬也坚决反对,于是,退而求其次地改而要求她别上体育课。这点她倒是欣然同意。
就这样,怀孕后的唐侬生活作息上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而严至昊就差多了。
他担心她的安危。爱跑跳的国中生一向莽撞,不知是否会被同学撞上了。
担心她的健康。爱吃速食的她,如今又有一个小宝贝在抢养分,食物的分量要足够、营养要均衡,食补也就天天上桌。
他凡事小心谨慎,只求母子平安,无奈,唐侬的喜乐一向是他“破功”的罩门。
之前签下的那份片酬一千万的广告合约,如今要开拍了。
严至昊是打算赔钱了事的。虽然,合约上有载明“不负任何悔约责任”,但是,为免事态扩大,他打算瞒着唐侬偷偷地做。
谁知,那个狡猾的张大胡子在得知他要悔约之后,居然直接找上唐侬!他也不告诉唐侬他要悔约的事,只通知她在何时何地拍摄。
晚餐时分,看阿侬兴高采烈地谈论着拍摄广告的事,她是那么地快乐、那么地期待,教他如何开口要求她别拍?虽然,只要他反对,她定会顺从的,但是,他不想让她失望。
“枫子,这两天阿侬就交给你了。其它的事你都别管,只要盯好她就行了。”原本他要“御驾亲征”的,但是,阿侬不肯,她认为这样大夸张了。
“我知道,别客气是不是?掉根头发赔五万,擦破一小块应赔百万,如果缺了一角,那只有法庭上见了。行吗?”刘枫提出了她的因应之道。
当这两天的监工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平日里看唐侬来来去去的,轻松自在,如今,严至昊正式地将唐侬的安危托付给她,她突然有种身负千斤重担的压力存在,心下有点惴惴不安的,怪可怕。
“刘枫……”刘枫的嘻皮笑脸让严至昊有所托非人的感觉。
“那若有丝毫的损坏,格杀毋论好了。”她死不悔改地仍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玩笑样。
“刘枫你……”严至昊看得脸都垮下来了。他已经开始后悔将阿侬的安危托付给这种不正经的人了。
“我说严先生至昊兄啊,你嘛帮帮忙!阿侬要去的地方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不会有吃人的怪兽出来吓人;更不是那种烽火连三月的乱国危邦,没有枪林弹雨的电影画面可欣赏的。那里有的只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没有嗓音、零污染的桃花源。”这是广告词上说的,她顺手拈来,既方便又顺口。
“那注意一下拍摄的动作,别太劳累了。”他还是不放心地叮咛。
“人家企画书上不是写得很明白了吗?桃花源的出尘仙子,整天吃饱闲闲没事做,除了琴棋书画,不是静观远山云岫,就是聆听山泉凉净。这些动作别说是那种卖命的打斗吊钢丝了,就是轻松的跑步跳舞也没有,连吹风晒太阳也不必,完全符合你工作轻松、月入千万的要求。”
“那……”
严至昊张口又想叮咛几句。
“老大,你是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吗?你不是因为看上我的刁钻古怪、尖酸刻薄、得理不饶人的优点才要我当监工的吗?我这种人会让自己吃亏吗?不要欺人太甚,人家就要谢天谢地啦。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呢,请你放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心,我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地完成这个任务,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