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这下麻烦了。”百猊头痛得直揉额角,如果瑞思丽有晕船的毛病,那这趟旅程可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瑞思丽忽然觉得呼吸愈来愈快,胃部的翻滚也愈来愈厉害,她惊慌地撑起上身,还来不及说话,就--
“瑞思丽,起来,把姜汤喝下去。”
百猊捧着热腾腾的姜汤坐在床沿,温柔拍抚着瘫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小身子。
“不要、我不要起来……我一起来头会更晕……”她死命抱着枕头,痛苦得动都不敢动。
“不行,喝姜汤可以减轻晕船的症状,乖乖听话。”他爱怜地替她擦拭额上的冷汗。
“不要……不动还比较舒服一点,如果又吐在你身上,那我宁可晕死算了。”一回想起吐在百猊身上,还有他不怕污秽,替她换下脏衣服又帮她擦拭身子的种种狼狈画面,她就羞惭得快要死掉。
“妳真是的,非要我侍候得这么周到不可吗?”
他低柔的无奈抱怨中充满了认命的宠溺,随即仰首灌一大口姜汤,扳正了她的脸,口对口的喂入她嘴里。
温热微辣的姜汤滑下她的喉咙,暖了她的胃,她舒服得放松四肢,发出微弱的叹息。
在喂完最后一口姜汤时,百猊顺势吮摩她的唇瓣、缠吻她的舌尖,借机会尝点甜头。
不知是和百猊唇舌交融的魔力,还是姜汤本身的疗效,瑞思丽浑身舒服得像要融化掉似的,只要百猊稍稍退开一点,她就万分不舍地迎上去缠住他的吻,无法自己的享受着他温柔的侍候和销魂蚀骨的热力。
“好了,就到这里为止,再玩下去妳要对我负责到底喔!”他被她恋眷的唇舌逗得发笑。
瑞思丽依依不舍地松开不知什么时候就环住他颈子的手,舒服得眼睛都睁不开来了,虽然心里很渴望他时常对她的身子玩的火热游戏,但那种游戏即使在精神甚佳的状态下都会虚月兑乏力、意识溃散,而现在的她虚弱得要命,更不可能有体力负荷得了。
“七爷,对不起,我本来应该是来侍候你的,却没想到会连累你来侍候我。”她舒服得打了个小呵欠,眼皮子困得无力再睁开。
“没关系,这笔帐以后我再跟妳一起算。”他沙哑地轻声低喃,手指轻轻梳理着她微鬈的柔细发丝。
瑞思丽舒懒地微笑,渐渐地、迷迷糊糊地醉入了梦乡。
垂眸凝望甜美昏睡的脸蛋,百猊不禁逸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动作轻柔地挪开她怀中紧抱的枕头,上床躺在她的身侧,让自己的臂膀给她当枕,细心呵护地替她盖妥被子。
怎么说他也是堂堂贵族少爷,曾几何时这样侍候过一个人,但是他却爱极了服侍她的感觉,替她更衣、擦洗身子、喂她吃东西,为她做这些事都心甘情愿,所有的温柔也都只愿意给她一个人。
也许这就是人生追求的幸福和满足感吧。
在南下扬州的旅程中,此生从未搭过船的瑞思丽饱受晕船的痛苦折磨,她怕晕、怕吐,天天抱着枕头窝在床上不肯下来,沿途美妙的风景全都无缘欣赏,美食也都不能吃一口,只能喝姜汤、米粥。
在她昏昏沉沉的时候,偶尔会听见庆阳格格和百猊之间没好气的对话声,有时候夸张一点更会听见庆阳格格摔碎东西的声音,她觉得庆阳格格的脾气好大,但是奄奄一息的她也实在无力去理会那些了。
她无时无刻不在祈祷扬州快一点到,船快一点停,每天晕得七荤八素,就这么苟延残喘的度日,一路上若不是百猊悉心照料,她可能会成为世上第一个因坐船而晕死、吐死的人。
终于,船停了。
当意识到船身停下来时,她立刻从彷佛无止无尽的恶梦中惊醒,开心得差点尖叫出来。
头微微一转,就看见百猊熟睡的俊容,离她好近好近,近得只要她往前动一动,就能亲到他高挺的鼻尖。
她甚至有了更惊喜的新发现,他的睫毛好长、好翘,还有他明明就在熟睡中,嘴唇竟还微微勾着慵懒的笑,俊魅得令人心悸。
