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情人节呀!”AliCe眨动著她搽著金粉眼影的大眼睛。
“你不是已经有未婚夫了吗?”索塞亚惊讶地盯著她。“万一被你父亲知道你居然在深夜跑来找我,我的工作大概保不住了。”
“我知道呀,不过你的老板已经睡下了,你不必担心他会知道。”擦著莹亮唇膏的红唇任性而抚媚地微噘著。
“这不是担心不担心的问题,而是你不应该来找我。”他靠在门上,并不准备请她进屋。
“别那么扫兴嘛,你能不能只把我当成一个寂寞的单身女人,今天是情人节,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下班,不要赶我走好不好?”Alie用无辜的眼神望他。
从小被送往美国念书的美人儿,作风向来大胆开放,不过她甜美的笑容并没有成功蛊惑索塞亚,他今天很累了,只想洗完澡以后躺上床休息,实在没有力气和老板的女儿在这里浪费时间纠缠。
“Alice的,你已经有未婚夫了,我从没有习惯夺人所受,当然更不可能在深夜里请你进我家,你还是快点回去,别给我找麻烦好吗?”他用疲惫的眼神认真地看著她说。
Alice脸上荡漾著模糊而又伤感的神情,受挫地淡淡一笑。
“索塞亚,我以为你这种到处流浪的人,个性上应该是不拘小节的才对,虽然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但是耶又怎么样呢?那只是一个结婚对象,可是你知不知道,在我结婚之前,我很想和你谈一场狂野的恋爱……”
“怎么知道和我在一起就一定狂野?”他打断她,眉心有著些微不悦。
“因为你流浪不定,你特别,你迷人性感──”她的嗓音沙哑性感,佣懒的手臂缓缓挂在他的颈子上。“如果你能给我多一点时间,我会把你迷人之处说得更清楚明白。”
“Alice──”他苦笑著,轻轻拉下她的手。“如果你现在不回家,我明天一定会向老板辞去工作,希望你别为难我。”
她哑然地盯著他,眼神闪过一抹羞惭。
“是不是因为我没有你以前的女友迷人?”
“不是,你很美也很性感,但这并不是我拒绝你的理由。”他轻叹口气,很有耐性地解释著。“我只是不想再继续玩不负责任的爱情游戏了,你能明白吗?”
她满脸错愕,仿佛从一个流浪漂泊的旅人口中不该听见这样的话。
“你……不玩?”她轻声强调。
“不玩。”他笃定地。
她泄气了。“你跟我所遇到过的西方男人不太一样。”
“是赞美吗?”索塞亚微微一笑。
Alice耸耸肩,无奈她笑了笑,转过身踩著高筒皮靴优雅地离去。
索寒亚松口气,回室,洗了个舒服的澡,然后在床上躺下。
其实,他和所有的西方男人,甚至和所有地球上的男人一样,都拥有极具侵略性的男性荷尔蒙,是追逐的雄性动物。
只不过旅行了十年,狂野不羁的心早已经疲累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爱情游戏也已经玩腻了,走过大半个地球,初次遇见拒绝他献上爱情的女子。
一个简单平凡、五官轮廓深刻鲜明的东方女子,在情人节的浪漫夜替流浪狗送上食物,并且骄傲地拒绝成为他的情人。
她像朵平凡的丝绒小花,自有一种傲然的光芒,令他目眩神迷,也让他看见了爱情本质的美丽。
在旅行中,他见过爱情的千姿百态,就像流星,曾经短暂地绚烂过他的生命。
可惜永远无法留住。
如今,他想追求的是能在他生命中恒常闪耀的星星。
苏星石慌慌张张地冲出门,惨了,已经迟到了!
都怪昨晚作了一整夜的怪梦,一开始,梦见索塞亚骑著高大骏挺的白马,怀中抱著她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奔驰,然后就像电影换镜一样,画面突然跳到埃及,两人一身埃及服饰,在金字塔下骑马飞驰,不一会儿。画面又跳到罗马,就这样,一夜骑马奔驰了无数神秘的国家,简直累坏她了。
惨的是今早有个年度重要企划会议要闻,听说要分配杂志创刊十年的采访工作,万一她来不及参与讨论争取,说不定会成为众人陷害的对象。
当她上气不接下气冲进公司,直奔会议室时,看见一群人正从会议室里鱼贯走出,霎时,她的心已凉了半截。
“星石:!美树高八度的喊声传进她耳里,按著就看见美树气急败坏地走向她。“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天哪,你迟到了四十分钟……”
“我已经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她还在喘个不停。
“你知不知道这个四十分钟的会议已经决定你可怕的命运了!”美树的表情咬牙切齿,漂亮的脸孔都被扭曲了。
“什么可怕的命运?”星石的心像失事中的飞机,笔直地往下坠落。
美树把她拉进茶水间。
“杂志社创刊十年的特别企划不是决定以“异国风情小吃”当成主题吗?”美树倚著洗手台,看见星石正在动手泡咖啡,忙提醒她说:“顺便也帮我泡一杯。”
星石边泡咖啡,边听美树说:“今天开会时主编下达命令,决定分别以十二个国家的美食当成十二个月份的重点主题,每个采访编辑都得出差到当地进行实地采访……”
“真的!”星石睁圆了眼,杂志社这回可真是大手笔呀,可是想到美树刚刚说的话,她的心使彻底一凉。“我们到底……被分配到哪一个国家采访?”
“英国、法国、义大利、日本这种高级抢手的国家有资深的编辑抓著,当然轮不到我们这些菜鸟。”美树插著腰瞪她。“可是你今天要是没迟到,好歹也能抢到韩国、美国或是澳洲,偏偏你把这个机会拱手让给人家,想当然,最没有人想去的印度就非你莫属了,而我和你是搭档,誓必要跟你一起去受苦了。”
“印度──”星石的心情完全降到了冰点,无言以对。
“最近印度不是发生大地震吗?天哪,好恐怖!”美树一副快昏倒的表情。
“就算没有大地震,印度也实在不是个多么浪漫的国家。”星石狠狠灌了一口
浓咖啡。
“想不到你也在乎起“浪漫”这两个字啦!”美树拨弄著长发,哼笑。
星石臼了她一眼,拜托,昨天梦里她可浪漫了,可见得浪漫得过了头绝对没有好事。
“算了,除了自认倒楣还能怎么样,既然已经是事实就别想了。走吧,今天要整理读者的来信,事情可多了。”星石端著咖啡走出茶水间。
回到座位前,星石无精打采地啜了口苦涩的咖啡,唉,人家可以在优雅的欧洲国家进行采访工作,而倒楣的她却得到炎热的印度去。
可恶!都是那个索塞亚给她惹的祸。倒楣,真倒楣!
一整个早上,编辑组充斥著兴奋的讨论声浪,特别是有幸到欧洲出差的几个人,更是毫无节制地畅笑著,只有美树和星石闭口不谈年度企划,专心回覆杂志专栏中的“妈妈信箱”,埋首解答读者寄来的疑惑信件。
“烤好的蛋糕为什么会扁?”美树很机械地拆阅来信,转头间星石。
“蛋白打得不够发喽。”星石懒懒地答,顺便把自己也解不出的难题反问美树:“喂,面包中的女乃酥怎么制作?”
美树轻哼。“直接去面包店买不就得了。”
“麻烦你专业一点好不好?”星石白了她一眼。
“面包店做女乃酥的功夫还不够专业吗?”美树没什么好气,看来印度给她这个略有洁癖的美女打击的确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