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非要方宣其不可?
对聿书晴来说,方宣其的平民背景就是最重要的原因,他只不过是最普通的上班族,领着固定薪水,看似与她这大小姐是完全措不上边,但愈是不可能,她聿书晴就是愈要得到,她就是喜欢上方宣其那股特殊的气质。
在这场游戏里只有她说不,没有别人说不的时候。
况且她的条件这么好,谁娶了她,就可少奋斗三十年,方宣其没有理由放弃她。就算家人全都持反对票,说什么方宣其登不上大雅之堂,可她却不这么觉得,她认为方宣其绝对是个可造之材,只要加以琢磨,必会让人眼睛一亮。
“我该告辞了。”
比若翼起身。
“你会后悔的。”聿书晴对谷若翼撂下话诺是两人互相帮助,他绝对可以如愿得到手伦依。
比若翼停下脚步,饶富兴味地朝她一笑。“也许后悔的会是你。”闻言,聿书晴眼里冒出火光。她怎么可能后悔?Noway!
第七章
聿书晴知道季伦依已和方宣其谈过,隔天她就将他约出来好好谈一谈,看看方宣其的反应。
两人漫步在中山北路上。
一排排的婚纱店,洋溢着幸福美满的气氛,一款款梦幻般、纯洁无瑕的白纱,用情意绵绵的魔力织成,系着即将发生的幸福童话。
“为什么约在这里?”方宣其望着眼前一家家的婚纱店,感觉出聿书晴似乎别有用心。
“想要和我分手,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聿书睛不若先前的无理取闹,仿佛有心好好处理这件事。
“什么条件?”只要可以和平分手,方宣其认为他都可以接受。
“和我拍一组婚纱照。”聿书晴望着玻璃橱窗内的纯白婚纱。
拍婚纱?
方宣其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既然要分手,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对女孩而言,拍婚纱是何等大事,不该是和即将分手的人一起拍。
“我想留作纪念。”聿书晴说出一个方宣其不致起疑的理由。
事实上聿书晴已盘算好,有了照片,再加上几张喜帖,谅季伦依也不得不相信她要和方宣其结婚的事实,到时方宣其一定会乖乖回到她身边的,就算事与愿违,起码季伦依也得不到方宣其。
“我以为这只有和最爱的人……”起码对他而言,是这样的。
“你不愿意?”她原本算准方宣其会点头的。
方宣其显得有些为难。
“这个分手条件很简单。我说过,对我而言,它只是个纪念。”聿书晴再次强调道。
“如果只是纪念,我们拍个照就可以,不一定要拍婚纱照。”
“不,我就是要婚纱照。”聿书晴坚持道。
方宣其仔细一想,有何不可呢?现在任何事对他而言,都已不再重要,反正他已决定一个人了。
“好。”方宣其终于答应。
“太好了!”聿书晴兴奋地挽起方宣其的手。“那我们多看几家。”聿书晴幸福洋溢的脸庞,与其他相偕而来的新人无异。
***
季伦依拖着疲累的身心从印刷厂回来,整个灵魂像被掏空般,她心力交瘁地勉强支撑着,还是不能耽误工作,她倔强地装出若无其事,硬是将工作行程安排得满满的,再一次惜由忙碌,摆月兑所有的伤心、不愉快。
突然间,引擎冒出缕缕白烟。
季伦依将车停在路边,打开引擎盖,明明才刚刚保养好的,怎么会?
看着冒白烟的小ㄅㄨㄅㄨ,季伦依既无奈又生气,一定是车厂的人没尽到保养的责任。
拿起手机,找寻道路救援系统的电话,除了请人拖车外,别无他法。
一辆才刚疾驶而过的跑车又慢慢倒车回来,银灰色保时捷的车窗刷地降下,露出那张盈满笑容的俊脸。
“嗨!”正是谷若翼。
又是他。
季伦依现在的心境已无法再搭理任何人。
“美女,车坏了?”谷若翼扬声坏坏地道。
废话!
季伦依继续翻着电话簿,连正眼都没瞧他。
“上车吧!我有认识的人,可以请他们帮你拖吊.绝对是公道价格。”很多拖吊场都乱报价格,但车主往往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乖乖当冤大头。
季伦依想起上回看到报导,不少车主被大削一顿,模模自己的荷包,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没开口、没表示,季伦依打开车门。坐定、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谷若翼脚踏油门,呼地长啸而去。
季伦依手肘倚着车窗撑住脸颊,侧着脸默默无语。
比若翼也没打扰她,只是静静地陪伴她。
虽然他很想知道,她为什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总是这样带着淡淡的哀愁,像极秋天褪黄的枯叶,离开了枝头,随风翻飞,萧瑟得令人心酸。
突然——
季伦依像见到了什么,身子颤了一下,目光停留在某一处他们刚刚驶过的地方,一直望着、望着。
好一会儿,季伦依缓慢地回过头,愁更深了,深得让泪无端地落下。
突然,季伦依没预警地放声大哭,也不管各若翼会怎么想她,双手掩着她的脸,嚎啕大哭!
她看到了什么?
比若翼看着后视镜,刚刚那里有什么吗?不过是一整排婚纱店,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了?”他轻声问着。
季伦依只是使劲地哭。
比若翼停在车厂前,向他们说明了抛锚地点,并付了拖吊费用后,随即驱车离去。
比若翼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就这么往北海岸开去,身旁的季伦依已停止哭泣,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比若翼将车停在岸边,离海只有一小段距离,远方海天连线,一样地幽幽蓝蓝。
“想下车走一走吗、’没有强迫,只是关心地询问。
季伦依默点头,一起下车。脸上还残留泪水肆虐过的痕迹,谜样的美眸也蒙上忧郁。
踢掉凉鞋,季伦依将白皙的脚踝浸在冰冷的海水里,浪潮席卷而至,她无意闪躲。
这时她才悠悠开口。“其实我心中有个缺口。”
比若翼柔柔地看着她。“可以告诉我吗?”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远在她十八岁那年。
季伦依望着天际,眼神缥缈,思绪飞向远方。
“我有一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国中时认识的,我最喜欢和他通信,他的字写得很棒,收到他的信可以让我高兴好几天,我以为我们会当一辈子的知己。”
“为什么失去联络?”若还保持联络不该有这样的惆怅。
“因为他希望我们能作进一步交往,但当时我拒绝了,也就因此断了音讯。一晃眼,就是唤也唤不回的十年。”
“为什么他是你这么大的缺口?”
“因为……我喜欢他,却错过了他。”
原来如此。
比著翼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始终不肯接受他的原因了。
“十年后才恍然大悟吗?”
季伦依摇摇头。“他才一转身,我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
“很奇怪吧!他也觉得奇怪,事实上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当时的我竟提不起一丝丝的勇气回头找他,大概是怕他笑我吧!而他也因为我当时的决绝,断了联络的念头。”
“既然十年都没有联络,怎会又突然伤心呢?”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尤其是模不着边际的感觉。
“前些日子不知哪来的傻劲,我打了电话给他。”
“找到了?”其实他已经请到季伦依所说的人就是方宣其,但他仍想多了解一点。
“嗯!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不争气地哭了。”
“那他……”情绪绝对是相互感染,季伦依的不可自拔,显然与对方有很大的关系。
“他……很高兴我打电话给他,我们也见了几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