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我怎么不觉得。”姗姗模着自己的脸,笑得很刻意。“可能是玩得太久、太过火。”
裴星理解那种无法言明的心情,不想太逼姗姗,打圆场道:“先坐下吧。”
大家听裴是这么说,才想到要让出一条路给姗姗,姗姗松了一口气,过多的关心有时也是种压力,尤其是在她如此紧绷的状态下。
魏蓝向来无法憋太久,率先发言:“姗姗,我们快想死你了。”一边还故做捧心欲昏倒状,以增强效果。
“不会吧,东施想我西施死?”姗姗冷不防搭腔,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姗姗讲话狠毒犀利依旧,看来情况还不算太糟。
发现大家明显的起落,姗姗珊珊暗自觉得好笑,不想她们继续担心,干脆把话说清楚,于是又开口:“我见到夏昊了。”
“嘎,他不是死了吗?”大家压不下骇异的表情,忍不住异口同声地说。
“莫非你在天堂见到地。”绵绵又拿出她天才到欲令人喷饭的本领问。
姗姗听了差点昏倒,这种话大概也只有绵绵一个人说得出口,她纤手一挥。“你诅咒我啊?’
绵绵起紧捂住口,急忙道:“该死,我说错话了。”
大家心想:还好,姗姗的暴力依旧,问题又可稍降一此
魏蓝看机不可失,马上说:“来,我替你执法行刑。”免不了又遭绵绵一阵白眼伺候。
“好啦!你们别再吵了,我们听姗姗怎么说。”齐舞当机立断,独排众议。
姗姗看大家的眼光都转向她,无奈地耸耸肩,两手一挥,简短道:“我被一个男人因某些商业计谋而挟持,那男人是我在巴里岛见过的季殊群,我想他也就是夏昊。”
“噢?”大家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一笔怎样的烂帐?也亏雷珊珊才有这种化繁为简的功力。“那……你还好吧?”
“当然还好,四肢俱全,有什么不好?”姗姗给她们一记白眼:仿佛她们问了多蠢的问题。
“那就好。”水莲如释重负。“但你可得好好细说从头了。”
姗姗整个人窝进柔软的沙发椅,在好友面前该可卸下盔甲了吧?她闭起眼眸,声音显得很虚弱。“若我可理得清这一切的话。”
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心中叹道:这是我们高傲自主的雷姗姗吗?再坚强的女人,仍旧无法摆月兑情关难度的命运。
雷姗姗终于回到自己可爱的小窝,她一窝进曾经拥抱她欢欣与悲苦的大沙发椅,这椅子的大小罢刚好可将的疼痛,以及他分明是夏昊,却又不肯承认的事实。这两种想法竟也成为正反向的拉扯力量,扯得雷姗姗身心俱疲。
她恨他,打从骨子里恨,但因为他是夏昊的事实,正渐次侵蚀她的恨意。
“叮——”
门铃响起,打断了雷姗姗心中的苦思。
是裴星!
她优雅地踏进门,手中拎着雷姗姗最爱的“提拉蜜苏”。雷姗姗一看到她场起手中的蛋糕,便忍不住笑逐颜开。
尽避雷姗姗在笑,但已可明显感到,她的笑容不如从前那种打从心里散发的感觉,现在的笑多了一些沧桑,显得很表面。
“吃一些吧!”裴星有些忧心地看着她。
雷姗姗无所谓地耸肩。“本来就要吃啊!别把我说得一副病人模样,这可是我的最爱呢!”
“提拉蜜苏”是相当出名的义式西点,雷姗姗喜欢看它层层包裹的惊奇,顶上有数个白点衬在巧克力色中,仿佛夜空中的星子,它是华美的梦幻。
听说它相当费工,但越是历经困难,越是珍贵,情愿费工,也要坚持那美味,可见意大利人的浪漫热情。
梦幻的外型,吃下的每一口也都充满惊奇,细腻的口感、润滑的滋味,甜而不腻,包管你会深深迷恋。
一边享受美味,一边露出沉醉的表情,乍看雷姗姗似乎是很专注在吃这件事上,但吃到一半,却骤然抬起眼眸,眼里有了然一切的神采。“说吧,什么事?”
