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雍体内的热血失控沸腾著,猛烈的心跳撼动了他全身,他刻意用力而激烈地吻她,其中包含了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愤怒和需要,他吮弄著她的舌,性感而且狂野,彻底夺走了她的呼吸。
妍歌享受著他诱惑的舌头,在他怀里微微轻颤,这是爱上邵雍以来最梦寐以求的一刻,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吻她?为什么会用这种发狂的方式吻她?
一个激狂的吻终结了,她发觉下唇有些微的刺痛感。
“对不起。”邵雍像在刹那间突然清醒。
她不喜欢听见这句话,那会让她以为自己只是他感情受创的避风港,他吻她,是不是因为和程新云吵架后的一种宣泄?!
“为了什么说对不起?”她真害怕自己会一路陷下去,故作轻快地一笑。“为了吻破我的嘴吗?没关系,我不介意。”
“我不应该莫名其妙侵犯你,很抱歉。”他很认真地说清楚,声音里有著强抑的情绪。
他在心里责怪自己,明明知道妍歌已经是个有男朋友的人了,就算那天无意间撞见她和男友在车里依依吻别的一幕,心里无比悔恨也都不该以侵犯她来发泄连日来的焦灼和痛苦。
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妍歌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眼中被爱情折磨的疼痛,但她相信那种疼痛不会是为了她,在她的认知里,她认定折磨邵雍的人就是程新云,她很羡慕程新云,羡慕他能得到邵雍全部的感情,而她自己却只能当邵雍发泄情绪的对象,她看见自己在他眼底一片一片碎裂了。
她慢慢将绝望痛苦的情绪抽离,试著扮演当初和他协议好的关系。
“你和程新云怎么会吵得这么凶?”说好了要当对方超越性别关系的朋友,遇到这种状况,应该要给予适当的关心才对。
邵雍垂下眼眸,暗自苦笑,历经刚刚激狂的拥吻之后,妍歌居然还能如此平静,可见得她并没有为他动情,她之所以不与他翻脸,或许是因为两个人之间说好的那种超越性别的关系。
他慢慢从她身边退开,淡淡地说:“这几天我和新云的情绪一直都很浮躁不稳,和弦的搭配上有很大的问题,如果无法协奏出完美的曲子,也许演奏会那天会放弃和小提琴的协奏曲。”
“你也许是太累了,要不要回家好好休息?”她带著鼓励的语气问。
“不用了。”他看著她,懒洋洋地。“我必须在这里才能静下心来好好练习,要回去等演奏会完了以后再说。”
“那……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我的生活费和房租全部得靠这场演奏会的收入,包括耶诞节后飞美国参加国际比赛的机票钱,压力当然很大。”他转身走进练习室。
“我能帮你什么忙吗?”在他关上门前,她大声问。
邵雍注视著她,残忍地说:“这几天暂时别来找我就行了。”然后,他把门关上,回身在竖琴前坐下,拨动琴弦。
妍歌的面容在瞬间变得雪白,她不懂邵雍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心脏仿佛倏地插入一把烧红的利刃,痛不可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夜海竖琴乐团”的,她只知道自己的心痛得一塌糊涂,对他的爱恋全化成了眼泪,流淌成河。
第五章
“那个混蛋,他是个gay,怎么可以吻你!”沈俪菱怒冲冲地大骂。
“就是啊,这种人太可恶了,可怜的妍歌,你一定要把他赶出去。”阿南也在旁边义愤填膺地数落著。妍歌斜躺在沙发上,脸色很沉静,但眼神却很疲累,她连请了三天假,俪菱和阿南不放心,在星期六下午,两个人风一样的卷过来看她,联合起来再三逼问之下,才问出让她痛苦的真正原因。
“这辈子,我注定是个等不到爱的人了。”妍歌的眼睛干涩,叹了口长气。
“谁要你把房子分租给邵雍。”俪菱忍不住教训起来。“他虽然是gay,可是你不是啊,他对你而言仍然是个男人,何况他还是个魅力十足的帅男人,明知道有爱上他的可能性,你还是愿意把房子分租给他,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早就叫你要把‘心’照顾好,这下可好,你把一颗心都送给他了。”
妍歌深抽口气,干涩的眼眶又微湿了。“我以为我可以自然面对阿南,也一定可以自然面对他,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妍歌,你真的爱上他了吗?”阿南忧虑地问。
她点点头,掩住睑,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苦恼地看著他。“阿南,怎么办?你给我点意见好吗?”
俪菱也转过头看著阿南。
“一般有同性恋倾向的男人不太可能去爱上一个女人,他顶多变成一个双性恋,但是绝对不可能转变成异性恋。”阿南的神态是少见的认真和严肃。“妍歌,邵雍如果真是gay,我劝你趁早死心,想尽办法都要让自己死心,否则你就完了,除非你想跟另一个男人分享他的爱。”
妍歌的双臂环抱住自己,眼神是僵直的。
“妍歌,你不是和何飞帆交往吗?你难道不喜欢他?”俪菱问。
“我很想喜欢他,可是对他就是没办法有感觉,就连他吻我的时候,我一心只希望快点结束,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也不想这样,但事实就是这样,她的身体背叛了她的心。
“老天,那邵雍吻你的时候你又是什么感觉?不会是那种俗称欲火焚身之类的吧?”
俪菱不太客气地瞅著她。
“差不多了。”妍歌没好气地答道。
阿南发出夸张的惊呼声。“真不简单,看来邵雍这个人是属于男人和女人的杀手级人物,这种双性恋的人太危险了,我唾弃、唾弃他。妍歌,我劝你一定要死心,最好躲他远一点。”
“你要是变成那种痴情到发傻的女人,我一定和你绝交,听见了没有,孙妍歌。”
俪菱声色俱厉的警告。“我最讨厌那种被爱情牵著鼻子走,最后甚至连尊严都出卖的女人了,多没骨气。”
“对呀,我也很不喜欢,尤其是那种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女人,最让人受不了了,人活著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能做,又不是只有爱情而已。”阿南附和著。
“没错没错。”俪菱大笑,然后开口唱:“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
“沈俪菱,你这个女人好可怕。”阿南笑著大嚷。
妍歌有气无力地陪著笑,朋友使出浑身解数的劝慰方式,让她郁抑的情绪暂时获得了安全的纾解。
“妍歌,决定好了没有?什么时候请邵雍搬出去?”俪菱问。
妍歌的心微微地痛。“他最近在感情方面好像出了一点问题,又因为耶诞节后要到美国参加一场柄际大赛,所以心理上的压力似乎很大,我现在如果要他搬出去,好像太残忍了一点。”
“拜托你替自己想一想好不好,你为他考虑那么多,他会不会替你想一想呢?莫名其妙就吻你,分明是在玩弄你的感情嘛。”俪菱又开始哇哇大叫。
“他又不知道我的心情,他可能一直都把我当成一个超越性别关系的朋友。”她闷闷地说。
“少来这套,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一面倒的替他说话,你要是不好意思请他搬,干脆我来替你说。”俪菱一脸拔刀相助的豪气表情。
“不要。”她急忙阻止。“今晚我要和何飞帆去听他的演奏会,等我真的无力解决的时候再让你来出面,现在先暂时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