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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年 第19页

作者:芃羽

她挑起小眉,对他可笑的洁癖真受不了,索性扑向,伸出双手,小掌紧按住他的双颊,用力搓着。

“哪有什么细菌?你就这么怕细菌啊?我偏要模你、碰你咧,怎样?”

他一惊,连忙丢开报纸,抓住她的手骂道:“喂!你干什么?”

“把细菌传给你啊!”她双手被攫住,更想闹他,于是再凑向他的脸,用吻攻击他的脸。

“喂!任晓年……”他脸颊冷不防被她吻了好几下,急着偏头闪避,不料这一偏,却正好和她对上了嘴!

顿时,两人都一怔,面面相觑,四眼相对,石化地定住。

一秒,两秒,三秒……

她首先惊醒,急急忙忙向后弹开,小脸涨得像红苹果。

他则愣杵在原地,呆瞪着她。

“我……我去换衣服。”她羞窘地转身逃回房间。

他一个人傻坐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但一回神就发现自己的心正如疯马齐奔,踩得他胸口狂震凌乱。

“见鬼了!不过是吻了个小女孩,有什么好心悸的?”

按住自己咚咚乱跳的心脏,他忽然觉得,他也该去医院做个检查了。

任晓年被易行云强制留在家中又休息了一星期才回到石楼,原来想带些大件的衣裳,因为她担心自己可能再过不久就会变身,她得先做好准备。

可是,回到家才发现,所有的东西都被清空了,而且已在进行设计改装,整个客厅全都变了个样,而她原来的房间也空无一物,就连地下室,也一样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靶觉已不像原来的家了,她有些怅然,更有些沮丧,总觉得五年来的研究全都付诸流水,自己要回复二十六岁的机会也近乎渺茫。

“你要找什么东西吗?屋子里原有的物品已收进箱子里,就放在后院,你去看看还有没有重要的东,没有的话就要清掉了。”易行云转告她之后就去审视施工情况。

她点点头,又看了房子一眼,才闷闷地走向后院。

几个大箱子分别装着她和神武、小白的东西,她大略翻了南宫神武和方夜白的箱子,里头全是些杂物和生活用品,还有一盒神武自制的药箱,与研究相关的重要资料都已被拿走,让她更担心他们两人现在的处境。

都一个多星期了,他们仍音讯渺茫,不知所踪,而那些闯进房子里的人是谁依旧成谜,还有,一直在找她的人也毫无动静,一切都变得非常平静,平静得令她不安,仿佛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像。

怔怔地将药箱里的各种药全都塞进她的小拼布袋里,这些神武制造的药比医生开的药还有效,五年来他们三个人的大小病痛,内感外伤全都靠这些,就这样丢掉她觉得太可惜了。

最后,她打开自己那一箱,没找到什么衣物,倒是在杂乱中发现了一个相框,里头是她在美国中学毕业时,爸爸帮她拍的照片。

她怔了怔,轻抚着照片中笑得清新灿烂的自己,对命运的变化感慨良深。

那一年,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啊!

如果没有跟父亲回台湾,她的人生是否就会完全不同?

十八岁的,正是意气风发,中学毕业就因成绩优异,被推荐进入美国著名大学生物系就读,但才读半年,父亲突然决定回台湾定居,要她一起回国,她回来后才知道父亲接了一个新工作,受聘研发人类细胞生物学,由于缺少助手,她于是应父亲要求,暂时休学协助父亲进行研究,等研究到一个段落再回大学就读。

日子在不断的研究和实验中很快地过去,就在她二十一岁那年,南宫神武和方夜白突然不约而同地从美国来拜访父亲,根据父亲的介绍,他们两人是父亲在美国大学任教时认识的孩,虽和她同年,但南宫神武早就已是医学系博士班的学生,并且副修人类细胞生物,父亲在美国时曾是他的指导教授。

至于方夜白,听说曾是个古怪的问题学生,十六岁就跳级进入大学就读,本身学的是计算机信息,却偏偏在大学里什么系的课都去旁听,经常会问些无厘头的问题,令许多教授头痛不已。

可是,这样的怪胎却意外地和她父亲非常合得来,到后来竟赖在父亲的系上听课,还和她父亲成为好友……

第7章(2)

他们两人前后来找父亲,一个是想向父亲请益,一个则是来探访“老友”,原来预计只停留两周,但就在他们要离开的前一晚,父亲的实验出了状况。

当时他们两人,还有她,都在实验室里协助父亲进行一项特别的实验,她只记得那时父亲还笑着说,如果这个实验能成,就能改变世界,但他话声刚落,那台他精心设计的仪器便突然爆开——

轰地一声,瞬间凌厉激光狂闪,闪盲了她的双眼,更刺痛她的全身,那一刻,她只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的毛细孔都像被针狠狠扎了进去,直达心脏,有如万箭穿心,痛到几乎晕溃!

一回想起那时的情景,她惊悸犹存,忍不住抱住自己的双臂猛搓。

那时,强大刺人的光线足足持续了将近十秒,不只有她,连南宫神武和方夜白都惨叫不止,之后,电力中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然后,她听见了父亲虚弱的呼唤:“晓年……晓年……”

“爸……”她无力地回应着。

她听见爬动的声音,接着,有人扶起了她,并打亮了手电筒,照着她的脸。

“天啊!天啊!晓年……晓年啊……”父亲哀号地低喊。

她眯起眼睛,无法睁开,担心地问:“爸……怎么了……”

“晓年!对不起……不该是这样的……我明明计划得刚好……怎么会这样……能量明明调得刚好……晓年……对不起……你可能要救自己……要想办法……想办法……救救……南宫和夜白……救救你自己……”

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她要救南宫神武和方夜白?为何要她自救?

她不安地揉着刺痛的双眼,努力撑开,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结果,一睁开眼睛,就模糊地看见父亲满脸都是血。

“爸!你……你受伤了……!”她吃力地低喊。

“晓年……你们要一起想办法……找到原因……尽快……找出原因……而且……这件事……绝对要保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父亲激动地交代着。

她怔怔地看着父亲的脸孔,分神地想,父亲似乎有哪里不对,非常……不对劲……

“记住我的话……一定要保密……然后……活下去……”父亲一说完便向一旁倒下。

“爸……”她急得哭了出来,拼了命才使出力气,靠向父亲摇着他,“爸……爸……你怎么了……爸……”

但父亲完全没有响应,一股恐惧攫住她的心,她迅速按住案亲的颈动脉,那里,已经一片死静,毫无搏动。

不……不……不可以……

她倒抽一口气,脸色刷白,不信父亲已死,慌张地抓起地上的手电筒,照在父亲的脸上,倏地,她瞠目惊呆,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电筒。

就在颤抖的光线下,她看见父亲布满血渍的脸,年轻,且毫无皱纹……

仿佛……不到三十岁!

但更令她惊恐胆寒的,还在后头,当备用电力自动启动之后,实验室倏地恢复了光明,她赫然看见两个约七岁的男孩,穿着南宫神武和方夜白原有的衣服,正用和她一样惊骇不已的眼神直瞪着她。

瞪着……同样变成七岁的她……

那一刻,那一幕,至今依旧历历在,她永远忘不了父亲死时的那张脸,五十四岁的他,在死之前返老还童,回到了三十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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