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古怪,他的笑,他的吻,他怕蟑螂的样子,他煮饭的样子,他看她的样子……
她放不下啊!就是放不下……
“时间到,看来你不想救他……”那慵懒声音转头向外大喊:“战车,去把陆时予——”
“放了他!”她月兑口大喊。
他转回头,问她:“你确定?”
“对,要对我怎样都随你,只要你放了他。”她愤怒却认真地道。
一阵窒息般的安静,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吭声,不耐烦地又道:“你听到了没有?这样可以放了陆时予吗?”
他依然沉默。
而他这样的沉默竟莫名地让她想起了从不开口的陆时予,她陡地焦怒起来,厉嚷:“你没听见我的话吗?快放了他!你要对我怎样都行,放了他——”
她话没有喊完,一道火热气息扑袭而来,嘴就被紧紧封住。
强烈的,炙热的,像女蜗炼石补天的火种,要把她烧成灰似的,他紧紧攫住她的双唇,舌尖更毫不客气地探入,在她口内引爆另一团烈焰。
她有点昏眩,这种吻法……怎么……怎么……有点熟悉?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她的脸被捧起,他吻得更深入,更狂野,仿佛要将她一口吞下,直到难分难解。
好几秒后,她整个清醒,正惊怒地想反抗,突然间,她闻到一股香甜的酒味。
这味道……
这不是在超市试喝的水果酒吗?她喝了一小杯,而陆时予则只啜一口……
怎么,这个人也喝了吗?不然他的嘴里为何也有这种相同的酒味?
她凛愣了一下,蓦地,心里隐隐闪过一种诡异的混乱。
他……竟让她联想到陆时予!
不论是刚才沉默的片刻,还是此刻吻她的方式,还有……他呼出的酒香气息……
太奇怪了!
是她鼻子有问题,还是脑袋有问题?
她还杵在怔愕之中,他的狂吻猝然停止,然后,她听见他略带沙哑地问:“你就真的这么喜欢陆时予吗?喜欢到可以为他被别人糟蹋?”
她终于得以正常呼吸,急喘一大口气,却把嘴里残留的水果酒气吸进胸腔,醺得大脑更加纷乱。
大概是因为看不见,她才胡思乱想吧?
陆时予是个自闭的人,怎么可能会是……
不可能!太夸张了,她居然会发疯地把这个老大想成是陆时予?
她神经病啊?
“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时予在哪里?我要先见他。”她吸口气,恢复了冷静。
“见他做什么?那个自闭男不会感激你用这种方式救他的。”他的声音有着令人不解的火气。
“我不是为了让他感激才这么做,我只是不想牵累他。”她忿然道。
“牵累?分明是喜欢。”他断定。
“我喜不喜欢他关你什么事?你会不会管太多了?她厌恶地怒斥。
“我很少管别人,但我就想管你的事……”他说着又凑近,攫吮着她的唇。
“唔……”她奋力躲开,急喝:“让我见时予……”
“不行。”他捏住她的下巴,重重地封住她的嘴,不让她再有机会开口。
接下来,又是令人窒息的狂吻,她知道自己逃不了,索性不挣扎,任他予取予求。
反正受训时就已被教过,出任务被掳什么刑求都可能发生,她身为女人,其中当然包括性侵,她已做好心理建设,遇到这种情况,就把自己放空,什么都不去想,能挨过就挨过,最重要的就是活着逃出去,绝不能轻易死去。
“这么僵硬,怎么享受欢愉?放轻松点,你可以想像你和陆时予在做……”他放开她的唇,讥笑着。
“你……你这个混蛋……”她痛恨地大骂。
“是啊,我是。”他沉沉地笑了,可是笑声里难掩情绪的躁动。
包荒谬的是,在这一刻,她竟想起了陆时予的笑脸!
天啊……她真的疯了……
“你这样子,不准被其他男人看见,听到了没?”他放开她的唇,仍抱紧她,冷声命令。
正错愕着,又听他道:“你的破内裤到底有几件?这件蕾丝也坏了,别穿了,丢掉吧!”
