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毕之晚停住步伐。“如果每个人都认为这是小事,我们走到哪都得吸二手姻了,反正小法不必守,小错可以犯,这就是你的意思?”
“之晚,你别这么激动。”白知廉先安抚她,随后低下头沉思良久哆才抬起头——“我的意思是——之晚?”
白知廉的跟前又一次失去麻烦人物的踪影。
远远望见前头她又与人杠起来了,这可怜的男人忍不住哀号出声。
那方——
“有胆你再说一次!”方才的不快全累积成一股冲动,毕之晚瞪着眼前两个小混混,语气再没适才勉强维持的礼貌。
“我说——”小痞子色迷迷地瞄着毕之晚身后着背心及短裙的美丽女子。“敢穿得这么骚就不要怕被人家模!”
女孩缩在毕之晚身后,一张脸忽红忽白,眼底的泪不受控制的滑下,不懂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我说,”小痞子二号说的更难听。“女人穿的这么露还不就是想给男人模?我们不过是达成她的愿望……”
“是吗?”没有意识到四周渐渐围拢看热闹的群众,毕之晚怒极反笑的学着小混混的口气道:“那你长得那么欠扁是不是就是想被人扁?”
说着双拳已利落的招呼到痞子脸上。
“那你裤子穿那么低是不是也是为了让人家拉?”
伸手扯下痞子们露出内裤头的新潮宽松外裤,她毫不留情的将二十五寸大脚印在他们身着HelloKitty内裤的上。
打得兴起的她嘴里连珠炮似的念着——
“这么说来银行里面放那么多钱就是为了被抢?我今天忘了关窗户就是在邀请小偷进门?打扮得漂亮点就是在请人我?这、是、什、么、道、理?”她连续端了两人六脚。“胡、说、八、道!胡、言、乱、语!”出口的八个字搭配狂风骤雨般的八拳。
“小姐、小姐!”最后是个妈妈心肠比较软,开口求情了:“你打这么大力手会不会痛?”
这才让毕之晚停下动作。
看着两人缩成一团、浑身青紫的模样,毕之晚小小声地说:
“我好像打得太过火了,不过——”她的声音亮起。“我有手下留情喔!保证你们看起来严重,可是绝对没有内伤。”
这样还叫手下留情?!
两个小混混对看一眼,决定相互扶起,先溜再说,免得这疯女人想起来又扁他们一顿当消夜。
“小姐,你有厉害哦!”几个妈妈围着毕之晚,操着台湾国语称赞。“你有学功夫喔?”
“一点点而已啦。”毕之晚不好意思地说。
人群慢慢的散去,最后现场只剩下毕之晚、白知廉,以及等着对英雄道谢的美少女。
“我受不了了……”白知廉突地蹲去,双手掩面的叹息道。
“怎……怎么了?”毕之晚问的有点心虚。
“我再也受不了了!毕之晚,我要跟你分手!”
不记得之后做了什么,只记得回过神时,她人已经到了家门口,而天色已经黑了。
坐在这小小的两层楼平房前,毕之晚望着天上的月亮。
她的背贴着水泥柱,她的脚张得开开的,洋女圭女圭似的姿势让她的影子看来像个半倒不倒的破烂铁塔。
看看月、看看影,自己不知为什么就笑了。
虽然在这夜里,她的笑听来一点也不开心。
她又多了个前男友!大学四年,这已经是第五个了,而五个中,没一个撑得了一个月。
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呀?
每个人都说她很好,只是两个人不合适,只是擦不出一点叫爱情的火花,只是她——大家都委婉地说——她太特殊了。
特殊不好吗?她不懂。
从包包里掏出白知廉送她的礼物——银色的小圆镜,她试着以第三者的角度打量自己。
她不认为自己长得丑,她的眼神看来很有精神,搭配上浓浓的眉,看来颇有英气。
她的鼻……就是鼻嘛,说不上好不好看——但确定功能健全。
她的嘴巴略宽,唇线也不够圆润,是显得不够可口啦,但也还差强人意吧。
那么为什么男人没办法把她当女人看呢?总是把她当成好朋友、好哥儿们。她也想被当成女人啊,被疼、被爱、被当成一不小心就会跌碎的宝……
突然响起的开门声让正自怨自艾的毕之晚一惊,不想见任何人的她本能地滚向院子贴墙的阴影处,四周散放的大型盆栽更提供了她极好的遮蔽效果。
门开启,细碎的说话声让毕之晚很容易就分辨出交谈的人是谁。
毕之皓和他的小女朋友小雯。
悄悄抬起头来,她看着这对让她十分羡慕的情侣档。
他们在一起两年多了呢。
看着两人自然流露的亲密,以及毕之皓对小雯的呵宠,毕之晚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有个可以分享一切的男人,有个会疼她、宠她的男人,而不是对她的所作所为皱眉、不是只把她当成爱惹麻烦的家伙。
眼看着毕之皓的手抚上小雯的颊,眼看着他们的脸缓缓贴近,眼看着他们唇齿相触,然后她脑里便轰然一声响,整整呆楞了三秒,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
“你……你……你……”
毕之晚不自觉地站起身,右手指着那对显然被突然冒出的她吓得不轻的小情侣,嘴里结结巴巴的“你”
蚌不停。
“之晚,你躲在这干嘛?”先冷静下来的毕之皓劈头就问。
“大……大姊。”个儿不高的小雯则是躲在毕之皓身后,一张脸吓得通红,嘴里呐呐地唤着。
“你……你……你……”
毕之晚激动非常的指着自己弟弟,挣扎了半天,总算把梗在喉中的话吐出。
“你居然做了!”她脸色不善地逼近毕之皓。“说,你们除了接吻之外还做过什么了?是不是连……连……”说着又结巴起来了。
“之晚,你管太多了吧!”毕之皓不耐地说。
完全不管弟弟说了什么,毕之晚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你居然做了!你居然——”瘦长的身子突然往下一蹲,将脸埋进膝里,她愤愤不平地喊着:“臭之皓,你居然比我早做,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姊姊的存在?我都还没有,你怎么可以……”
“大……大姊她……怎么了?”悄悄从毕之皓身后探出头来,小雯仍然有些被吓着。
看着一边骂他一边哭的姊姊,毕之皓没办法地摇摇头。转过头,他对身后的女孩道:
“小雯,你自己回学校好不好,我晚点再打电话给你。”
送走茫茫然搞不清状况的女友,毕之皓转身站在毕之晚面前,叹口气,他蹲。
“好啦,谁欺负你啦?说给老弟听听吧。”
抬起一张涕泪纵横的小脏脸,毕之晚吸了两下鼻子,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无奈地掏出面纸帮她将脸擦干净,毕之皓像领着孩子似的牵着她的手,让她在台阶上坐下,自己则蹲在她身前。
沉默了好一会儿,毕之晚才开口道:
“之皓,白知廉跟我分手了。”她嘟着嘴,心里感到很委屈。“他说他喜欢娇娇怯怯、惹人疼的女孩,我太坚强、太粗枝大叶了,让他觉得……很无力。”
淡淡带过后,毕之晚掩不住憧憬地说:
“之皓,当那种类型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感觉呢?让男人前仆后继的涌到你跟前,对你嘘寒问暖、对你狂献慇勤……之皓,”她拉着他的衣袖。“我好想当那样的女人……”
“噗!”毕之皓别开脸,嘴里十分不给面子的喷笑。
“你要笑就大声笑好啦!”毕之晚抬头看月。“我觉得自己好像花痴,我想要男朋友,我想和他牵手、谈笑、拥抱、接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