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已经和她拜了堂,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了,他可以堂而皇之地要了她的身子,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始影,别害怕。”珍棋来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按住她的肩。
始影微微一颤,闭上双眼,动也不动地任由他将金簪从云髻里缓缓抽出,让一头浓密柔滑的黑发如瀑布般流泻而下。
“你好美……今日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日子。”珍棋迫不及待地抱起她,将她放上床榻。
“把烛火灭了,求你。”始影紧闭着双眸,离着魂,放任脑子一片空白。她不要思考,什么也不要去想……
珍棋起身吹熄了龙凤烛,狂乱地月兑下衣袍。
黑暗中,始影感觉到灼热的气息凑近她的唇,她立即紧蹙着双眉侧过脸去。虽然不能为自己所爱的男人守身,但她可以不要他的吻,拒绝被他吻!
“始影,你别怕,我会疼你一辈子的。”珍棋急促地扯开她的衣衫,暗夜中,细腻白皙的肌肤莹莹发亮,令他勃发。
月光从窗棂照进来,她微微睁眼,迷离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了月光与暗影交会处那张俊俏魅惑的脸。
“倘若你我两家结亲,你是否愿意——”
泪水悄悄从她眼角滑下脸庞。
避朗,为什么今生的丈夫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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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管朗不在新房内,却在“春满楼”里和妖娆的青楼女子们狂欢而醉,激情地纠缠,彻夜不歇。
“管少爷,今儿个不是你的大喜之日吗?怎么不在洞房里陪新娘,却还来我们这儿胡混?”梦兰撒娇地搂抱着他。
“新娘子不及你们可爱呀!”浓腻的嗓音充满了挑逗。
“人家新娘子可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身子呢!把她孤零零地放在新房里,多可怜呀!”梦竹剥开一颗葡萄送进他口中。
“嫁给我这样的男人,她就应该知道会付出这样的代价。”他微眯着眸,对着酒瓶仰头一饮,让酒麻痹他的思绪。
“二少爷不喜欢良家闺女吗?”衣衫单薄的梦菊贴在他的肩窝媚笑着。
“喜欢,当然喜欢。”管朗的笑声几乎令人迷醉。“可惜,我喜欢的姑娘如今却成了我的嫂嫂了。”
“当了你的嫂嫂有什么要紧的,喜欢就把她偷过来呀!”梦梅格格笑道。
避朗咧开一抹笑,酒香四溢,弥漫着放浪的气味。
“人家可是读过四书五经,规规矩矩的千金大小姐。”他微勾的唇角愈笑愈邪气。
“只要是女人都逃不过二少爷的手掌心。”梦竹柔声笑起,风情万种。
避朗微醺的醉眼怔望着眼前白玉般娇媚的胴体。什么样绝色的女子他没见过,但是在他脑海里浮现的永远是谷始影那一双水灿无依的眼眸。柔软如绵的小手只轻轻握一握,那一份温润的触感至今仍留连在他脑中,无法忘记。
“她现在是我大哥的女人,我不会碰她的。”
他把梦竹翻身按倒,迷茫的双眼仿佛看见了那张素净羞涩的脸庞。
“影儿……影儿……”他把幻影紧紧抱在怀里,可是不管抱得再怎么紧,他的心依然是一片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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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府的早膳桌上气氛凝重,一点儿也不像刚办完喜事的样子。
两位新嫁进门的少女乃女乃脸色都不好,红肿的双眼都有哭过的痕迹。
始影为了何事落泪,谁也猜不出来,但是让柔雁伤心哭泣的原因却很明显。
“二少爷整夜未归吗?”黄昭瑞脸色肃杀地问。
“是。”仆役们战战兢兢地答。
“二少爷到哪儿去了?有谁知道?”黄夫人心急地问。
仆役们就算猜得出管朗可能的去处,也没人有胆子在这样的场合上说出来。
“管朗实在太胡来了,怎么娶妻了还是一点责任感都没有。”珍棋一边数落管朗,一边给妻子挟了一块藕粉桂糖糕。
始影根本没有心情用早膳,看柔雁的双眼肿得像核桃似的,就知道她昨夜哭得有多么凄惨了。
洞房花烛之夜没有新郎倌,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更何况是心高气傲的柔雁。她忽然对管朗有些恼火了,不管对这桩婚姻有多么不满,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对待柔雁。
“竟敢在新婚之夜把新娘子扔下,跑得不见人影,这让我如何向谷家交代才好!”黄昭瑞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这不肖子要是敢回来,看我非狠狠打断他的褪不可!”
黄夫人噤若寒蝉,这次儿子做得是太过分了,看柔雁气愤恼怒的脸色,她也感到不知所措。
“爹娘请息怒,先用早膳吧,空着肚子容易气坏身子,有什么话,等小叔回来再责骂也还不迟。”始影起身给公婆分别盛上热腾腾的江米粥。
黄昭瑞和夫人头一回让媳妇侍候,看着始影柔婉谦恭的模样,满肚子的怒火倒消去了不少。
“始影,你也一起吃,别饿着了。”黄夫人把一盘豆腐皮包子递到她面前。
“谢谢娘。”始影很自然地倾身问坐在她身旁的柔雁。“柔儿,你也饿了吧,要不要先吃一个?”
“不用,我不用你这样假惺惺地照顾我。”柔雁撇头避开她,语调虽轻,但在座所有人都听见了。
黄昭瑞和夫人错愕地对望一眼。
始影淡然望定她,为免妹妹在情绪低落时说出不得体的话,她宁愿选择把怒气吞下肚,不准备跟她起冲突。
夫人以为柔雁吃味儿,便立刻命厨子再送一盘豆腐皮包子来。
“柔雁,多吃点。你放心好了,你受的委屈爹娘一定会替你做主的。”黄夫人极力安慰她。
“谢谢爹娘。”柔雁含泪点点头。
“柔雁,不瞒你说,管儿生性风流浪荡,在和你成亲之前爹娘也管不动他,现在你们成亲了,爹娘就把管儿交给你了,他如今是你的丈夫,你自个儿得好好想个法子拴住他,想法子让他听你的话,知道吗?”黄夫人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爹、娘,我会尽力试一试,就怕……管朗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柔雁为难地苦笑。
黄夫人愕然良久。
“这……总还不至于这样,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啊!”她只能慈言劝慰。
气氛突然陷入一片尴尬的沉寂。
始影低着头默默地喝粥,她拼命告诫自己,如今她是珍棋的妻子,管朗和柔雁之间的感情与她无关,她佯装看不懂妹妹对她刻意疏冷的态度是因为什么,她不想去懂太多,那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其实,她甚至有点庆幸今早管朗的人不在膳桌上,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如此神色自若地喝完一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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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不来的每天早膳,管朗始终不曾出现过。
而柔雁仅有的一点点耐性早在第三天就用光了,她开始动辄大发脾气,不只侍候她的侍女们个个遭殃,怒火更是延烧到始影的身上来。
这天,柔雁的忍耐已到了极限,吵嚷着要搬回娘家去住。
“柔儿,你现在搬回去,爹娘还是会把你送回来的,何必白费力气呢?”始影赶来劝阻。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这算什么婚姻?丈夫在洞房花烛夜就离我而去,有丈夫等于没有丈夫一样,难道你还要我留在这儿自取其辱吗?”她仍坚持不改决定,把银梳往梳妆台扔下就走。
“柔儿,爹娘派人去找管朗回来了,你再忍忍吧!”始影急忙追上去牵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