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刹非常震慑能从她日中听到这些话,一个养尊处优的娇娇公主会说出这些话实属难得了,尽避她追求爱情的方式不太光明磊落,但她忠於爱情的那份心却是令他万分感动。
包何况,一开始他对她也是有心的,多年来留著她的玉簪,时时牵挂著她,深深惦记著她……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他扶著她躺下,替她拉好被子。“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先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你以后还听我说吗?”她正聊得起劲,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呢!
“我们这辈子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了,以后有得是时间听你说。”他勾著唇角,温柔地笑望著她。“让你瘦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回京以前,一定要把你的身体养好才行。”
霁媛怔怔傻傻地盯著他,心中一阵酸楚,眼眶又涌出泪珠来,她从没有见过艾刹如此细心温柔的样子,这趟来广西虽然去了她半条命,但能得到艾刹如此温柔的照料,她觉得一切都很值得了。
“来,先喝些茶。”他倒了一杯热茶,扶起她的上身,慢慢地喂她喝下。
霁媛不是第一次一让人侍候喝茶,但这却是最令她感动的一次。
“身子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艾刹模了模她的额头,又捏了捏她尖瘦的下巴。“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她点了点头,恍若失神。
“好,等一会儿,我命人送吃的来。”他递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转身开门走出去。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艾刹带著几名士兵捧著热腾腾的饭菜进来,布满了一大桌,然后士兵恭恭敬敬地向她叩了个头便退出去。
“吃饱了再休息,这些菜都是当地有名的菜。”艾刹扶著她起床到桌旁坐下。
霁媛看著一桌子的菜,感动得都傻了,想起他们之间不曾一起吃过一顿饭,她连他喜欢吃些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今天我不下任何命令,你却愿意为我做这些了”她声音哑哑地。
“不为什么。”艾刹挑眉淡笑。“我愿意做的事,不用任何人下命令。”
他挟了一块烧鸡放进她碗里。
“快吃吧,孙提督府里的厨子就这道菜烧得最好。”
霁媛噙著泪,带著笑,被他感动得神魂俱醉了。
这顿饭,是他们成为夫妻以来,感觉最亲近的一次。
尾声
霁媛到了广西之后,没有赵嬷嬷的管束、没有秋菊和夏兰的贴身服侍,也没有侍候周到的太监仆役,她可以随心所欲地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可以一张开眼睛就看见艾刹,也可以夜夜在他身边入睡,她爱极了这种幸一帽快乐的感觉,真希望、水远都别回京城,别回那个闷煞人的公主府。
比起公主府里那个狂暴的艾刹,她更是爱惨了广西这个温柔细腻的艾刹。
午夜时分,两个人挤在狭窄的床榻上,在这个遥远的广西提督府里,没有人认为霁媛不能和艾刹同寝,她理所当然地可以倚偎在艾刹怀中入睡。
“会不会觉得挤?!如果这么睡不舒服,我到另一间房去睡。”他轻声低询,在她柔软身躯的倚偎下,他实在很难睡得著。
“不要,我喜欢这样。”她舒懒地窝在他怀中,感觉就像枕在柔软的棉花团里
“我已经很久没有舒舒服服地睡过觉了。”
“是吗?”看著她娇憨的神态,艾刹觉得口乾舌燥起来。
“我天天都很想你,根本睡不好。你不想我,所以可以睡得很好。”在幽暗的床帐里,她有什么想说的都老实地说了。
“谁告诉你,我睡得很好?”他啼笑皆非,那种思念如狂,辗转难眠的痛苦他比谁都清楚。
“你睡不好吗?”她仰起头痴望著他。
“只要一想起你,怎么可能睡得好?”他无奈地轻叹,她都坦白心情了,他也只好礼尚往来。
“你……也会想我?”她没听错吧?
看著她受宠若惊的神情,他心口掠过一抹悸动!靶叹地加重圈抱她的力量。
“我们不要再彼此折磨了……”他忍不住吻住她,轻柔而缓慢地品尝她柔软丰盈的红唇。
“我折磨你了吗?”她在他缠绵的吻中轻喘不已。“我以为一直都是你在折磨我……”
“也许……都有吧……”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深深吮吻令他想疯的柔润。她觉得好热,快被他吻化了似的,一种好甜蜜、好幸福的感觉渗入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莫名地想哭,又莫名地想笑。
回想在公主府见艾刹的那两回,两人都是从无端的暴怒之中开始,在狂猛的激情中结束,然而在这个小小的西厢房里,燃烧著的是温存浓情的炽火,焚尽所有的自尊和骄傲,粹出两颗真心,在温柔缠绵的欲焰中合而为一。
在等待艾刹伤势复原的这段日子里,霁媛在广西提督府里度过了她今生最无拘无束的时光。
当艾刹伤愈,要带兵前往安南时,霁媛不肯留在提督府,执意跟随,艾刹始终没有出言阻止,甚至力排众议,最后带著她一起远赴安南。
她成了第一个随夫出征的公主,他成了第一个带妻上战场的额驸。
艾刹此次出兵安南,仅费时二十一日就恢复安南王城,也办好册封安南国王的封典,在胜利的欢乐中,带著霁媛与亲兵返回京城。
玄武帝在养心殿摆下御宴,宣召王公大臣为艾刹庆功。
“艾将军负伤上阵,短短二十一日就击退阮军,相当不容易。”玄武帝大加赞赏之馀,斜睨了坐在艾刹身旁的霁媛一眼,摇头叹道:“幸亏六公主没在阵前给你惹下什么麻烦,朕该为你谢天谢地才对。”
“皇兄怎么这么说,若不是我在艾刹身边不时给他打打气,他不一定能那么快打嬴呢!”霁媛俏脸泛红,带著薄嗔和得意地说著。
“真不害躁!”玄武帝哼笑了两声。“你私自离京,搞得宫里宫外人仰马翻是真的,艾刹是打赢了,可我们所有人都被你给打败了!”
霁华正在喝茶,忍不住噗呼一声,喷笑了出来,席间王公大臣们一个个隐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来。
“皇兄——”霁媛尴尬得粉脸通红,她羞窘地低著头,自己也禁不住嘟嘴笑个不停。
艾刹笑望著她,眼中满是又爱又宠又怜。
“艾刹立了功,朕要赏你……”
玄武帝才说了个﹁赏一字,霁媛蓦地站起来,急急地打断他。
“皇兄有赏,可否容臣妹讨这个赏赐!”
“哦!”玄武帝呆了呆。“你要皇兄赏你什么?”
“皇兄,臣妹要额驸搬进公主府来。”她清清楚楚地说道。
艾利微微一震,惊诧地盯著她。
玄武帝和霁华同样地愣住,不敢相信她竟当著王公大臣面前如此语出惊人。
霁媛的话很快引起王公大臣们一阵骚动,众人无不面面相觑。
“皇兄,臣妹嫁出宫了,要见皇兄一面很不容易,索性把想说的话趁这个机会说一说。”霁媛深深吸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了。“皇兄,您爱皇后,便想日夜都与她厮守在一起,臣妹对额驸的心情亦是如此,但祖制却偏要我独居公主府,要额驸住在一墙之外,我那个赵嬷嬷吃定了有祖训要教我,咬著祖制对我宣召额驸上头百般刁难,在我公主府里头作威作福,我想见额驸一面,就要私下贿赂她才见得著,我一年不过五千两的月例银子,光打赏她一个人就不够用了,为什么寻常百姓夫妻可以天经地义地日夜相守在一起,而我多见额驸几面,就要让人笑话我不知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