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紫嫣然取笑说:“让恋爱的归恋爱,结婚的归结婚,嗯?”
他不置可否,“馨白太孩子气了些,恐怕掌不动一个家。”
“她还年轻。”郁紫冷静地说道。
“与年龄无关,是个性问题。”罗观岳扬手,示意结束话题。
“对了!将佣人们的近况征信调查一下,如果有可疑的或操守欠佳、贪杯好赌的,一律解聘。”他吩咐郁紫。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本咕咯咯的笑声由游戏室中传出半掩的大门外,吸引了罗观岳停住脚步。
“雪妃乖!小雪好棒,再翻一个!”馨白娇女敕的语声正鼓励著外甥女翻肋斗。
罗观岳晒笑,还是一个小孩子罢了!照片的风波尚未摆平,就把烦恼都丢到脑后了,到底年轻不懂事,骏逸根本是捡个女圭女圭办家家酒。
“馨白。”他微笑地招呼:“和小雪玩什么?”
“罗先生,”她连忙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您好!”
罗观品走到休闲椅旁坐下,示意馨白也坐下。
“好像从来没有和你聊天说话过。”罗观岳微笑地开口,“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男主人吧?不是让你受委屈,就是被冷落。”
“不!”馨白摇头,“您太客气了。”
罗观岳观察著馨白,虽然有些羞怯,却仍不失大体。
“原来你在这里,我就觉得奇怪,明明车子已经入库,人却不见了。”雍容艳丽的郁紫人未到,笑话先闻,她走到丈夫身后,将一只柔夷搭在他肩上。“聊些什么?”
“不过闲聊几句,讨论一下照片的事,教馨白放轻松些,别委屈。”他说。
“先是孙小姐,然后是这个,”郁紫皱眉,“也太欺负咱们馨白了。该教骏逸避著点!”
馨白烦士笑容,“姊”她忍不住为骏逸辩护,“那是有心人蓄意生事,你别太介意。”
郁紫若有所思,“看来,你一点都不受影响呢!”
馨白诚实地回答:“我只怕爸爸生气。”
这一句无心之语今郁紫脸色微变。
浑然不觉的馨白迳自说道:“知道有那么变态的人在背地裹偷窥,我心里当然不舒服,可是,我如果就这样颓丧、难过,不是更让那个人高兴吗?”馨白虽然义正词严,娇憨的小女儿态却吸引了罗观岳的目光。
活泼、俏丽、清新、月兑俗,就是这样掳获了骏逸的心吧?他想。
“话说回来,”馨白在他点头表示同意的鼓励下继续说:“那个人也好笨,他的目的不外乎是要让我难过,或者是要破坏……”她不好意思地住口。
“可是,你没让那个人称心如意,对不对?”罗观岳微笑地问。
“嗯!”馨白的笑容像阳光般灿烂。
经此事件后,对她心怀歉疚的骏逸反而加倍疼爱、弥补她的委屈。
坚贞的爱情就像颗宝石,除了己身的疑妒今它黯淡蒙尘外,外来的试炼只会琢磨、增亮它的光彩。
“塞翁失马,焉知非桶。”罗观岳绫绫地说:“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个鼠辈反而是帮了个大忙。”
“馨白还小,懂些什么?”郁紫笑道:“还是专心课业要紧。”
聪敏的佣人见机迭上三盅金萱茶,郁紫端起啜饮一口,转移话题。“馨白,你明年就毕业了……有没有想过继续升学?”
馨白摇头,“我……想就业。”
“傻丫头!”郁紫喝斥道:“能读就多读一点,就什么业?多受气!”
