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一样的喝茶聊天,叫她过来不行吗?”
“你不是也约了人?你要怪就怪万擎吧!”收好背包起身要走,突然,她又坐了下来。“你告诉万擎那个烂人,如果他还是觉得愧对琦玉而执意要疏远她的话,我会设计琦玉也对不起他一次,让他们两相扯平,谁也不欠谁。如果,他是铁了心的不要她,也请他麻利一点,不要这样要死不活的拖着。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我正好也认识了几个,说不定我还能赚个媒人钱咧!”
她话一说完转身要走,迎面就遇上了万擎那双杀人似的冷眼。
背后骂人被当场撞见,她却一点也不脸红,宇千露眨眨眼,笑的更恶劣。
“你也在啊!正好,省得雷速转述一次。”
不怕死的打了招呼后,她才回头亲亲雷速的脸颊道再见,不理会四下注目的眼神,潇洒踏步的扬长而去。
“我知道你教妻无方,也不多怪你。但是,你就不能好好的看管她一下吗?如此的纵容她出来为害人间,你于心何安?”万擎对着仍旧收不回视线的雷速抱怨。
“哎呀!恶妻孽子无法可治嘛!”说的万分的理所当然。雷速笑的很可恶。
“我怎么看不出你有一丝遗憾的样子?”万擎明白他的纵容,只不过还是忍不住要揶揄他一句。
“他是引以为荣。”邵钧火上加油的附和一句。
雷速笑笑不辩白,算是默认。
“看她那种张狂的样子,实在很想揍她一拳。”想着她刚才那恶劣的笑容,万擎说的咬牙切齿。
“刚才她人还在,你怎么不动手?”雷速也不当一回事的笑问。
“谁不知道她有那么两下子。”
“你又不输她。”
“当我是白痴啊!到时候,你们还不是两个联手打我一个当沙包练,难道你还帮我不成。”
“知道就好,你就忍一忍吧!”他们对彼此太了解了。万擎并不是真的生气,所以,雷速也说的并不认真。
“你们还是老样子?”邵钧问。万擎和范琦玉的事他们都明白。
万擎默不作声,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要留意喔!能让千露看上眼的男人必定是非同小可,你别掉以轻心的。”雷速好意的提醒他。
祸首早已走的不见人影,万擎只得迁怒的又横了雷速一眼。
“别怪我了,我也是‘苦主’耶!要不是你们的事让我老婆太费心了,她也不会忙的忘了我的存在,连约个会都要和你‘前妻’抢时间。我才无辜咧!事成之后,起码你们又有恩爱如昔,而我就得牺牲大好的约会时光当个孤家寡人。”雷速回报他一肚子的苦水。宇千露原本就不会太粘人,如今又有“闲事”让她用心,害得他是欲亲近而不可得。
“多谢了,不过我想今后不必再麻烦你们了。”万擎说了一句语意深长的话。
※※※
夜幕初降,深灰的天色中闪烁着五彩的霓虹和街灯,显得华丽迷离,就像范琦玉家的这幢高级公寓。
名为“馥邑”的大楼,雅致的中庭,华丽的吊灯,处处显得贵气,却无人迹,连管理员也不见。
舍弃便捷的电梯,万擎缓缓拾级而上。这走了千百回的楼梯是他极熟悉的路径,然而,今夜的心情却有着陌生的不安和期待。伸手捏捏放在外套内袋中的方型盒,似乎透过绒盒的触感能给他一些安心,他快步而上。
临近范琦玉家门,有对中年男女与他擦身而过,他略感讶异。这楼层的这个方向只住了范琦玉一家,来过多次从未遇过旁人。不及细想,他快步走到范琦玉的门前,按了一声电铃就自行开门进入。
只见范琦玉一人静静的端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脸色出奇的淡漠,仿佛对万擎的来到视而不见。她就这样不言不语的坐着,映照满室璀璨的灯光,有着不协调的诡异。
一向了解她的万擎一看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过,他猜不出是何事。他也不打招呼,静静走到她的身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她,等她开口说话。
“在外面遇到范先生和谢小姐了吗?”沉静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儿,她才问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突兀的问话让万擎接不上口,他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她,才发觉,范琦玉望着远方出神的眼睛有着一轮淡淡的阴影。什么事让她如此的伤神?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刚才我爸妈签字离婚了,如果你在门口有遇到一对男女,那就是他们。”
淡漠的语气没有情绪起伏,仿佛她说的是书上的情节,与她无关。
“几天前,两个多时不见的夫妻竟然同时回家了。而且,见鬼的,两人居然不吵不闹的一团和气,还像心有灵犀似的同时提议要离婚。我才奇怪,两个打死不离婚也不让对方称心如意的怨偶,居然愿意离婚了,而且还一脸兴奋的活似两人是在办结婚手续一样。你猜为什么?”
她身体挪了一下,靠在万擎的胸前,继续自言自语。
“原来一个想和情夫出国双宿双飞,一个是情妇的孩子大了,要上学不能没有户口。两人一决定要离婚,都挺有效率的马上各自从皮包里拿出早已写好的协议书,一对照,果然,内容南辕北辙。这不足为奇,好笑的是,让他们当场吧戈再起的居然是他们两人难得一致的想法。两张协议书中各说各话,风马牛不相及,唯一相同的一点是有关孩子的监护权这一项。我从来不知道他们是这么的有默契,居然是一字不差的一模一样:无条件放弃孩子的监护权和探视权。”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像是伤心像是累了,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万擎心疼的搂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他知道,内敛的她唯有一次让她好好的说完发泄,她才可能真正的平静,否则,她只会把伤痛深深的埋在心里。那是最伤人的。
“难得的平静维持不了几分钟,两人又吵了起来。一个理直气壮的说:孩子姓范,不跟你跟谁。一个骂道:做了十几年的母亲,你从未真正的尽饼责任,该是弥补的时候了。然后,互揭疮疤的老戏码又上演了一次,实在看的想吐。最后,两人异想天开的要我自己决定。我只不过迟疑了一下,多好笑你知道吗?一个说:你爸比较有钱,跟他比较好。一个马上说:娜娜很凶的,我怕以后她会虐待你,你还是跟你妈比较安全。眼看他们又要吵架了,我赶紧表明,我谁也不跟,自己过。好有趣喔!两人的脸上表情比翻书还快的马上变得笑眯眯的。或许他们还稍稍有点羞耻心吧,我爸马上就大方的应允给我一年一百万的生活费。我说不必了,只请他在办好离婚手续的同时,将这间房子过户给我遮风蔽雨就够了。你不知道,他听我的条件如此容易有多高兴。两人二话不说,皮包一收又各自离去。”
她像在说笑话似的说着自己被遗弃的经过,没有流泪、没有叹息,有的是她眼中那一抹冷冷的心伤。早知父母各自有家,但是,眼见自己像颗皮球般的被踢来踢去,也是极伤人的。
“今天他们总算办好了。一张房屋所有权状当我明天十七岁的生日礼物。够贵重吧!一千多万的房地产耶!还有我爸开的一年份的生活费,喏,一百万的即期支票。这是当初他们结婚时的戒指,中间的这颗主钻大约是三克拉,我妈留给我做纪念。”像变魔术般,她由口袋中一一掏出父母留给她的“遗物”展示给万擎看。“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纪念的。这张是她情夫美国的地址,她说等我高中联考完的暑假再去找她,她会带我去好好的玩一玩。我怕当我真的去找她时,她早已忘了我是谁。我都高一了,还叫我高中联考后去找她。唉!她真是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