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完成,宾客全日发往宴容会场去,杜湘然却扯住他衣袖:“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的眼盯在他身上的一枚扣子。
“我希望你还记得我是谁……"话里露着不自觉的苦涩。
“电希望你还记得我肚里有着孩子,我知道接下来有一个月的蜜月期,但我希望能够取消……我想你并不想再见到我,所以我希望能自己住到小别墅去。我希望能……"离他远远的。
聂璩伸手扣住她下巴。硬将她的头抬起。
他的眼搜索着她的脸及她眸中的一切,包括她的苍白及憔悴,包括她弦要掩住的情感。
对于她的要求,他的回答宛如一声轻叹:“随你。”
说完便松开手,步向室外。
“我会扮演好你的妻子。"杜湘然带丝逞强的语气由后追上他:“我会扮演好你要的那个高贵完美的妻子。”
聂璩的脚步仅仅停顿了一秒,便又往外走去。
忽视下颔因他的抚触所带来的灼热;忽视因他的视线而翻搅不已的心,杜湘然像要说服自己似的喃喃念着:
“我会做到的,我会……”
☆☆☆
表面上,婚姻并不曾改变他们的生活,聂璩还是住在他的公寓,杜湘然则住在近郊的别墅,两人自婚礼后根本不曾碰过面。
上流社会坚这样的婚姻关系并不少见,所以并未引起什么闲言闲语,反正杜湘然十分满足于现在的生活。
几乎处于隐居状态的她,完全不知世事,每天就是自由自在地过,看看书、与家里的五个老人闲聊,或者对自己的宝宝说话,每天每天,都蓄意不让自己想到他。
今天趁着天气不错,她想到医师那做做产检,可一向对医院不抱好感的她,几番迟疑还是鼓不起勇气下楼。
原想约夏玫陪她去,却又找不到她的人,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她终于下定决心推开房门。
“少女乃……湘湘。"守在一旁的阿琪急急改口。
“琪婆?"杜湘然惊讶地唤,"有事吗?”
“没、没事。"像只母鸡似的跟在她身后下楼,阿琪试探地问:“你要出去啊?”
“嗯,想去做产检"杜湘然不想这些老人跟着她来回奔波,于是装出一副勇敢的模样。"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她加强语气道。
想到上次琪婆和琳婆硬要跟,来回两个多小时够车程却让她们弯着腰。一张脸苦了好几天,杜湘然心里便觉过意不去。
“不行!不行!"阿琪一听忙抗议,"一个人出门太危险,我看让小萍陪你去吧!”
“小萍?"什么时候家里多了这个人?
“小萍!"阿琪高声一呼,就见二对年轻男女从侧门走了进来,男的高大壮硕,女的机灵聪明。
“这是小萍和阿明。"阿琪热心地介绍:“阿明是新来的司机。小萍是新来的女佣。”
“司机?女佣?"杜湘然疑惑道。
“嗯。"阿琪点点头。"姜管家说我们一屋子都是老人,万一你要出了什么事,连个能出力的人都没有,所以才又请了两个人。”
“多请了两个人,支出不就增加了吗?"杜湘然知道所有的支出全是聂璩支付,心里实在不愿多对他要求什么。
“没关系的,"阿琪说起谎来神色不变。"这两个人是姜管家的亲戚,很便宜的,湘湘,你也知道现在工作难找……"她故意有些为难他说。
原来如此,杜湘然心里明白,嘴里也就不再说什么,她转向小萍:
“小萍、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小萍点点头。
杜湘然喜欢她看来很具亲和力的模样,主动握住她的手,她问:“你愿意陪我去产检吗?”
“这就是我的工作……"小萍说得有些太快,她急忙润饰道:“琪婆刚交代我,要我以后就跟在少女乃女乃身边,少女乃女乃要去产检,我当然得跟着。”
“别这么叫我。"杜湘然勉强笑道,"叫我湘湘就好了。”
“湘湘。"小萍机灵地唤。
“好了!好了。”看事情该是解决了,阿琪忙出声道,"时间不早了,湘湘,你跟小萍还是快出门吧!”
看着三个年轻人离去的背影,阿琪忍不住叹气,她大概是真的老了吧?否则怎么会不了解年轻人的想法呢?湘湘如此,少爷的居心更是让人看不透。
唉!老了,老了。
☆☆☆
“她今天怎么了?”
夜晚,聂家别墅突然传出男子低沉的嗓音。
“还是和平常一样。"姜管家恭敬回道,"下午小萍陪少女乃女乃一起去产检,医生也说她情况良好。”
站在漆黑的客厅里,男子高大的身影几乎隐在黑暗里,他沉默着什么也没说,只是半合著那双蓝眼,听姜管家流水帐似的述说一切。
“少女乃女乃今早还是坐在后园的竹椅里,说故事给肚里的宝宝听,中午吃得不多,说是因为紧张下午的产检,不过晚上倒是全补回来了,少女乃女乃还说她再这么吃下去总有一天会变成猪的。"姜管家忍不住笑了。
聂璩的表情似乎有刹那的柔和。
“少爷!一次带来的梅子,少女乃女乃全吃光了,她还说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梅子、一直闪我在哪买的。”
“你说了?"聂璩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没,我照少爷交代的,说是自家亲戚做的。”
聂璩几不可觉地点点头"我明天再带过来。”
姜管家松口气"那就好,少女乃女乃还说一天没吃到就觉得像少吃了什么,还说没梅子吃,她只好啃柠檬解馋呢!””"问小萍她吃这么多酸的有没有关系。"他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
“是。"姜管家在心里记下。
“没事了,你下去吧!"聂璩打发了姜管家。
慢慢走上楼,他走进左边第一间房。
房间不大,窗外透进的月光照出室内的摆饰,也照出床上隆起的影子。
他缓步走近。深蓝的眼看着那显然熟睡的女子,姜管家说她现在一天总要睡上十几个钟头,晚上十点便乖乖上床,第二天却要近午才会醒来。
看着她开始显得圆润的曲线,看着她依在颊边的手在她脸,投下的阴影;聂璩低低叹息,他已经越来越习惯在夜里看她,这个他唯一在意的女人。
不知道看了她多久,像是一眨眼,又像永远,聂璩转身走出房门,迟疑了会儿,他踏进另一间房。
这是主卧室,也是她曾住饼的地方,只是再搬进别墅后,她却从未踏进这房间一步,或许是怕想起他吧!他的唇嘲讽地一撇。
拉开衣橱。空气中流窜出属于她的淡淡香气,聂璩看着空荡荡的内部挂着的唯一一件衣服,他伸手拿出。
这是他的一件衬衫,衬衫上遗留的。却是她的味道。
聂璩的手在其上轻轻地划着,丝质的材料微凉,就像她那夜的肌肤触感。
蓝色的眼第一次出现渴慕;而有幸见到的,只有窗外的月。
☆☆☆
今晚的聂家主屋热闹非凡,聂过更是笑不离口地穿梭满场宴会中,原因只为嫁来月余就已经确定怀孕的杜湘然。
在这个为聂璩与杜湘然而开的宴会上,他们两人当然不可能没到,只是男方到场便被黎家的继承人拉走而女方则落进日本泽口实业继承人中村龙一的未婚妻手中。
“湘然,他没虐待你吧?"一将她拉到角落,一身淡黄礼服的夏玫开口就问这件事。
杜湘然摇摇头,没说话。
要说什么呢?结婚一个多月,今天还是她初次见到他,两人在车上连交谈都不曾,当然更不可能有别的事]"那我的干女儿呢?"夏玫眼盯着她微凸的小肮,就担心以后的小玩具有什么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