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着今天的行程,已经能笃定偷走她皮包的,绝对是那一群举止怪异的小孩!
她怎么会这么大意呢?她之前明明就听过这类骗术的啊!
懊恼又难过的情绪蔓延着,她强打起精神向柜台小姐说明情况,并告知她必须要打电话报警,而且也得打几通电话将所有信用卡挂失。
没想到,柜台小姐却冷漠而疏离地回答她:既然不是在饭店里搞丢的,那他们就没有必要负责这些费用!
快雪有点生气,她万万没料到,一流饭店的柜台人员竟然会用如此态度对客人说话,真是没礼貌!
快雪扬声对她说:“那我请你为我报个警可以吗?”
瘪台小姐回道:“我看是找不到了,马德里每天发生的窃案还会少吗?我劝你不用白费工夫了。请问你要用什么方式付款?”
快雪快呕到吐血了!她的皮包都被偷了,还能用什么方式付款?这女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请让我打通电话,好让我的发卡银行补卡。”快雪耐着性子,她得冷静地想法子解决,于是精明的头脑开始运作。
瘪台的褐发美女轻蔑一笑。“小姐,你的意思是付不出钱喽?”
她们的对话引起更多人的侧目,而且四周开始聚集了小小的人潮,快雪从没像这一刻这么丢脸过。
她几乎想动手扁她!狈眼看人低的外国猪,等她领到钱后,一定要用钱砸死她!
“有问题吗?”
一个男声切入僵持不下的两人间。
快雪倏地僵硬成化石,多希望自己没听到这个声音。
“总裁。”褐发美女马上笑颜灿灿,贴着超长假睫毛的双眼变成心形,投向她身后那个声音的来源。
脸色变化之快,真可登上金氏世界纪录。
快雪回头时,彷佛还可以听见自己的脖子喀啦喀啦地发出声响。
丙不其然,她看到了亚堤·坎贝聿!
她难堪至极,在她的行李散落一地,并且和人吵得面红耳赤的场面,都被他看见了。
“我……我掉了皮包。”快雪不自然地说道。
她想起之前他曾误认为她是阻街女郎,又对她住在这家饭店的一番话感到质疑……如今,再加上自己戏剧化地掉了皮包,一切的一切,好像连成了一篇错误却无可置辩的谎言。
“是吗?”
他冷淡的回应更加深快雪的难堪。
突来的无力感使她的双肩垮下,垂着双眸。
然而,岑寂半晌后,不认输的个性使她再度提振精神,叫自己冷静。她抬眼,向亚堤说:“我必须打电话给发卡银行,请他们补卡,然后我就可以支付所有的费用。”
她的双手握得死紧,准备在他再说出什么嘲讽的话时,全力反击。
亚堤没说话,仅是饶富兴味地看了她一眼。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就在快雪几乎想要放弃说服他的这个念头时,亚堤懒懒地向柜台美女说道:“我们的住客在Checkin的时候,不是已经过卡,检查过住客的信用资料了?你没有检查这一项吗?”
虽然语气慵懒,可是他的眼神出现寒芒。
瘪台美女像是突然被雷打中般,嗫嚅地说道:“是的,总裁。”
“所以你很清楚这种事情的处理程序嘛!”亚堤的语气不变,却让柜台美女吓得脸色发白。
这等于在总裁面前泄漏出自己的不专业,这下可糟了!
“是的,我马上处理。”为了弥补过失,柜台美女忙不迭地找出快雪的住房资料,就着上面的信用卡资料打电话。
快雪这才记起,当初在Checkin时的确有过卡,所以饭店方面可以根据信用卡资料向银行徵信,直接扣款。
是呀!她刚刚真是急糊涂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她怎么没想到!
靶激的眼神正要展现在脸上,却见到亚堤一脸的嘲讽。
她一时气结。
快雪实在讨厌他的态度,因此把感激收回,生气地蹲子,恨恨地把一地的东西收回自己的背包里。
她早该知道这个男人不会那么好心!从几次的相处中,她已经知道他一点儿都不认为女人有智商,现在,他八成更加认定她是一种脑袋构造很低的生物吧!
“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感激你的!”快雪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也没有设想你会懂得感激。”
他轻吟,西文卷舌的音节像唱歌似地滑进她耳中。
快雪气黑了脸,再怎么说,自己和他也有过“两夜情”,这会儿他却像个陌生人般地朝她放冷箭!
常听人说欧洲男人薄幸,上床只为追求享乐的生理需要,跟谁都可以翻云覆雨,之后就一拍两散,没有牵扯。
害她还这么为他着迷,见到他就脸红心跳。
害她还觉得离情依依,拚命克制自己别让那种见不到面的心疼蔓延全身。
可没想到,他真是人家说的那种大烂人!
所有的浪漫情愫全都变了调,她要为自己保留住最后的尊严。
背起背包、拿着手提行李,她昂首阔步,准备离开这里。
“唉,雪!”亚堤微笑地喊她。
这个笑意让在一旁的柜台美女看呆了。
在这里工作这么久了,何时看见帅哥总裁脸上出现过这样的笑容?
快雪愕然回首。他的语气很温和,没有嘲笑,他的表情很诚挚,看起来很迷人
亚堤喜欢她看自己看到失神的模样,这会让他忍不住想作弄她。
这个女人真有趣,既能用青涩的纯真诱惑他,有时候却又显得保守、矜持;偶尔会冷静地反击他的作为,却又很容易被激怒,表现出她的直率。那天玩笑地让她对付渡边庄司那个色老头,又看到了她的另外一面;说起话来的语调那么甜,甜到让那只忘记了防备,以至于最后被她狠狠地削价。
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
一向傲慢漠然的心,头一次有了小小的骚动。
陌生的感觉让他很感兴趣。不知道,这个女人还能给他什么特别的刺激?
“叫我干么!”快雪看着他审视自己的眼光,全身突然起了鸡皮疙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猎物,而身为狩猎者的他正在考虑着要将她清蒸还是红烧……
亚堤收回自己的目光,低沈的嗓音吐出话语。“这个假日,到塞维亚参加节庆日吧!”
“什么?!”吓!他会读心吗?居然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塞维亚难得有这个节庆日,一起去吧!”
快雪怒瞪着他,准备慨然拒绝以谴责他无理傲慢的行为,想不到,话到了嘴边,居然吐不出去,一直到他亲吻自己的嘴角,把她连人带行李地牵进电梯里后,她才发现自己又向他输诚了!
快雪实在想痛骂自己一顿,为了他的一句话,她竟无怨无悔地在房间里等他。
她已经在镜子前不下十次地整理仪容,这行为一点儿都不像平常的自己。
怎么说呢?以前在段云磊身边,即使会让她感觉甜蜜,但却从不曾有过紧张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他们先是工作夥伴,而后才变成男女朋友的关系?
站在亚堤面前的她,总是没来由地面红耳赤,失去该有的冷静。偶然出轨的放浪,又将她推上他的床,只有在清晨醒来时,才会为自己的行为咋舌。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对他的喜欢,已经到了这么深的境地了吗?
那么,这还只是单单的……喜欢而已吗?
一直等待门铃声响起,等待亚堤依约前来接她,但是整个房间却寂静无声。
从她起床开始到现在,已经经过五个钟头了,他为什么还没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