裴星浅笑,不愧是雷姗姗。一眼便可看穿旁人的异样。既然如此,她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希望可以不辜负众家姐妹的殷殷托付。
“我想要你见一个人。”裴星很快地开口。
“哈!”雷姗姗斜觑裴星一眼。“你不会这么快就想帮我介绍男人吧?”
裴星白了她一眼。“你嘛帮帮忙,女孩子讲话文雅一点。”
雷姗姗只是特意用玩笑化解气氛,所以并不以为意,静待裴星继续下文。
“你还记得博程岳吗?”裴星定定地看着雷姗姗,希望可唤醒她一些回忆。
雷姗姗回想一下,才恍然大悟。“喔!就是唐少威的好朋友,帮他调查你的那一个帅哥嘛?”
裴星点点头,继续接着道:“而今他又派上用场了,我也请他帮我调查季殊群。”
听到这名字,让雷姗姗心一紧,强自镇定道:“嗯,怎么想要调查他?”“那天看你失意的模样,我和大家就决定这么做了,不管知道季殊群的背景对你是好还是坏,但至少可以帮助你较清楚自己该怎么做。”裴星理性地分析。
雷姗姗看着老友,觉得去面对现实是有些痛苦的事,她用手支撑着额,缓缓开口:“说吧!”
“因为夏昊的资料早已消失,所以必须从季殊群这条线逆向去追踪。”
“不错,挺聪明的。调查结果呢?”
“季殊群十岁独自一人从台湾飞往美国,时间刚好跟当时夏皓发生意外的年纪吻合,时间差距也不多。由于他是独自一人,加上又是个孩子,所以很容易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到美国之后,一个小孩,没有绿卡,也没有谋生能力,所以当了一段时间的乞丐,直到遇见一个小女孩,也就是邵薇,把他收养为宠物。”裴星将牛皮纸袋中的资料翻出,复诵着。
一听到“宠物”两个字,雷姗姗的心一阵紧揪。他可是人哪!怎么可以把他当宠物养呢?在人格被践踏中长大的孩子,如何能不充满仇恨?
裴星等雷姗姗情绪略微平复后才继续道:“由于他们两个感情不错,邵薇也一直离不开他,再加上季殊群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他的过人长才,所以邵老爷子在两年后正式收养他。邵老爷子去世后,邵家产业便由他代理掌管至今,邵小姐一直也不愿意接手回去,只顾在旁辅助。我想这也是她挽留他的手段之一。”裴星顿了一下,看着雷姗姗的反应。
“这大抵是季殊群的背景吧?”雷姗姗为她下个总结。
“据傅程岳调查,当年老管家的儿子离奇失踪,所以那具孩子的焦尸,并不一定是夏昊。”
雷姗姗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的确是夏昊,我知道。”
裴星点头表示赞同。“你要怎么做?”
“我们家对不起他,这部分我来偿还,但他对不起我的部分,则就要他来还了。”雷姗姗笃定说着。
当季殊群从噩梦中惊醒,枕畔已不见佳人踪迹,雷姗姗走了,仿佛已正式走出他的生命。想到她要从他的生命中抽离,他的心便疼痛难当。
尽避雷姗姗背叛了他,但他还是无法忍受她消逝在他身旁的事实。
宁愿不要清醒!梦中恶影再纠缠,也不会像现实那般难以忍受。
季殊群拿起一瓶酒往嘴里倒,哈鼻也好,伤喉也罢,只要能醉,一切都不重要。酒醉中的世界,什么都是模糊的,痛苦变淡,快乐变淡,所有的感觉都变成透明。
兄弟可以反目、恋人可以背叛,生命中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