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去问问韫麒,他是不是也根本不想娶我?”宝日跳起来喊。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福晋听得头都昏了。“你们一开始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他不想娶你,你又不想嫁他了?”
“既然我们彼此都不爱对方,那就用不著成这个亲了呀!”宝日接著喊。
“来人哪,把六爷、七爷给我叫过来!”东王爷大声一吼,下人们纷纷惊慌地忙不迭连声叫喊六、七爷。
当东亲王府为了宝日想退婚的事开堂夜审时,城西的承亲王府也因为失踪多日的韫骁刚回来就表明要娶宝日这件事而吵得天翻地覆。
“宝日格格和韫麒的婚事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你要去提亲,是准备让阿玛一口气把两府都得罪了吗?不,不只怡、东两府,我连大学士明大人那里也难以交代呀!”承亲王愈想愈惊慌,不断地在屋内徘徊。
“韫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承福晋也气急败坏地骂起来。“替你挑选的你不要,问你喜欢谁你也从不说,偏偏等人家怡亲王府订下了宝日格格,你才说要提亲,这不是分明让你阿玛为难吗?”
韫骁快马加鞭赶回来,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风尘仆仆地上了战场,刚说完“要上东王府提亲”一句,双亲便狠狠杀将过来。
“韫骁,你这个性是怎么一回事?人家到了二十七岁的年纪,早已经妻妾成群了,你怎么连娶个妻子都这么费事啊,存心想累死你阿玛吗?”承亲王愤愤地一跺脚。
承福晋也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娘把你的模样生得也够俊的,你从小到大也都很乖巧,没什么事情可让额娘操心的,怎么大了以后,额娘反要为了你的亲事累得焦头烂额?柔嫣有什么不好,你却偏要去抢人家怡亲王府订下的人?”
“柔嫣是没有什么不好,可惜我无法喜欢她。”韫骁伸直长腿,疲累地一叹。
“人家是明大人的女儿,背景、环境不差,人也生得漂亮,性情又温柔,为什么你不喜欢?”承亲王实在受下了儿子的怪毛病。
“我喜欢的人是宝日,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这辈子都不会改变,除了宝日,我不会娶任何女人当我的福晋。”他实在懒得再招架,只想赶快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去。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家的婚事都成定局了!”承福晋无奈地说。
“阿玛、额娘,你们不要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不用阿玛费心。”他起身,决定结束这场战事。
“你用不著处理,这件事从今以后都不许再提了,你只能娶柔嫣,别的念头都别妄想!”承亲王果决地命令。
“阿玛,我一定要娶宝日,无论如何一定要。”韫骁坚定地说完,转过身自顾自的定出厅堂。
“韫骁!你给我回来!韫骁——”
承亲王指著韫骁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韫骁不再理会,因为他必须养精蓄锐,等明天另一场仗开打。
“王爷,请将宝日嫁给晚辈。”
韫骁天一亮,便单枪匹马来到东亲王府,面见东亲王和福晋。
“韫骁,你不该提出这种要求让我们为难。”东王爷板著一张脸,没给他好脸色。
“晚辈明白。”韫骁恭谨地说。“如果怡王府退了这门亲事,晚辈恳求王爷、福晋将宝日嫁给我。”
东亲王和福晋若有所思地对望一眼,昨夜他们找来百凤和百猊询问过此事,从他们口中得知韫麒确实一直都有退婚的念头,不过由於老福晋坚决不同意,韫麒也不敢违逆老女乃女乃的意思,加上戴著热孝,所以和宝日的婚事就这么不情不愿的搁置了下来。
“如果怡王府老福晋不肯同意退婚,坚持要宝日当她的孙媳妇,那事情可就难办了。”东王爷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是啊,韫骁,我和王爷从小看著你长大,都很喜欢你的才气和品性,如果宝日嫁给你,我们心中自然是欢喜的,但是麻烦就出在你提亲提得太晚了。”东福晋诚挚地说道。
“一开始,晚辈知道宝日喜欢韫麒,便没有争夺之心,当我知道韫麒另有所爱时,才决定要赢得宝日的心,虽然这一切都太晚了一点,但是晚辈会尽最大的努力,希望照顾宝日一辈子。”
韫骁一番真情挚意,让东亲王和福晋听了动容,私底下,他们也曾见过韫麒和宝日的相处,但韫骁眸中深重的情意,却是他们不曾在韫麒眼中看过的。
“如果老福晋肯退婚,我们自然不会阻挡你跟宝日成亲。”东亲王郑重而严肃地说。
“多谢王爷、福晋成全。”韫骁躬身行礼,心中狂喜不已。
“韫骁,你来了!”
宝日刚起床,便听说韫骁来访,兴奋地随意梳洗一下就飞奔到前厅来,一看见韫骁,欣喜若狂地飞扑到他怀里。
“来得快不快?”分别数日,他脸上难掩重逢后的喜悦。
“还算快。”她满意地圈抱住他。“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咳咳!”东亲王重咳了两声。“看清楚这儿是什么地方,这么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韫骁随即松开宝日,宝日抿著嘴偷笑,目光仍肆无忌惮地痴看著他。
“一会儿到我房里,我有好多话对你说。”她旁若无人的靠在他肩上,甜蜜地笑著。
两人眉目传情,根本没看见东亲王和福晋两张目瞪口呆的脸。
就在此时,一名仆役匆匆奔进来,大声禀报。
“启禀王爷、福晋,怡王府老福晋、怡福晋和毅亲王一同来访。”
“什么!怎么突然来了!莫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东王爷和福晋闻言惊跳起来,赶忙走出厅堂迎接。
韫骁深深看著略显不安的宝日,给她一个鼓励的笑,牵起她的手一同走出去。
“听说宝日回来了,怎么没去瞧瞧我老人家呀?”老福晋笑吟吟地缓步徐行而来,韫麒则在一旁搀扶著。
“老福晋吉祥!”宝日连忙上前屈膝行礼,行礼完后便悄悄退回韫骁身边。
“宝日,怎么几日不见就生分了?过来呀,韫麒在这儿。”老福晋亲热地招喊她。
宝日淡淡看了韫麒一眼,韫麒无奈地朝她耸耸肩。
“老祖宗,我站这儿就行了。”她不由自主地往韫骁靠近一步。
“你们两个怎么了?拌嘴了吗?”老福晋觉著不对劲,往常宝日只要看见韫麒,自然就会靠在他的身边,而今天的宝臼却冷淡得反常。
“老祖宗,这些孩子打小一块儿玩闹到大,偶尔拌个嘴也没什么的,这外头风大,老祖宗请进屋来坐坐。”东王爷和福晋紧张得背脊发凉,赶忙延客人屋,避免尴尬。
韫麒扶著老福晋进屋,一行人随后。
“我今天可是专程来看宝日的,宝日别闹别扭了,快过来陪……”老福晋转身刚要坐下,就看见韫骁和宝日的手指勾牵著,她惊愕不已,气恼地直指韫骁,怒声谴责。“韫骁,你在做什么!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
韫骁和宝日倏地分开手,尴尬得不知如何解释。
东王爷和福晋也吓白了脸,韫麒则是满脸无奈地闭眸一叹。
“老福晋……”韫骁待要解释,就被韫麒伸手制止。
“女乃女乃,孙儿跟您提过无数次退婚的要求,可是您偏偏不答应,现在韫骁和宝日两情相悦,却因为我的从中阻碍而不能成婚,说起来是孙儿对不起他们。”韫麒神色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