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又吓坏了俞季樵。“怎么啦?伤口痛是不是?等一下,我去叫医生。”
俞季樵不顾自己的手伤,一路慌张跌跌撞撞地直奔柜台。
经过医生仔细地检查,魏蓝只是手术后遗症,过些日子疼痛就会消失,医生交代几句后离开病房。
魏蓝饶有兴味地一直看著俞季樵,难掩喜悦地悄悄问道:“你一直在我身边吗?”
俞季樵点点头。“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让我好担心。”
“我的姊姊们呢?”魏蓝勉强转动脖子,单人病房内只有她和俞季樵,难道姊姊们都不担心她吗?
“我让她们回去休息了,她们白天有自己的工作,晚上还要照顾你们合开的咖啡屋,一个个累得人仰马翻,我的伤势已稳定多了,所以自告奋勇来照顾你,让她们好好休息。不过,她们还是会每天来探望你一下,只是你都没醒来。现在你总算清醒了,看样子那些毒素已经排出来了。”
“毒素?”
“是程焰使的卑鄙手段,要不是当时他身上带著这毒药,医生也束手无策,他们根本无从查起,不过现在一切雨过天晴了。”
听到俞季樵提起程焰,魏蓝这才想起之前她和俞季樵一起经历了生死关头,忧目惊心的场面还让她心有余悸。
“那程焰呢?”那变态鬼不知死了没?
“因为内出血及枪伤双重伤害一度还陷入危急,不过还好医生抢救得宜,他还是活了下来,他的案子马上就要审判了,因为牵涉到跨国刑案,他恐怕要在牢里度过余生了。”
“反正他罪有应得。”魏蓝对他说的那一席恶心的话还记忆犹存,真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
“这中间还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
“什么?什么?”
躺了三天三夜想必错过了许多精彩镜头吧!镜头?喔对了,该不会在她昏迷的期间,甄艳已经先她一步抢到独家了吧!太呕太呕了。“我的独家——”魏蓝双手捣住脸真想一头撞死,为什么到头来又是白忙一场哩!亏她还是其中的主角呢!
“放心,你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主编已经先为你打了广告,在报导上已说明等你出院以后一定会有更详尽、更精彩可期的报导。”
“真的?”没想到主编也会有可爱可敬的一面。“那甄艳——”她可不相信这诡计多端又巴结谄媚的女人,会平白失去出锋头的大好机会。
“她呀!情况可就糟透了。”
“怎么说?”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她在你之前就去找过程焰了。”
“她怎么知道——”
“根据她的供词是说,她偷看你的电脑,你离开电脑时没有跳离主画面,所以她一上网就看到你所搜集的资料,也因此她才会找上程焰,看看能不能挖到空前绝后的独家消息。”
“结果呢?”
“程焰看到笨女人自投罗网,哪有轻易放手的道理,床笫枕边之际他就轻而易举地收买了甄艳的心,把甄艳哄得一愣一愣的,他抓走你的那一天甄艳也有去找他,只是当时甄艳不知道隔著玻璃的密室里就关著你,还火辣辣地上演脸红心跳的床戏。”
“好像你亲眼看到一样。”
“我是亲眼看到没错。”
“你那时就在了?!”
“是呀!躲在外面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还有确定你到底被关在哪里。”
魏蓝闻言耳垂顿时通红,极难为情地低下头去。
俞季樵则继续活活不绝地敍述故事。
“后来程焰交代她几句,她就得意洋洋地步出他的办公室。”
“后来呢?”魏蓝对这故事也兴趣浓厚,拾起头来仔细聆听。
“原来程焰交代甄艳的是,到那晚犯人交易的地点拍下陷害我哥的照片,当然甄艳是不知道其中原委,完全是程焰一手捏造的。他告诉甄艳说,我哥涉及不法勾当,为了给她一个独家,特地将这秘密告诉她,并且要她到现场拍摄证据,以记者的身分来抹黑我哥。”
“但那晚的交易——”
“没错,被我无意中破坏了,但我哥还是派了一批警力前往犯人交易的地点进行搜捕,如果能逮到相关人士,对程焰所犯下的罪行多了许多人证物证,起诉他就不是问题了。”
“这么说甄艳是倒榍才会在现场被逮到喽!”
“也不能说是倒楣,身为一个记者竟然没有追查事实,反而被坏人牵著鼻子走,这回也算是给她一点教训。”
“……”魏蓝有点怆然。
“她不是一直很顾你怨吗?”
“可是她也是被程焰所害不是吗?她只是傻了点、花痴了点,没必要为了这无稽的理由吃上官司啊!”
“别替她担心,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
“别再难过了,倒是你,得赶快好起来,病恹恹的向日葵看起来丑死了。”
“说我丑,喔!我记起来了,你竟然说我留在世上也一文不值,就算死了地球还是照样转动,我有这么没用不起眼吗?你说你说。”魏蓝拿起枕头连珠炮似的朝俞季樵身上落去。
“别乱动——”
俞季樵顾不得枕头弹,一心只希望魏蓝别撞到伤口。
“你说你说呀!”魏蓝不识好人心,还是一个劲地猛击。
“当时如果不骗骗他,我们俩早就没命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是真的,是真的。”俞季樵扬起没受伤的手抵挡从上落下的枕头弹。
“唷!小俩口这么恩爱。”俞季桓拿著一束鲜花走进来。“魏小姐,你终於醒过来了,害我一直好担心。”
魏蓝看有访客进来,连忙停下扬在空中的枕头,摆出甜甜笑容。“谢谢你的关心,我好多了。”
“那就好。”
与魏蓝寒喧几句后,俞季桓转向弟弟说:“我明天就回日本了。”
俞季樵讶异地答道:“这么快。”
“既然凶手已绳之以法,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既然这样的话——”俞季樵看了魏蓝一眼。“我也跟你回去好了,反正留在这儿也没人高兴,运气差的话还会平白挨一顿揍,我想台湾是住不下去了。”表情甚是凄然。
“你——”魏蓝一听,这根本就是在说她嘛!可是如果他回去了,是不是就意味著再也见不到他了。
魏蓝揪著被,神情黯然。
“我回去……你会很难过、舍不得吗?”俞季樵深情款款地瞅著她。
“谁说的,脚生在你身上,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哪管得著。”哼!王八大乌龟,你回去我就不理你了。
“我就说嘛!留在这儿爹不疼娘不爱的,好可怜唷!”
耙情把我当成是你爹娘了,什么跟什么嘛!魏蓝嘟著嘴,赌气地撇开头。
“哥——”俞季樵摊摊手,无奈地转向俞季桓道:“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待不下去了。”
俞季桓语调低缓配合地说:“我看也只有这样了。”
俞季樵又转向魏蓝。“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我走好了。”其实他也不确定魏蓝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暂时分开一下也许彼此都会更明白,加上他已经三年没回家了,趁这个机会回去探望爸妈也不错。
“你真的要走?”魏蓝心里有说不出的舍不得。
“嗯!不过还是可以当朋友的,你可以上网找我聊天,希望下次你已经是『好运旺旺来』,而不是『衰尾道人』。”
上网吗?他们第一次不就是在网上认识的吗?
当俞季樵起身欲与哥哥一起离开时,恰好魏蓝的好友来探望她,在房门口遇个正著。
水莲看俞季樵正要离开,唤道:“你要走啦!”
俞季樵寒喧地答道:“是啊!我要和哥哥一起回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