虽然已经跟百猊有过不少次的亲密接触,她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新发现着迷倾醉不已,而这样一个俊美绝伦、家世尊贵、爵位显赫的端亲王,竟日日守在她床畔侍候着她,夜夜陪伴着她入睡。
如无意外,他会是她的男人。
他是她的。
瑞思丽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命好好喔,在烈日沙漠中救到他时,还不知道他竟会是一颗耀眼灿烂的无价之宝。
她感动得忍不住钻进他怀里,紧紧贴在他胸前倾听他的心跳,不敢相信自己能拥有这颗无价之宝。
“喂,妳现在愈来愈主动了喔。”百猊被胸前不断磨蹭的小脸蛋弄醒,用力伸了个大懒腰。
“你是我的宝贝,你是我的。”她仍沉浸在晕陶陶的幸福感中。
“妳的就妳的,又没人跟妳抢。”百猊好笑地搂紧她。
“你长得这么好看,个性又这么好,又是那么富贵的人家,当然一定会有人想跟我抢的。”她好生忧虑也好生烦恼。
“妳真是过奖了。”他满意地颔首浅笑。“放心,没有人是妳的对手,不会有人抢得赢妳。”
“真的吗?”她的一颗心飞翔了起来。
“信不信由妳喽!”百猊翻身压住她,让她感受身下炽热的亢奋。
“我信--”她格格低笑。
“船靠岸那么久了,你干么还不快滚下来,臭百猊!”舱门“砰”地一声被踢开来,一个高大的人影霍然闯入。
瑞思丽吓得惊叫一声,慌张地躲进被子里。
“你这小子,我叫你来帮忙办案,你居然还带着女人暖床,真是够了!”来人一点也没有破坏别人好事的愧疚,找了张椅子大剌剌地坐下。
“哥,居然劳驾你亲自来迎接我,小弟真是太感动了。”百猊懒懒散散地掀被起身下床。
瑞思丽把半边脸都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怯怯地打量着和百猊容貌身形都出奇相似的男人。
“喂,她是谁?”男人睥睨着床上那双如小鹿般受惊的眼睛。
“她叫瑞思丽,阿宝亲王的女儿;瑞思丽,他是我六哥百凤,打个招呼吧。”百猊喝水漱口,一边没正经地介绍着。
“见过六爷。”瑞思丽在被子里点了点头。
“我终于知道刚刚庆阳格格为什么哭哭啼啼地走了。”百凤轻哼一声。“你到底在搞什么啊,把庆阳格格带来还当着人家的面偷情,等她回去告上一状,看你怎么解释。”
“她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有什么好解释的。”百猊耸肩,一副有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那你干么带着她到扬州来?”
“她自己说要来找她姑妈的,不过是顺便搭我的船一起下来而已。”
“找她姑妈?”百凤神色一凛。“是两江总督沈厚山的夫人吗?”
“正是。你那边的案子处理得怎么样了?”百猊转身换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很棘手。”百凤叹口气,揉了揉眉心。“官官相护,我还没开堂审讯,一个深知内情的巡抚衙门臬司就莫名其妙暴毙了。”
“哦?”百猊微愕。“看样子对手比咱们想象中的还要心狠手辣。”
“嗯,为了怕有人再被灭口,我把所有犯案的官员全部关在一处隐密的地方,派人严加看守,这件案子一定要尽快了结才行。”
“那就走吧。”百猊摊了摊手,转身把瑞思丽抱了起来。
“七爷!我自己走就行了!”瑞思丽惊抽一口气,慌忙挣扎着下地,没想到长时间又晕又吐,再加上没吃太营养的东西,结果一下地就晕眩得直往后倒,最后还是又回到百猊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