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好极!”雍顺拍掌大笑,“大明天朝来的人果然聪明,这个办法实在太妙了!”
洪承全微微一笑,转过头去,问鄂楚桑,“姑娘以为如此?此计可行吗?”
鄂楚桑低首沈思了一会儿,淡淡的说:“这样也好,就交给父亲安排吧!”
“那么……”洪承全望着鄂楚桑,狡黠地说。“烦请城主给我一个机会,也将我列入求亲者之一,行吗?”
洪承全的垂爱令雍顺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喊,“那当然,那当然,承蒙洪大人看待起,我高兴都还来不及了!”
鄂楚桑傲然地一笑,她早看出来这是洪承全为了得到她所想出来的方法,就算他当真聪明过人,可是想娶她,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既然要她提出要求,那么,她就出一个普天之下都不可能有人办得到的要求,挫挫他的威风也好。
这一场招亲的比赛,开始让她感到万分有趣了,她迫不及待想看看洪承全被她的要求难倒的表情,也可当成无聊严冬中最好的消遣!
大雪纷飞中,蛰龙持着弯刀,缓缓步入鄂多里城。
他的出现,引来众多好奇的目光,不论是他俊美的容貌、薄如蝉翼般的白衣、或是银黑色的头发,都与鄂多里人截然不同,特别是他手中的那柄弯刀,打从进鄂多里城开始,便成了所有鄂多里人注意的焦点,城中没有人不知道,那柄镶着白玉的弯刀是属于城主的女儿——鄂楚桑的,所有人也都知道鄂楚桑的刀法出神入化,所以弯刀究竟是如何到了他的手中,便是鄂多里人在惊讶好奇之余,怎么也猜想不到的地方。
鄂多里城中的建筑、服饰、食物在蛰龙服中是新奇有趣的,他没想到世上居然会有一个与中原风土民情迥然不同的地方,尤其是这里冰天雪地的气候最让他感到舒畅。
一处市集的告示板前聚集不少围观的人,蛰龙好奇地看着告示,上面简单地写着几行字,内容约略是雍顺城主将替掌上明珠鄂楚桑举办一个招亲大会,求亲者只要能答出雍顺城主所出的三个难题,以及鄂楚桑要求办到的三件事,便能娶鄂楚桑为妻。而这个招亲大会于三日后在城主家的后花园中举行,只要是单身男子,不论哪一族人皆可参加。这个消息飞快传开来。
蛰龙心中蓦然一动。
鄂楚桑——是她吗?
如果真是她,她这一生该嫁的人是他才对,他已辜负她两次,抱憾千年,好不容易又等到她,这一次,绝不能再辜负她了!
第九章
雍顺城主的后花园立着一片巨大的屏风,从一大早便已万头钻动,热闹非凡。
其中大多数的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而真正有勇气前来比赛的只有七个人,包括洪承全在内。
当雍顺城主和鄂楚桑走出来在屏风前坐下,群众立刻一阵骚动。
十几名大汉将人群赶到一个大圈圈外,雍顺站起身,朗声对众人说:“求亲者走进这个圈里来,其他的人请往后退一步!”
有七个人走进圈圈里,除了洪承全,还有三个鄂多里人,两个海西人,一个忽刺温人。
雍顺从怀中取出一颗九曲明珠,还有一束红色丝线,笑着对七名求亲者说:“第一题来了,这颗九曲明珠内有道孔,孔有九道弯,各位有谁能将丝线从孔的这一端绕过九道弯,穿到另一端呢?”
