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飞溅!
窦樱桃惊恐得捣住嘴,不敢发出喊声扰乱兄长们。
那兰惊怒,竭尽全力阻挡黑衣人的攻势,他吃惊地发现,黑衣人和“青龙镖局”是同一夥人,看来是早就计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抢那五万两黄金,所以他们招招致命,有意将“武窦镖局”所有人都杀了灭口!
“别手下留情,他们是要杀人灭口!”那兰咆哮大喊。刹那之间,只见黑衣人、“青龙镖局”、“武窦镖局”三方人马全都战作一团!
这是一场杀戮。
刀光、杀气、激溅的鲜血、嘶喊痛吼。
有人的手臂被连肘砍断、有人的喉咙被割开,喷洒出鲜红的血。
苞过几趟镖,窦樱桃都不曾遭遇过如此不择手段、冷血恐怖的劫镖法。
当她看到兄长们大腿被割破、胸膛被刀砍伤时,她害怕得浑身打冷颤,握刀的双手拼命抖个不停。
她不要看到自己的任何一个哥哥死,她不要!
对姜宝璐来说,这是一场惊心动魄、惨绝人寰的撕杀,犹如一场恶梦,甚至比梦魇还要可怕,他的意志几乎要崩溃。
寒光一闪,那兰看见黑衣人将窦止弓右手两指齐齐斩断!
窦止弓再也拿不住刀,他痛苦地捧住手腕,咬牙蹲下,黑衣人的第二刀立即朝他的背上砍去,那兰情急地挥剑替他挡开一刀。
“止弓!你怎么样?”
窦止弓痛得发不出声音来。
蓦地,那兰怒发如狂,他举起剑腾身飞起,快如月兑兔,像黑衣人凶狠刺出,剑光闪动,他又刺向第二人,精准、毫不留情地杀掉两个人!
那兰讨厌杀人,讨厌身上染血,但此时若不速战速决,只怕他的外甥们都要成刀下亡魂了。
他的剑更快了,精准无比地刺向另三名黑衣人,他不能思考,才能无情冷酷地刺穿敌手的胸膛。
五名黑衣人瞬息之间全都死在那兰强势悍然的剑下。
始终在一旁悄然观战的周以天,见黑衣人全数被歼,不禁骇然。
眼看这场计划好的劫镖注定要失败了,他猛然把脸转向窦樱桃,眼中透出凶狠的杀气!
樱桃的注意力都放在正与“青龙镖局”的镖师们激战的兄长身上,没留意到周以天正铁青着脸,悄悄移到她和姜宝璐身旁,慢慢举剑朝她逼近。
姜宝璐听见“飒飒”的细微声响,察觉到背后袭来一股寒意,他缓缓回过头,惊恐地看着面孔狰狞,正举剑朝他刺来的周以天!
他猛然醒悟,飞快转身,把窦樱桃用力往前推开,周以天的剑锋更快了。凶狠地往他背上劈下!
突然,一把剑斜斜飞至,说不可挡,笔直刺上周以天挥下的剑身,剑身被击中后略偏了偏,虽让姜宝璐躲过了这一剑,但剑尖还是在他的肩背处割下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被姜宝璐猛然往前推的窦樱桃,迅速转过身来,就看见姜宝璐跪倒在地,背部迅速染上了鲜红的血。
“宝璐——”
窦樱桃魂飞魄散,脸色苍白。
周以天的剑继续朝她刺过去。
窦樱桃竭力凝气,举刀抵住他这一剑。
她的脸像结了一层寒霜,双眸充满了愤恨,奋力挥开他的剑,扬刀朝周以天劈过去!
周以天没有料到窦樱桃得刀法如此精湛,尤其在她狂怒之时,一刀快过一刀,瞬息不停,根本不让他有喘息躲避的机会。
“我杀了你!”
她眼中射出不可遏止的杀意,一刀将他的剑击飞出去。
“樱桃!别杀他,留活口!”那兰急忙出声阻止。
本来下一招,她的刀就能把周以天劈成两半,但那兰的喝阻声制止了她,她手腕一转,到刀锋滑向他的喉咙,紧紧抵住。
“我真想立刻杀了你!”
