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品学兼优足以当模范的学生,竟然接二连三的捅出这种楼子,而且个个又是一副死不悔改的跛样,他们都出口认没错,难道是学校错了?
头痛之余,问题仍要处理,校长老师又是一阵低头密商……
“慕容非嫣,只要你不觉得不方便,学校随时欢迎你来上课。”校长说。“校长也是过来人。十七、八岁青春正盛的年纪,正是变爱的好时节。恋爱中的人总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在对方的眼前,因此,恋爱也是一个使人奋发向上的诱因。谈恋爱是件好事,不过……”
为了求取认同,校长以感同身受的口吻表示他和他们是站在同一阵线的。安抚完后,重点来了。校长语气一转,循循善诱中带着郑重警告的意味对着万擎和雷速说。
“凡事应该有个分寸和尺度,太过或不及都不足取。完全不懂得爱的人,人生是没什么乐趣的,反之,太过滥情或博爱则是会麻烦不断。我想你们两个都是聪明人,应该不至于让自己陷入不智的处境。谈恋爱无妨,但是同居?我希望你们三思。你们即使不畏人言,宇千露和范琦玉呢?你们忍心让她们受人指指点点的非议吗?而且,你们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我不希望你们起了带头作用,让其他人盲目的仿效。”
雷速和万擎两人相视一眼,雷速接下了答辩的重责大任。
“校长,您说的我都同意。但是,如您所说的,我和万擎都是非常优秀的学生,我想既然您注意到我们的优秀,应该也了解我们并不是滥情或博爱的人种。万擎和范琦玉都是彼此的初恋,三年来他们一路相伴,始终如一。我和宇千露的相识更早,早在我七岁遇到她之后我就认定了她是我今生的唯一。我和万擎对感情的事都是既专一又执着的,我想如果其他学生也像我们一样,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校园里总有一些因争风吃醋而惹出来的大小事件,甚至有把当游戏或拿当交易品的事例。反观他们的择善固执、从一而终,算是最正常、最符合道德规范的。其实,学生在传递流言时的心情也是羡慕大于指责,毕竟在这光怪陆离的社会,什么莫名其妙、伤风败俗的事没发生过?
“她们还未成年,你们又没有婚姻关系,这样草率的同居总是不对的事。学校既然知道了,不可能不管的。”
“身为男人,保护照顾他所爱的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在这种治安败坏的社会,一个少女独居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我和万擎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如果校方坚持不准,我们只好都转学了。”雷速平淡的说。
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价。雷速和万擎每年包办全年级的一、二名,要通过推甄,上国立名校绝无问题。而私立学校每年比的就是升学率这种面子问题。如今,优秀学生一下子全转学了,可是件头痛的事。不仅如此,范琦玉的情形也一样,虽然她才一年级,但是由她入学以来的表现来看,将来也是大有可为的。
“那你们认为学校应该怎么处理?”校长颇有英雄气短的感慨。”校之长不能严守社会的道德良心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被学生以升学率为要胁,这是什么世界?是学生太张狂?还是学校太功利?
“校长,只要准许我们继续当樱峰的学生,任何的记过处分我们都接受。”
雷速说的万般委屈,其实是有说等于没说。他们一旦被记了大小饼之后,还推甄个屁啊!
今日的约谈到此结束,三个祸首轻松快意而出,留下四个大人闭门苦思对策。如果可能,大人们真想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省得操烦。
幸好,事情有了好的演变,大人们算是白白的操心一场了。
第九章
宇家即将办喜事,却没有热闹的气氛,一切如常。
一家之主的宇文绢原本就不是太传统的人,何况女人再婚在中国古老的传统中是有点“背德”的。虽然,她认为离婚的女人找到适合的对象再婚是件正常的事,但是,大肆宣扬或铺张浪费那也大可不必。
婚纱礼服早由朋友设计制作,婚礼场地也是朋友提供的千坪大别墅,当天的行程和酒会也委由公司的公关部门负责,她这个女主角只负责吃饱睡好等结婚。
唯一麻烦的事——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她和风间雅石在时装界里还真的是有那么一点名气。他们的婚讯传出后,国内外寄来的贺卡贺礼和传真不计其数。这让她有了结婚的烦恼,烦恼场地太小、酒席不够。
今天下班回家,宇文绢又是带了一大袋的贺卡和贺礼。贺礼堆满茶几,母女俩看的不亦乐乎。
“妈,你的朋友还真是直接耶!送这种东西。”宇千露由礼品堆中拿出一个琉璃艺品,是一件男女赤果合抱的姿势,盒子里还有一张“百年好合”的贺卡,卡片上的字也不知道是哪个洋人拿毛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字迹犹如毛毛虫爬行。
“不错啊!至少不是送。”宇文绢只瞄了一眼,又专注于手中的贺卡。贺卡上的文字有如联合国,英文法文拉丁文日文都有,有些用词还颇为艰深,因此她的手边还放了一台电子字典。
“喏,在这里,萤光的、颗粒的,还有特殊造型的都有,还祝你‘永浴爱河’咧!奇怪了,这些外国人几时这么有中国文化了,什么百年好合、永浴爱河的都会用。”宇千露一边评论着那些虫爬般的中国字,一边仔细看着纸盒上的说明,她还拆开一包观看。她只见过阳春型的,像这种玉米型、犀牛型的她还是头一次见识到,满有趣的。
“中国五千年的文化博大精深,外国人是羡慕得不得了。查理的手臂上刺了一个‘忍’字,艾尔的胸前有一条龙,而汤普森先生的办公室摆满了太极八卦和水墨山水。你看,这上面的字不是很正点吗?”宇文绢拿了一张寄自纽西兰的贺卡给宇千露看。
“哟!写ABC的也能把你的名字写成这样,还真稀奇。”末拆的封套上“宇文绢”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宇千露自认没有这种程度。
“纽西兰?是谁?”接回卡片,宇文绢小心的拆开封套,摊开一看,随即一声尖叫响彻室内——
“啊!”
“干嘛?”宇千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到。
“你看。”
“你前夫来向你祝贺‘琴瑟合鸣’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敝的,还高兴成那样,真是受不了你。”她只草草的看一眼内容和署名即不感兴趣的又丢还给宇文绢。
从小即跟着妈妈过活,父亲只是一个形容词而已。十多年音讯全无不闻不问,父亲的尊容也忘的一干二净了,因此想起父亲这个人总是没什么感情可言。
“内容看仔细一点。”宇文绢无力的一手搞住脸,一手伸长将卡片又推向宇千露。
“上面说的协议是什么?”卡片内文拉拉杂杂的一大篇,什么多年不见颇为思念啦,什么抚养女儿劳苦功高啦,还祝琴瑟合鸣永结同心等等的八股文章兼屁话。最后还附上一句——P.S.莫忘了当年的君子协议。
“离婚协议。”宇文绢心烦意乱的依旧双手摇脸低着头,声音透过双掌传出,有点闷闷的。
“关于什么?”
“你的监护权。”
“从实招来吧!”除了不祥的预感,宇千露还有种被出卖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