群众哗然,没想到第一道题就这么难。
除了洪承全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其他六名求亲者都面露难色,净在那里抓耳挠腮,没人想得出办法来,最后只好知难而退。
鄂楚桑心里大笑着,真是一群没用的男人。
雍顺自己也想不到,才第一题就让六个人败下阵来,看来,鄂楚桑的真命天子恐怕就是洪承全了。
洪承全不慌不忙地蹲下来,在地上捉了一只蚂蚁,小心翼翼地把丝线绑在蚂蚁身上,然后,将蚂蚁塞进明珠孔内,等着蚂蚁从另一端出来。
洪承全所想的办法果然聪明,引得众人大声叫好,可惜蚂蚁不听话,等了半天,蚂蚁却掉过头,从原来的孔中跑出来,一连九次,耗了半个时辰,这只蚂蚁快被洪承全掐得奄奄一息,就是不肯往前走,把洪承全急出一身汗来。
蛰龙悄悄从议论纷纷的人丛中走了出来,缓缓地开口,“让我来吧!”
蛰龙的出现,把鄂楚桑惊得站了起来,尤其是他根本不像三天前曾经受过严重刀伤的样子,更让她感到惶恐不安,不知他究竟是何来历,出现在这里,莫非也是为求亲而来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她更有种剜心的痛楚,虽然他拥有令她心动的所有条件,却仍然打从心底惧怕他,那种恐惧感不是一点点,而是强烈巨大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个与常人大异的男人,不知会带给她什么样的灾祸,无论如何,她都不想与他扯上任何关系。
洪承全盯着蛰龙,眼露敌意,语气轻蔑,“除非你能指挥蚂蚁,否则就别试了,免得浪费力气。”
蛰龙淡淡一笑,迳自拿起那颗九曲明珠,将蚂蚁放在入口,朝蚂蚁轻轻吹口气,蚂蚁开始爬行,它爬呀爬,很快地从另一端的孔中爬了出来。
洪承全的脸色灰败如土。蛰龙不以为然地说:“这个办法是你想出来的,这么做未免胜之不武,我再试试别的方法。”
不等众人反应,蛰龙放掉蚂蚁,将丝线从孔中抽出来,轻轻松松地将丝线直接从这一端穿到另一端去。
群众看得啧啧称奇。
雍顺吃惊地站起来,鄂楚桑对他的惊惧更甚,而洪承全的脸色益发难看了。
雍顺打量着蛰龙,摇头惊叹。“真没想到有人能徒手办得到,你不是鄂多里人,打哪里来?”
“我叫蛰龙,从很远的南方来的。”蛰龙一面说,眼光一回朝鄂楚桑飘过去。
雍顺频频点头,语气极为钦佩。“强中自有强中手!不过第二道题可就更难了,尤其对中原来的二位而言也许更是难上加难,两位请看!”
十几名大汉将屏风撤去,屏风后出现了一百匹幼马,这时一名大汉牵来一匹母马,雍顺笑问:“两位能否答得出,这一百匹幼马当中,有哪一匹是这匹母马所
生?”
洪承全呆住了,这简直是令他无从着手的难题,当地看见蛰龙毫不犹豫地走进幼马群中时,惊愕地张大了口,无法置信。
蛰龙牵出一匹小马来,口气肯定地说:“就是它!”
从众人发出的惊呼声中,洪承全知道自己败了,一双眼睛死盯着面前的敌人,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吃进肚子里。
蓦地,他看见挂在蛰龙颈上的那块白玉,陡地一怔,那块白玉不论形状或是古朴的凤纹雕饰,都与他家传的画像中银蟒项上的白玉一式一样,这样的巧合把他彻底吓住,脑中一片混沦,理不清头绪来。
雍顺所受的震憾亦非同小可,就连一辈子生长在草原的鄂多里人,也不见得能这么快、这么肯定地找出有母子关系的这一对马,想不到这个来自遥远南方的白衣男子竟然轻而易举地回答出他的问题,而且是正确无误,未免太玄奇了!
鄂楚桑的脸色雪白,本来她是抱看好玩的心态和挫挫洪承全的锐气来的,绝没想到会让这个名叫蛰龙的男人破坏一切,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她岂不是非得嫁他不可了!
不!她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大叫着:没有这么容易!
“请出第三道题吧!”蛰龙微微一笑,态度从容得令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怔呆,发不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