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郁紫泪流满腮,只低哑地答了一声:“是。”
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她走到丈夫的卧室中,昂贵的复健仪器置满室内,就像一个小型复健中心。
身处其中的罗观岳封闭了他的心灵,几次大发脾气都令人提心吊胆,怕他状况转恶。
板木死灰的身心恐怕也没多少时间好熬,以往人马竞逐的门前已经冷寂,转移到实质当家的明辉门前,绕了一大圈,淑蓉终于得遂所愿。
令人惊异的是,明杰和宝贤居然开始交往,淑容所冀望的结为姻亲极有可能成为事实。
姜家客厅中。
骏逸又来叨扰了一顿晚餐,和姜德承对弈三局,输得惨兮兮。
姜德承大乐道:“好小子,你今晚似乎心不在焉哦。”
骏逸勉强回答:“嗯!有公事。”
程思兰为一老一少砌了茶放在面前,追问道:“什么事?”
馨白文静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著电视,转若罔闻。
“公司要派我去海外分公司。”他说。
姜德承眼睛一亮。
程思兰吓了一跳,“那……不是离得天南地北了吗?去哪里?”
骏逸无精打彩地说:“纽约。”
原本大乐的姜德承为之气结。纽约?他……这个浑小子分明是不安好心,追著馨白去了!
“你……”
程思兰轻快地打断它的话,“太好了!这样你就可以就近照顾馨白了。”
电视萤光幕上,主持人正在访问一位著名女星。节日本身就带有灵异色彩,艳丽的女明星煞有介事地透露她的前生是一位王妃,至于是谁,她不能泄漏天机。
馨白扑咖一声笑了出来。
“哪来这么多王妃?”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神秘光彩。
前世今生,不过是一场庄周梦蝶的幻觉吧?蝶梦见自已是人,人梦见自己化蝶,虚虚实实,真假难办,是人?是蝶?
馨白蓦地有些了悟,不管是人是蝶,既在此身就得扮演好此身的角色,尽其在我。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庆幸自己是生在二十世纪末的平凡女子,中产阶级家庭的掌珠可以读书、就业、恋爱,虽然辛劳难免,却拥有希望与自由。
倾国倾城的后妃梦……就留给他人话当年吧!
数年后凭著自身的学养与清新形象,林志弘再一次当选立法委员,问政能力更形洗练,没有政党包袱,立场超然,新闻媒体封他“政坛金童”和“最有价值的单身汉”两项头衔。
包难得的是林志弘颇为洁身自爱,在功成名就之际并没有迷失了自己,沾染上酒色财气等恶俗。
唯一今他困扰的就是众人的厚爱,纷纷向他“推荐”婚姻的好处,介绍对象的媒人络绎不绝。
在一次电视访问中,林志弘这样回答女主持人询问他为何不妈的问题。
“我在等待,等待时间催促命中缘定的伴侣走到我的身旁来。”
这句浪漫的感性表白经过电视传迭、报纸炒作后,掀起一股讨论的热潮。
大部分的女性观众恨不得立即飞奔到他身旁,也有人一当然是男人一抱怨他不切实际害得他们被女友、妻子指贵不够浪漫:最糟的是,有人言之凿凿,林志弘分明是个见不得光的同性恋者,偏偏他又曾经发言指出同性恋者有他们的自由与人权。
“何苦来找?”郁紫极力劝谏,“好不容易成就了一番事业,也该找个对象安定下来”
林志弘只是微笑不语。我等你。这句话在他心底早已说过千万遍。
是的!我可以等。林志弘打定主意,感谢老天!现在是二十批纪,没有“寡妇必须守、”、“娥凡事小,失节事大”的狗屁礼教。
纽约华文报纸叉刊登了台湾“政坛金童”的花絮,这次,林志弘振振有辞地说道:“我已经找到命中缘定的伴侣,不过对方提出要求说,她命中注定当王妃……所以我得请她等我二十年。”
记者追根究柢,林志弘微微一笑,“等我选上总统嘛!”
众人大乐,称之为“林氏幽默”,并不把它当其。
馨白笑著丢下报纸,“又是姊姊出的难题:”
骏逸细肴,不禁笑出声来。“二十年啊?林志弘或许可以办到喔!”他深情地望著馨白,换作是他,说什么也要为心爱的人放手一搏。
“下雪了!”馨白像发现新大陆似地惊呼,这是今年冬天的初雪。
她兴奋地出窗口俯著雪花为中央公园的林木添上银白粉妆。
不待她开口要求,骏逸已为她取来大衣,“穿上吧!”他笑著道:“也不晓得看了几年的雪景,还不腻?”
馨白双眸榴榴生辉,那是因为心爱的人陪在耳恻,才使得酷寒的冬雪有了温柔的感受。
﹁走吧!”他怜惜地为她拉上帽兜,轻轻拥搅住馨白的肩膀,向玄关处走去。
凛咧寒风在空中翻舞雪花,时间在季节的递檀中悄悄流逝,春风拂来时,冰封的原野会迸发出盎然生意。
花开花谢,又是一则缠绵萦绕的传奇。
终于可以不必再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