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大清皇朝未来命运如何,他这一世的凡身仍有必须完成的责任,守护这百年间的芸芸众生。
*
阳光从窗缝间穿透进来,照在床榻上。
弼尔雅被刺眼的光线照醒了,他伸手遮挡阳光,昏昏然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中的是陈旧的床帐,他低眸,看见躺在臂弯沉沉熟睡的娇颜。
他缓缓深吸口气,慢慢环视屋内,昨夜的记忆似乎回来了一部分,但其它大部分的记忆好象都忘光了。
头很重,脑中昏昏沉沉的,隐约记得有人闯进屋来,与他有过一番对话,可是闯进来的是谁?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甚至还觉得体内有股清灵的气息不停在全身各处游走运行,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清冽舒畅。
“弼尔雅。”他轻声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想确认些什么。
善月被他的声音惊醒,睁开眼恍恍然地看着他。
“早啊!”他觉得她发傻的表情很可爱,不禁微微一笑。
善月的记忆被抹得更干净,她完全不记得有人闯进屋里来,她的记忆从与弼尔雅几乎结合之后便是一片空白,只停留在最动情炽烈的那一刻。
“我们……”她红着脸从他臂弯中起身,尴尬地察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当她发现两人身上的衣衫大致完整时,心中不禁大为困惑。
“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吗?”弼尔雅倾身问她,希望从她那里寻求解答。
善月娇羞地追忆昨夜欢爱的片段,但是很奇怪,她从两人几乎要结合那一刻起就完全没有记忆了,到底两人结合了没?她竟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我……你……”她羞怯地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视线悄悄落在床榻上,试图寻找落红的证据。
“我们应该……没有做完。”他靠在她耳畔低声呢喃。
“是、是吗?”她满脸燥热得快烧成了焦炭。
“你记不记得有人闯进来?”他把玩着她鬓边微乱的发丝。
“有人闯进来?真的吗?”她大吃一惊。
从善月惊愕的反应看来,他记得的事情比她多很多。他不记得那些人是谁,也不记得跟那些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很确信一点,那些人并未做出伤害他们或是不利于他们的事情来。
“如果你不记得,那可能就是我的幻觉了。”他不想让她害怕,至少两个人目前都很安全,也无其它异样。
“有件事我不明白,为什么昨夜……我记得你明明……怎么好象突然……”她尴尬地大大喘口气,实在无法开口问这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昨夜没有做完?明明只差一点而已,怎么好象突然被打断了,对吗?”他搂住她的纤腰,勾着迷人的魅笑。
善月的小脸炸成一片通红。
“没关系,昨夜未完成的部分,我们现在可以继续做完。”他猛然扣住她的后脑,唇舌迅速而深入地占有她的。
“现在天是亮的……”她在他的深吻中艰困地喘息。
他伸手卸下床帐,掩住偷窥的日光,俯身再次攫住她的粉色舌尖,吞噬她娇女敕难忍的低吟。
“弼尔雅……”
床帐内传出醉人的调情声、轻浅的喘息低吟、失控的娇声呓语,交织出一片旖旎缠绵的激情音律。
“这是你的初夜?”突然间不在预期中的小小障碍令他失神一怔。
“我不是提醒过你要温柔一点儿了吗?”她紧紧抓住他的双肩,强忍着撕裂般的疼痛,埋怨地瞋望他。
“你和我阿玛并没有圆房?”他实在太惊讶了,停住不敢妄动,等待她的痛楚减缓。
“当然没有!你当我是什么人,怎能跟你阿玛然后又跟你……”她动了气,微怒地推打他。
“不要误解我,你明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他啄吻着她气红的小脸蛋,在她体内极尽温柔地缓缓律动。
“弼尔雅!”她分不清是痛楚还是快感,娇弱地闷声抽气。
“妳是我的,善月。”他急切地索求她的一切,渐渐将她引领到一个澎湃狂潮的顶峰,仿佛就要翻腾而起,冲入云霄。
狂野的欲焰在一瞬间爆炸粉碎,恍恍惚惚,两人额头靠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汗水相融,只闻彼此的喘息,恍如那日在小巷弄中那种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没有人在乎时间过了多久,他们尽情地释放情感,放纵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投入激狂烈焰中。
弼尔雅忽然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
当他发现这个不对劲出于自己身上时,是在与善月尽欢过后的半寐半醒、将睡未睡之间。明明他的眼睛是闭上的,却不知为何还是能看得见东西?
这个发现令他大感震惊,他反复试了几次,确定没错,尤其当他闭目凝神时,居然还能看透屋顶,看见湛蓝多云的天空!
原来的异能就已经够令他困扰了,现在莫名其妙又多出这个能力来,这个能力是如何生出的,他全无头绪,只感到彻彻底底的厌烦。
不对劲的事继续发生。
当店小二精神奕奕地送来茶水餐点,他和善月惊愕地看着昨日还骨瘦如柴的店小二,今日却像灌了风似的鼓胖起来,甚至看不出半点病态。
“弼尔雅,我觉得这个地方太古怪了,你看见那个店小二了吗?他昨天不是这样的。”店小二一出去,善月就不安地揪了揪他的衣袖。
迸怪的地方还不止如此,弼尔雅在看见店小二的同时,也将店小二的过去未来全部看个一清二楚了,
在昨天以前,他必须触碰对方的肢体,才能看得见对方的过去未来,然而现在却不必了,不管他睁眼或是闭眼,只要他想看,对方的一生都会在他眼前疾速飞掠而过。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昨夜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对他做了什么?他又为什么完全记不得了?
他悄悄推开窗,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镇民,果然不出他所料,昨天还要死不活、瘦骨嶙胸的镇民,一夜之间精、气、神都恢复了。
这些异象难道与昨夜闯进屋内的那些“人”有关?他实在想不出比这个更合理的解释了。
“弼尔雅,你昨天说这个城镇不对劲,现在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奇异的变化令她觉得毛骨悚然。
“不,我觉得这是好现象。”他轻轻揽住她的纤腰,仰望虚空。“我看见昨天盘踞在城镇上的黑云已经不见了,这个城镇应该正渐渐恢复成原来的面貌,所以你不必害怕。”
“真的?那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她放松地展颜一笑,望着热闹的街道雀跃地笑说。
“走啊!”他牵起她的手。
善月摇摇头,把手勾挽住他的臂弯,脸颊就靠在他手臂上方,她喜欢这种抱着他手臂倚偎的姿势,可以闻到他身上淡雅的清香,感觉很安全,也很舒服。
弼尔雅任由她挽着,走出客店前,听见掌柜的高声寒喧。
“客倌、夫人,昨儿住店的吧?这些日子店里大的小的都病着,没能好好侍候您,真是对不住了!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见谅,有什么需要也请尽避吩咐一声!”
弼尔雅点点头,这掌柜的昨天还像块破布一样挂在柜台上,今天忽然生龙活虎了起来。
“我们出去走走,不一会儿便回来,替我们备上一桌酒菜。”他淡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