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告诉你一些消息吧,你听了铁定会开心许多的。你的她,不是个省油的灯,拳脚上的功夫想必也下过一番苦心。这你不知道是吧!昨天,她一脚扫掉了紫鹭的两颗门牙,黄鹗的右脸颊也整个瘀青,肿的像猪头。今天她们两人都在家里养伤,无法来上课。”她这两个姐妹能打擅踢,甚至超过她,就是刚出道时的菜鸟阶段,也没这么惨过,何况是两个打一个,这次简直是个奇耻大辱,难怪她们死也不肯说出是谁干的。原本她还想暗中查访的,没想到人家一早倒找上来了。更没想到的是,对手竟然是那个宇千露,这下子,仇没得报了。
“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雷速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他这是标准的护短心态,听闻对手的惨状,他竟然有“还好打赢了”的喜悦。
“可恶喔!你竟然笑的那么明目张胆。她们好歹也是我的朋友。你的她只受了轻伤,就有你来兴师问罪,那我的人伤成那样,我是不是也该出头抱不平呢?”慕容非嫣说的轻描淡写,分不出真假。
“何必为难我?”他表明不会袖手旁观的立场。
“算了,她们没事干嘛讨打。”
“但是,她们人多……”
“好了,好了,你无非是要我的一句保证。现在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给你一个承诺:我的人再也不会动她一根寒毛。可以吗?”看他这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了爱人变得小心翼翼谨慎非常,她心中五味杂陈,分不出酸甜苦辣。
“谢谢!”
“她不会来报仇吧?”她突然想到了这一个可能。
“我不能保证。”
“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她笑笑,并不介意。她相信,雷速不是这种人。
清晨的曙光中,她像个风中精灵,即将飘离。
“前面的美女,等等我,”一声清脆响亮的呼唤,划破了早晨的宁静。
慕容非嫣回头看看,并不停留。因为,她觉得能在宇千露面前以美女自居的,没几人了,而她自认刚好是在那几人之外。
“你、你、你,就是你!”宇千露伸手拉住慕容非嫣的手。
慕容非嫣给了雷速一个询问的眼神:你告诉她我的事?
雷速失笑,摇摇头。
他看宇千露用衣袖拭汗,赶紧主动贡献出自己的手帕。她也接的自然,毫不犹豫。
“就是你,害我跌伤了膝盖。”喘息过后,宇千露才恢复说话的能力。一开口就是笑得很开心的莫名指控。
雷速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慕容非嫣却不懂,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你好有气质、好漂亮!几天前,我为了看你,跌了一身的红土,也跌破了膝盖。不过,我觉得很值得。你好,我是宇千露,我可以认识你吗?”如果只听到这些话,无疑是个轻浮男子的搭讪借词。如今,出于一个女子之口,实在怪异的可以。
“你好,我是慕容非嫣。”
“慕容非嫣?哇!你连名字都这么有气质,真好。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的古典美人,简直就像画中走出来似的。幸好你穿的一身现代的衣服,否则我还会以为是时空错乱而回到了从前。真的,我只看了你一眼就被你迷住了,那感觉就像天雷勾动地火般的一见钟情。不过,雷速笑我神经病,他说,樱峰哪里有美女了。”如见偶像般的热情让宇千露语无伦次的聒噪个不停。
“是吗?”慕容非嫣这一眼是看向雷速的,意思是:虽然你心有所爱,也不必一语笑尽了全校的女生吧!
“别理他。他那种人没什么眼光的,哪分得出什么叫美女。”
雷速不想再听她的疯言疯语泄他的底,他揽住她的肩,强行带走她。
“她是你的女朋友?”依依不舍的再回头看一眼慕容非嫣后,她问。
“不是。”干脆的回答,没有一丝动摇的余地。
“可惜。唉!我想也不是。她像仙女一样,而你是个凡夫俗子,根本就配不上人家。”她一副早知如此的摇头轻叹。
“是,我蠢我笨我没气质,合该配你这个又土又呆又丑不啦叽的小表。”顺口溜似的叨念,没有一丝怒气,有的是打情骂俏的甜蜜。
慕容非嫣目送着他们离去。她想,恋爱中的人是否都会变成雷速这个模样,事事小心、处处担忧的放不下,就像凡人一样?
我也会这样吗?隔着衣袖,她抚触着手肘上那个一寸长的刀疤。那个风狂雨急的血腥之夜,那个眼带责备却又细心救治她的男子……往事如昨般的鲜明,就像刀疤留在手肘上一样,那男子的影像已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上。
她等待着,等待着自己也变成凡人的一天。
第三章
迸人很懒,真的很懒。
明明是多几个字就能说的清楚明白的事,偏要讲究什么言简意赅。
你爱用之乎者也,我只好呜呼哀哉了。
宇千露看着摊在桌上的一篇出师表,满纸之乎者也的文言文,她真的是——临表涕泣、不知所云。
再一个星期就要期中考了,她不知道该拿这篇出师表怎么办。范琦玉还特别提醒,这篇是必考题而且份量很重,这一阶段的国文只要弄懂这一篇,其它的都不成问题。
我也知道啊,只是,她有自知之明,以她国小三年级的国文程度,实在——有问题。
幸好,隔壁窗口的一片光明,给了她一线希望。
她将书柜中的一块活动隔板取出,稳稳的架放在两个相距约只一公尺的阳台上。借着椅子的帮助,她爬上了阳台的短墙。
此时,听到声响的雷速已出现在窗口,见她正颤巍巍的走在横板上,他连忙来到阳台,一等她走到手臂可及的范围马上拦腰抱下她。
“为什么不走楼梯?”双手犹环在她的腰际,一句担忧远多于责难的话就冲口而出。“方便嘛!”
“不许再这样。”一手取下那块“帮凶”没收,一手仍不放心的搁在她的腰际不放。
“找我有事?”他问。
“我是来问你几时有空,想请你在考前帮我划一下重点。”
“哪一科?”
“国文。”
“现在就有空,你等一等。”他动手收拾起自己的书本。
宇千露闻言,马上往阳台走去——
“你要去哪里?”
“回家拿书。”她指指对面房间。
“不必了。”这女人,不是才告诉她不准再爬阳台的吗?竟然马上就忘了。
拉她到书桌前坐下,他则在一旁的书柜中拿书。
将两本书、一本笔记放在面前后,他又出去拿了一张椅子,紧捱着她并肩坐在桌前。
“这本笔记给你。”是他高一的数学笔记。
谁知她只随便翻了两页又推还给他。
“谢了,我用不着。”
“都会?”他怀疑的问。
“猜对了两个字,是都不会。因为统统看不懂,所以,不必了。不过如果你真想要帮我的话,赶快抄几条必考的公式让我背背吧!”
他心中另有打算,对她的要求他听而不闻,不予回答。
翻开国文课本,他快速的做着记号,直到那篇出师表才停手。
“刚才划线打勾的背一背,然后,这篇出师表很重要……”前面的几课现代文选他只简单的勾了几条注释,然而,这篇出师表他打算重新替她讲解一次。据他猜测,她今夜的目的,大概也是为了这篇吧?果然……
“我就知道,又是这篇之乎者也的文言文。这整篇文章我从头到尾就只懂得‘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两句,其它的就全完了。”她指着篇未倒数三、四两句恨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