“什么?”她一怔,心脏陡地跳到喉咙。
“我喜欢你那件黑色蕾丝的性感内裤,你可以穿那件,或者……”他凑到她耳边,轻佻地笑道:“不穿也可以。”
她整个人悚然呆住了。
这些话,怎么会从这个陌生男人的口中说出来?
见过她的破蕾丝内裤,并且知道她有件黑色蕾丝内裤的,全世界只有一个人。
只有……
她那个自闭的丈夫!
她还杵在困惑惊骇中,眼睛上蒙住的布罩就被人卸下,然后,她看见了从刚才就一直调戏又非礼她的老大的真面目。
陆时予,他就站在她面前,用那种在看猎物的眼神盯着她,并露出了她从没见过的恶劣讽笑。
第5章(1)
这是陆时予?
不是吧?只是一个很像陆时予的男人吧?
陆时予不是自闭吗?不是有病吗?
但眼前这个男人,会说话,会讽刺人,会生气,会笑,还会对她动手动脚……
他是谁?
林宁瞪着陆时予,脑中一片混乱,久久回不了神。
“怎么了?吓呆了吗?不认得自己的丈夫了吗?”陆时予走近她,解开她手上的绳索。
“你……”她一直盯着他,想从这张看了将近一个月的熟悉脸孔中,找出一点点不同之处。
可是,一样的白俊脸庞,一样的五官,一样的清爽短发,一样的修长身形,一样的穿着打扮,他和之前的陆时予明明一模一样……
明明一样,但又完全不一样。
没有自闭,不再沉默,表情机敏,眼神锐利,最重要的是他的声音……
低沉慵懒,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主宰力量,只有头脑清晰,聪明危险的人才有这种声线,如果早听到他的声音,她就不会被骗得团团转!
对,她被骗了——不,该说整个东方特务部被他耍了!
陆时予根本没病。
他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什么自闭,什么不喜欢说话,什么怕蟑螂,这一切全是假的。
他看着她这个新娘耍笨蛋耍了一个月,看尽笑话不打紧,最后还暗算她……
一想到从背后用电击器偷袭她的人就是他,她就觉得自己像个白痴,还拼命想保护他,想救他……
这混蛋!
“你就是我们要找的幽灵,对吧!”她阴鸷地瞪着他,怒火渐渐取代了惊愕。
自闭症只是他掩饰身份的伪装,他藉此不和外人接触,省去许多麻烦。
可是,他连自己的亲人都能骗过,他是怎么做到的?
“幽灵?呵呵,这是你们帮我取得绰号吗?还挺贴切的嘛!”他笑了,等同默认。
她心微紧,就是这该死好看的笑容,让她卸下了对他的防备与怀疑。
“能从小就假装自闭,还真不简单。”她咬牙怒讽。
“我可没有假装,我小时候的确有些自闭,一直治疗到十八岁,才稍微正常。但是……”他说着走向她,双手撑在她坐的椅子扶手,把她圈在椅子与他的手臂之间,接着森然冷笑:“但是把我完全治好的,是你们哪!”
“我们?”她一怔。
“是啊!是你们中情局治好了我的自闭。不对,应该说,幽灵完全是你们制造出来的。”他眯眼冷笑。
她不解地瞪他:“这是什么意思?”
“十年前的一场爆炸案,逼我从自闭的世界走出来,回到这个复杂又令人厌恶的黑暗社会,真多亏了你们,我才克服自己的障碍……”他轻哼,但哼出的气足以令人打寒颤。
“十年前的爆炸?你是指你父母亲的意外?”她想到他的资料。
“意外?那可不是意思,那是中情局设计的一个杀人现场,是你们在追凶的过程中,为了彻底消灭敌方间谍,不惜牺牲周遭的人所设计的陷阱,而无辜受牵连的,就是我倒楣的父母!”他眼中闪过一丝愤恨。