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不知耻!良彦在心底暗骂。
“你到底是用什么不花钱的方法追到她的?”他很好奇,这年头不爱钱的漂亮女孩不好找,这招要好好学起来备用。
“追施滟滟很简单,什么鲜花攻势统统不必,只用一张小卡片就搞定她了。”
“这么容易?”不可能吧,施滟滟漂亮得像精心制作的洋女圭女圭,家世背景又不错,怎么可能那么好追?
“施滟滟不在乎金钱物质的付出,她要的是真心,所以我很认真地当了她一个月的柴可夫‘司机’,然后在情人节那天寄张小卡片给她,上面写着‘真爱无价’,从此她就成为我的俘虏了。”
“啊!”良彦咧开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讶异,施滟滟未免单纯得过了头,这不叫好追,这叫好骗。
“那种和芭比女圭女圭没什么两样的女人呐,最容易让坏男人上钩,所以平常玩玩就算了,要是娶来当老婆就是自找麻烦。”阿路跩跩地发表高论。
良彦愣了愣,开始回忆那个大方、漂亮,却单纯得近乎无邪的学妹。
“施滟滟的确像芭比女圭女圭,脸蛋精致漂亮得没话说,可是脑袋也呆得没话说,就像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女人一样,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随便摆布她,男人有这种女朋友是很爽啦,不过这种傻不隆咚的女人也实在太不适合当老婆了。”
良彦不自禁地叹口气,其实他觉得施滟滟像个天使,在她眼中没有人是坏的,所以她对任何一个人都是全心全意的付出,不求任何回报。然而这样的好女人往往特别容易吸引坏男人,也很容易宠出坏男人,反而很难遇上真正的好男人。
“你打算和施滟滟玩到什么时候?”良彦和施滟滟并不熟,但现在却万分同情起她来了。
“还不知道,我正想办法哄她献身,所以安排下个星期和她到恳丁度假三天两夜,旅费不用我出,又能和漂亮美眉上床,怎么样,够羡慕我了吧?”
看到阿路脸上得意洋洋的神情,分明就认为用女人的钱来享受是极风光荣耀的一件事,良彦突然有股作呕的感觉,吃着泰式酸辣面,只觉得索然无味。
在他们沙发座位正后方,也有一个默默喝着酸辣海鲜汤地觉得索然无味的人,那个人就是——施滟滟。
第八次,恋爱失败,想不到竟然被算塔罗牌的女人说中了。
她木无表情,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酸辣海鲜汤,眼角余光瞥见阿路和良彦走到柜台结帐,真稀奇,她居然看见阿路抢着帮良彦付钱,由此可见,和她交往三个月的阿路摆明了就是要吃定她的。
真相令她心寒,虽然感觉不到太多痛苦,但是想到自己像傻瓜一样被耍了八次,就觉得异常空虚。
她轻飘飘地走出泰式餐厅,晚风微凉,拂面吹来,她觉得自己像个全身戳满了洞的纸人儿,被风吹了个透。
她眯起眼仰看天上的星星,在撩乱的星空下出神呆站着,再也不能相信那些假意追求她的男人了。
“你的感情世界非常空白。”
“你很快就会失恋,而你的真命天子很快就会出现。”
算塔罗牌的女人真的算对了吗?她打定主意,她的真命天子若是真的出现了,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他,她已经不想再近乎愚昧的等待了,如果有一份不会变质的爱情,她一定要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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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滟滟,你现在人在哪里?怎么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你都没接,我今天遇到大学同学良彦,就是个子矮矮胖胖的那个,不过他太不出色了,所以你可能不记得他吧。对了,他说最近有部电影很棒,可是华纳威秀场场爆满,很难买得到票,反正你在自己老爸开的店上班,随时都能落跑走人,不像我有老板盯着,干脆你先去排队,等买到票以后再call我过去跟你会合。怎么样?还有,华纳威秀附近有家不错的德国小陛,那里的德国猪脚不错吃喔,看完电影以后去那里吃一顿好吗?听到留言以后给我一个电话,拜!”
滟滟费了好大的忍耐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砸烂那台答录机。
自从听到阿路在泰式餐厅大放厥词以后,她现在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严重想吐,更恶心的是他自以为是的口吻,和永远都想不劳而获的心态,然而这个着实令她作呕的男人,竟是她的第八任男友,天哪!
德国猪脚,她真想砍下他的脚烤给他吃算了。
滟滟真想痛骂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居然迟钝得到现在才发现阿路和前七任男友一样都犯相同的毛病,总是用“忘记带钱”这一招吃定她。
他们第一次约会,在王品台塑牛排餐厅的结帐柜台前,阿路很懊恼地说他忘了带皮夹出门,向来大方爽快的滟滟,很习惯性地掏出钱来,说:“没关系,我付就好。”
从此,他们约会十次阿路就会有九次忘记带皮夹出门,即使唯一的一次带了,皮夹里也绝不超过五百块现金,根本不够付吃饭、看电影的费用。信用卡呢?他说那是穷人才会办的卡,只有穷人才会老是跟银行先借钱,所以他不屑办。
阿路确实不像穷人,他比任何人都懂得享受千元大餐,可是在她面前,他总是很惯例地“忘记带钱”,然后,她就一如惯例——
“没关系,我付就好。”笑吟吟地掏钱付帐。
没办法,她从小就养成了抢先付帐的“好习惯”,因为家里太有钱的缘故,同学和她相处总像隔着一层薄膜,不容易与她亲近,也不容易对她付出真心,直到有一回请全班同学吃冰淇淋以后,围在她身边的“朋友”突然一夕之间激增了不少,她便有一种只要付钱就能得到友谊的错觉,从此以后,她一定抢着付帐,也因为这样的“好习惯”,让她赢得了不少“友谊”。所以当她交第一个男朋友开始,也很习惯性地、理所当然地这么做。她从不计较男友不带钱出门,看电影一向也是由她排队买票,若开车出去玩,她要负责付加油费,三不五时还要缴几张违规罚单,有时候男友甚至连喝瓶罐装啤酒的零钱都要找她拿,这些她都可以不计较,对付出多少金钱向来也都不以为意,但奇怪的是,每当二姐瀛瀛打去一通“考验电话”以后,男友便从此销声匿迹,一二三四五六七任男友无一幸免,屡试不爽。
虽然瀛瀛的考验电话是恶毒冷酷了一点,但若因此就吓得退避三舍,也未免太令人寒心了。
在泰式餐厅见到阿路的真面目后,不必猜,也知道阿路的反应肯定会和她前七任男友一样如出一辙。
“阿路,我有事到日本找姐姐,这阵子不会在台湾,与你的垦丁之行取消,以后也请不要再找我了,再见。”
她写了一封简短的e-mail给阿路,正式终止第八次的恋情。
是恋情吗?她叹口气,恋爱中的甜蜜喜悦,失恋时的痛不欲生,这些爱情小说中对恋情的滋味描述,她都没有尝过。
为什么每一次的恋情从开始到结束,她的情绪总是无波无澜,真实的恋爱不会是这样无味的吧?
她想起算塔罗牌女人的——
“你所谈的恋爱都不能算是算正的恋爱。”
唉,什么样的恋爱才是真正的恋爱呢?她好渴望尝试一次真正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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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白痴!一千万个大白痴!”
施瀛瀛气愤得在电话里对滟滟大骂。
滟滟卷着电话线,嘟着嘴呆望天花板,默默听着瀛瀛自日本传送过来的“赞美”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