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玩归玩,他可不希龚释穹重蹈修冥的覆辙,弄假成真,玩出大祸来。
“想不到他真的这么过分,好,我可以帮你逃出去。”他一脸的义愤填膺。
侬意儿不敢相信他会答应得那么爽快,开心得无以复加。
报朔日以指尖在杯盏里沾了沾茶水,在她掌心画了一道符咒。
“把手握紧。”他低声教导她。“遇到阻挡,只消张开掌心,障碍便会祛除,你只管放心,梭罗宫没有一道门能拦得住你了。”
她的灿灿双瞳盈满了惊喜和雀跃,终于,她能逃出去了!
第五章
在龚朔日的记忆中,还不曾见释穹发这么大的脾气过。
“龚朔日,你为什么放走她?”龚释穹狂狮般的怒吼几乎震动了整座梭罗宫,一张高脚椅已被他摔个稀烂,满地的木屑残渣。
报朔日扬超一边剑眉,伸手掏了拘耳朵,冷静自若地笑道:“没想到你发起脾气的模样还真像个男人,这倒是一个新发现。”
"别跟我嘻皮笑脸!”他冷冷喝斥。“没有我的允许,你凭什么放走我梭罗宫的人!”
“释穹,侬意儿是宝阁瑶池的仙子,又不伏你管,什么叫你的人哪,该不是你对她有意思,否则干么不放人家回去,还口口声声说是你的人?”龚朔日交叠着长腿,百思不解地盯着他。
“谁会对那种做事顾前不顾后的蠢蛋有意思!"他愤怒地驳斥,却又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如此勃然大怒。
“玩弄人家也得适可而止,别玩过了头反而弄假成真了。”龚朔日笑谑。
“天帝近来对你我的明言暗示,你难道一点也不在意?”他勉强压下怒火,但心中莫名的烦乱和焦躁更形强烈。
“你说婚姻之事吗?”龚朔日也正经起来了。
“当然是婚姻之事,难道天帝示意七天女和九天女接近我们,只是为了当我们的干妹妹吗?”他没好气地。
报朔日暗暗觉得好笑,平时都是释穹比他冷静,今天怎么反而倒过来了。
“这件事的确也让我非常困扰,但又与侬意儿何干?”他刻意把“侬意儿”三个字咬得重一点,留意释穹的反应。
丙然,龚释穹的眉峰渐渐蹙紧了,明眼人一看也知道他此刻正烦乱得紧哩。
报释穹察觉到朔日饶富兴味的眼神,硬生生把烦躁的情绪忍耐压抑下来,他可不想给朔日乱点鸳鸯谱的机会。
“七天女和九天女的事,你我都不知该如何摆手了,但你可知道,王母娘娘似乎也有意将她座下的晨贝仙子捐赠给我。”龚释穹明白说出。已里的臆测。
“哦!"龚朔日大感惊奇。“你怎么知道?”
“用我聪明敏锐的脑袋猜的。”他斜睨了他一眼。
“你想太多了,一个小小的侬意儿就弄得你杯弓蛇影,唉,你糟蹋了一个可爱仙子对你的仰慕之心,太残酷了。”龚朔日啧啧地摇头叹气。
“什么可爱仙子,我看她是个满肚子坏水的烦人仙子。”他轻斥。
“她烦人吗?”袭朔日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点头称是,同情地看着他。“老是惹你动手‘轻薄’她,的确烦人得很。”
报释穹冷膘他一眼,十分不悦。“她跟你说的话还真多啊。”
“不多,只说你威胁她、恐吓她外加轻薄她,还说你的心肠恶毒,等着看她犯下仙现的下场。”他边说边笑个不止。“释穹,你见时变成一个蛇蝎心肠的人,我怎么都不知道。”
报释穹垂眸沉思,半晌,问:“她是这么说我的吗?”