她极力隐忍着动手,但还是忍不住邦破了他的皮肤,渗出了鲜血。
周以天频频抽息喘气,恐怕全都僵在他青白的脸上。
那兰缓缓走过去,从窦樱桃手里接下刀,冷冷地瞪着周以天。
“宝璐——”樱桃无暇再理会周以天,急忙模到姜宝璐身旁,迅速检视他的伤口,“你觉得怎么样?宝璐!”
“肩膀……背……像火在烧一样……”
姜宝璐额上冷汗涔涔,痛得不住吸气。
“你放心,我刚刚看过了,幸亏小舅舅及时救了你,所以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你忍一忍,镖车上有有刀伤药,我拿过来给你敷。”
窦樱桃急忙起身去找刀伤药,这才发现众兄长已经把“青龙镖局”存活下来的六个镖师都制伏了,但他们自己也都负了大大小小的伤。
窦樱桃拿了刀伤药后,立即替姜宝璐小心地敷上,以防止他血流不止。
“你真是的,看到有危险就应该自己先逃啊!”
她轻轻扶着他,让他趴在自己的腿上。
“在这种时候,你要我先逃?”姜宝璐不解地回眸看她,“自己一个人逃,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你就不怕挨一刀会死吗?”她心疼地叹息。
“当时还没有想到那么远,我只希望挨这一刀的不是你。”宝璐微笑道。
窦樱桃好笑地轻抚着他的头发,他一点武功都不懂,竟也想保护她,真是太天真了。
她温柔地望着他肩上的伤口,眼眶不禁微微地泛红。
“这次的劫镖,是你一手策划的吗?”那兰问周以天。
周以天咬着牙不吭气。
“敢作敢当?”那兰把刀剑往下移到他的两腿间,冷笑道:“既然不是男人,那也不配拥有男人该有的东西,你说是吧?”
“不,住手!”周以天骇然大叫。
“你也怕啊?怕就老实招来呀!”那兰挑眉威胁。
“没什么可招的,五万两黄金,谁不眼红?”周以天脸色惨白地哼笑。
“那几个黑衣人是什么来历?”纳兰继续盘问。
“我雇来的江湖高手。”
“你还是老实一点吧!”那兰冷笑,“黑衣人的身手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江湖。依我看,到比较像官府的人,我猜得对吗?”
周以天抿了抿唇,不发一语。
“想不到官府的人也参与了劫镖,看来咱们得到衙门走一趟了。”
那兰撕下一幅衣襟,唤人把周以天的双手捆绑住。
“小舅舅,那这些人怎么办?”
窦止戈虽然伤势最轻,但手臂也被砍伤了,若要把这些镖师一并押送到衙门去,他实在是力不从心。
“先找几个受伤最轻的帮我一起押送到衙门去——”
那兰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而面色凝重地侧耳倾听着。
“又有人来了。”那兰不安地拧眉,“此时来的人应该是王云豹的人。”
众人一阵慌乱无措,此时窦家六兄弟和镖师们都已受伤惨重了,倘若王云豹也是想来劫镖,他们哪里禁得住再一次打斗?
震耳的马蹄声愈来愈近了,纳兰心中虽然焦虑不安,但始终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真是祸不单行啊!窦樱桃轻轻把宝璐扶起来,两人脸上的神情同样也是惶然不安。
要是王云豹真的来劫镖,他们……该怎么办?
第七章
押镖押到土匪窝里,说出去任谁都不会相信,但“武窦镖局”一行人就真这么干了。
华蒲山寨里,王云豹命人各宰了一头大羊和一头水牛,杀了百十双鸡鸭,在后厅置酒食筵宴款待老友的儿子们。
“来人啊,把房间收拾干净了,最好的刀伤药统统拿出来!”
王云豹一进寨,立刻命人把受伤最重的止弓、止剑和止诚抬进房里安置照料。
转过头,看见窦樱桃携扶着受了背伤的姜宝璐,不免惊异地凑近他们细瞧了几眼。
樱桃和宝璐同时怔了怔,宝璐有些尴尬,樱桃刚是不悦地皱了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