“可是……”馨白欲言又止。
郁紫转头对丈夫说:“你可别说我偏心护著娘家,我只有馨白一个妹妹,说什么都要帮她。”
她坚定地宣布:“馨白,你应该到海外留学,开拓视野。”
姊姊的心意她很感动,可是……“我……得跟爸、妈商量一下。”馨白迟疑不决。
落日熔金,照得郁紫的侧面如菩萨实相般庄严美丽﹁那是当然,别急!反正日子还很长。”
第十章
征信杜的效率颇住,不过两个礼拜的时间,就撤出了出卖雇主隐私的不肖佣人。
被宝贤收买的有园丁夫妇,以及打扫的佣妇阿香,在录下他们打电话邀功索酬的证据后,三个人都承认了。
郁紫开除了他们。只有一个疑点今众人纳闷,那就是有关底片的下落。
骏逸坚持要销毁底片,向他们索讨却未成。阿香哭得指天立誓地说,她没有照相也没有底片,只是凑巧在打扫偏厅时“捡”到了那两张照片,一时贪心,拿去向孙宝贤小姐请功。
威胁利诱之下,阿香一直没改口,众人只有无奈地放弃。
骏逸不死心,找上了宝贤。
犹不知束窗事发的宝贤,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欣然赴会,却被骏逸冷酷无情的话语吓得泪眼涟涟。
在她心目中温文尔雅的骏逸生起气来,一点都不给人留余地。
“就算你伤害了馨白、拆散了我俩的姻缘,我也不会爱你一点一毫。没有馨白,也会有其他的女人出现递补,不管如何,我所爱的女人永远不可能是你!”
“骏逸……”她呜咽著认错。
“如果你还有一点点头脑的话,就该停止,不要让你的愚蠢成为众人的笑柄!”骏逸口不留情。
向宝贤索讨底片时,她也矢口否认,不晓得有底片。
余怒未息的骏逸勉强相信她的说词。下逐客今后,他开口唤住垂头丧气的宝贤。
一丝希望在她眼底燃起,“什么事?”声音低怯。
“要是再有照片流落在外,伤害了馨白,我唯你是问!”骏逸沉声道。
解决了宝贤的纠缠,他开始思索著如何通过姜德承这一关。
投其所好?顺其自然?就当作是和大客户洽公商谈吧!
看见罗骏逸“又”坐在客厅中和程思兰聊天时,姜德承忍不住本哝道:“怎么苍蝇、蚊子一大堆?”
家里有个香花似的女儿在,就是这等麻烦!他想。
“伯父好!”骏逸不卑不亢。
“嗯。”他含糊应道。
“又是电灯坏啦?还是收音机不响啦?”他转头间程思兰。
姜德承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耐性、脾气,无论他怎样暗损,他都能无动于衷,肚子裹也有些墨水在,只要姜德承肯开金日,政治、天文、科学、美术……骏逸都能搭得上腔。
说到相投忘情时,姜德承还会乐得拍他肩膀,“说得好!说得好!”
甚至钉书架、修理电器什么的,程思兰也不叫丈夫做了,乐得支使骏逸团团转。
他们的用心,姜德承心里有数,只不过他还有个疙瘩一来,他舍不得馨白,娇养得像一盆兰花初透的女儿,怎么可以轻易迭给这个浑小子?
二来,他是罗某人的侄子,闹到一家亲,就怕被旁人耻笑说:“姓姜的冀望著罗家富贵,赶著相与,两个女儿都往金沙河裹推,姊妹配叔侄。”
简直是一笔胡涂帐!
只是日子一久,姜德承也逐渐软化,毕竟年轻英挺的骏逸并不是那种今人憎厌的纳椅子弟,也不像罗观岳那般给他一种盛气凌人、倔傲无礼的恶感。
罗园一向固执己见的罗观岳终于尝到不听医生吩咐的苦果。
因为不按时吃药,又暴躁易怒,他的血压突然升高,昏迷了过去,送医急救回来后,他再也不敢任性妄为,开始注意起身体保养。
只是偶尔不免感慨道:“人老了,就像废物该报销了!”
另一方面,又有不服老的矛盾心态。
他逐渐产生退隐幕后的念头,一连数晚,召来了律师智囊团和一班老臣在书房中密商,内容自是非同小可。
明辉倒是不在意,明杰可就无法沉住气,旁敲侧击地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