“是啊,我可没有加油添醋。”
“很好,就让她这样以为吧,如无意外,我的危机应该已经解除了。”龚释穹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着,微征的神色仿佛瞬间失了魂。
“不管你口中的危机是真是假,别忘了七天女和九天女,那才是最大的危机。”他懒懒地接口,陪着释穹陷入迷惆的沉思中。
“只好装傻喽——”龚释穹心不在焉地说着。“为了两个女儿的面子,天帝一定会等我们开口求亲,我们只好假装听不懂天帝的暗示,拖一天算一天。”
“但愿天帝不会因此恼羞成怒。”龚朔日揉着额角,他自己已经有个头痛万分的难题了,再弄一个天女给他,他一定会疯掉。
报释穹闷声咕咬着,眯起双眸遥望远方,吃语似地淡淡说道:“我现在只烦恼殷目国的大旱,再这样下去,就要引发瘟疫了。”
报朔日征愕住,心口像被击打了一记,虽说他奉命行事,但觉得自己像刽子手,无意杀人,百姓却因他而遭殃。
侬意儿畅行无阻地溜出梭罗宫后,随即驾云直返瑶池,虽然庆幸终于逃离了龚释穹的掌握,但心底那份怅然若失的感觉却总是挥之不去。
离开瑶池正好五天,她悄悄从蟠桃园的侧门溜了进来,迎面撞见正在运水的青娥、瑶姬仙子。
侬意儿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与她们侧身而过。“姐姐在运水呀,真辛苦两位了。”
“意儿,这几日怎么不见你?”青娥仙子狐疑地看着她。
“我都在园子里呀,只是没让姐姐发现我躲在哪儿偷懒睡觉罢了。”她不慌不忙地笑说。
“早也猜到你是趁娘娘不在躲着偷懒了。”瑶姬仙子笑着摇了摇头。
“姐姐可千万别跟娘娘告状。”她顺势合掌求饶,淘气地皱了皱鼻尖。
“谁不知道你是个大懒虫,我们才没多余的心思去告你的状。”瑶姬仙子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
侬意儿模了模额,嘟着嘴陪笑道:“姐姐可知道娘娘几时回来厂她轻轻巧巧地带开她们的注意力。
“再两、三天吧,你好好把握机会,等娘娘回来了,看你还敢不敢偷懒。”青娥和瑶姬说笑着,合力推着水车走开。
见她们走远,侬意儿这才松了口气,回瑶池以后,才发现瑶池的姐妹真是比梭罗宫里的蓝鹦和紫鸳可爱亲切多了。
啊——回家的感觉真是太舒服了,她开心地在园子里飞过来舞过去,终于,终于不必再为了会不会失去朱砂痣而担惊受怕了。
她绕过阆风宛,神清气爽地回房找晨贝儿。
“贝儿姐、贝儿姐——”她推门而入。
晨贝儿正临轩匀妆,听唤,惊喜地回过身来。
“死丫头,你总算回来了,我真会被你急死,也会被你吓死,正想着明天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亲自出门找你去了。”
“急什么,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她好生得意的模样,根本忘了逃离梭罗宫的过程有多么辛酸了。
“你究竟去了哪里玩?不是下界吧?当心被日游神告上一状。”晨贝儿紧张兮兮地。
“放心,我去的是梭、罗、宫。”她拉长了尾音,笑望着晨贝儿惊骇的神色。
“你当真进了梭罗宫?也见到了龚释穹?”晨贝儿心急扯着她的衣袖。
“当然。”唉,听见这个名字,心怎么有些微微的刺痛。
“快把你看见的告诉我。”晨贝儿双眼亮闪闪地盯着她。
看见晨贝儿一脸欣喜期盼的表情,俄意儿觉得喉咙像被什么异物堵住了似的,犹豫不决,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
“怎么回事?”晨贝儿纳闷地看着她。“你不是一向心里有什么话就说什么的吗?不管是什么都说给我听。”
“这个……嗯……”她吞吞吐吐的,满脑子在思考与龚释穹几乎果程相对的那一场应不应该提?不,不能提,这一场非要跳过不可。
依意地一会儿摇头抿唇,一会儿苦恼盛眉的不寻常反应,弄得晨贝儿是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